7、【意琦行&月藏锋】江湖 ...
-
【意琦行&月藏锋】江湖
意琦行有一次从戏棚出来，看见月藏锋掇了把椅子，闲闲地吃剧组配发的盒饭。
见他过来，月藏锋右手执着筷子，左手打招呼：“下戏了啊。”
这时候意琦行刚演完一场大战，满身是血，头发也乱蓬蓬的，狼狈得很。他最近戏路苦逼，心情也苦逼，尤其是看过后面的剧本，更苦逼得想用红炉点雪招呼编剧。
见月藏锋招呼，愣了一会，道：“……恩。”
月藏锋对他笑了笑，埋头继续吃盒饭。
意琦行瞟了眼他的饭盒里，只是些青菜，倒比自己的简单了不少。剧组虽非故意，但对一线角色和其他角色，总会有那么一丝差别对待。
意琦行便迈步，走过他的身边。
却听见月藏锋在背后轻声说：“下了戏，就都忘了吧。”
意琦行蓦然驻步，回头时，月藏锋从容挑着饭盒里的青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午休时，剑布衣来找意琦行说话，说是冰无漪提议晚上去K歌，原话是“想跟锋仔失散多年的兄弟交流感情。”
意琦行昂着头：“我与月藏锋没有血缘关系。”
“冰无漪只是玩笑，剑宿可以谅解的吧。”
“我已经约了绮罗生。”
“一起来也很好啊。”
“我们已经订了饭店……”
“月藏锋也来啊，一起吧。”
“……我说过了，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哉啦哉啦，只是同一个造型师而已，当年也有人这样说我和赭杉军呢。”
意琦行板着脸想拒绝，但剑布衣笑眯眯的软硬兼施，说得他没了脾气，只得应承下来。
到了晚上，K歌包房里，意琦行与绮罗生合唱了一曲《醉寒江》，赢得满堂喝彩。
等他们过来坐下，冰无漪啧啧地道：“你们感情真好，这首《笑傲江湖》真不错。”
还没等意琦行更正他说错的歌名，剑布衣已接道：“好友艳羡，我也可以编一曲，我们来合唱。”
“算了吧，跟你唱带衰歌吗。”
意琦行和绮罗生坐到一旁吃瓜子，旁边坐着月藏锋，他独自一人坐两人的沙发，喝着饮料，笑道：“笑傲江湖是很好的寓意。”
意琦行有些怔，因这句话虽简单，由那一身儒风的人含笑说出来，却无端有了些深邃。
他忽然想起中午那句，“意琦行，下了戏，就都忘了吧。”
唱到半夜，绮罗生先回去了，意琦行也要走，被冰无漪生拉硬拽地留住，唱歌不说，还非要叫他意仔。若非剑布衣在中间四两拨千斤地调停，意琦行大约早就掀桌了。
一时借洗手出来，却碰见月藏锋在走廊讲电话。
手机音量蛮大，意琦行在这边也听得清楚。
“听说今天，你退隐了？”
“好友，你之消息倒很灵通。”
“月藏锋，你怎样想的？没有情节，没有退场诗，没有悲壮曲，哪怕一个明确的交代都没有，就这样做个失踪人口，你没意见？”
“我听编剧的安排。”
“这不公平啊好友。”电话那边的声音也是儒雅的，虽然叫屈，却含着笑意，“你出场的时候，分明是按照一线角色设定的。就算不能光环到底，有个完美的退场，多少给粉丝留些念想啊。”
“好友，自从你扮了鹤舟先生，愈发爱说笑了。”
“哈……那就不说了。今日晚了，改日我去藏头冢拜访你。”
“非常欢迎。”
走廊尽头有灯光，月藏锋背对着这边，被光勾勒了一个轮廓。讲完了电话转过身来，却见意琦行站在走廊的这边。
月藏锋顿了一下，点头示意：“意琦行。”
意琦行道：“你……退隐了？”
“不只是我，还有剑布衣和冰无漪。”月藏锋道，“今晚小聚，明日各奔东西。冰无漪嚷说走前一定要见剑宿与江山快手，所以冒昧请来……承蒙不弃。”
意琦行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道：“那方才为何没人提起……”
“并不是大事。”月藏锋道。
忽听房间里传出一阵嬉闹声，冰无漪热情得过火的声音叫道：“下雪了，快快，剑布衣，给你唱这首《雪绒花》，我特意点的，你可不能拒绝本公子的好意啊。”
“冰无漪……这是儿歌。”
“恩，正适合你唱。”
“哈，好吧。”
剑布衣当真拿麦唱起了雪绒花，醇厚的嗓音字正腔圆还带点美声。意琦行听得一头黑线，心说这俩人都有够活宝。
月藏锋也微笑着，看向外面：“下雪了。”
意琦行则看他。这身装束确实与自己相似，除了头发颜色和眉宇间截然不同的气韵外，他二人说是兄弟，大约也会有人信。
所以，他此刻看着月藏锋，竟产生了一点望向自己前程的悲哀。
“月藏锋，你们就要这样离开？”没有退场诗，没有悲壮曲，甚至没有明确的交代。
“意琦行，你们方才唱的《笑傲江湖》，很好听。”月藏锋没有答他的话，只是赞扬道。
意琦行将拂尘搭上肩，冷肃以对：“那叫《醉寒江》！”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唱的是笑傲江湖啊！
“我有过新人光环，有过破格，有过酱油。有过爱人，有过朋友，有过仇敌。”
“但现在那些都过去了。”
“每个人都会由盛转衰，每场戏剧都会落幕。”
“这就是江湖，不是吗。”
月藏锋推开窗。细细的雪突然扑面而来，在他眉间鬓上缀了斑白。
“为我们送行吧，意琦行。”
意琦行想要伸出手接一捧雪花，但终究只是攥紧了手里的拂尘。
说道：“好。”
——FIN——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意琦行&月藏锋】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