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冷吗》scapulae

8、8．危机（作者：墨染_清年_ ）

　　展昭打车回宿舍之后没有捞到白玉堂，就去校园里一边找，一边打电话给他。直到快自动挂断那边才慢吞吞的接起来，展昭担心和生气一起涌上来，语气就比较重，“你在哪？怎么没回宿舍？”白玉堂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伴着风声，“你回去了？”展昭听着他还在外面乱晃更着急，“你喝酒了？这种时候你还一个人在外面，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在学校操场坐着的白玉堂拿起酒瓶又喝了几口，一想到一下午展昭都跟丁月华呆在一起，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也没管自己去了哪里，声音就冷了半截，“你陪好月华就够了，不用管我。”展昭听到这话还反应了两三秒，“我担心你啊。”而电话那头报以沉默。“而且月华的父母不在，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展昭又为白玉堂的愤怒浇了一把油。还没等展昭后悔，电话那边的声音骤然拔高，“那就去找丁月华，爷做什么不用你管！”接着“砰——”地一声，电话挂断。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展昭就知道他肯定是把电话摔了。看了一眼表，快八点半了，白玉堂肯定不会回宿舍。明明担心他的安危，又害怕宿舍里会发生什么事，处于两难状态的展昭还是回了宿舍。展昭就是脾气再好也多少会有点火气，既不知道白玉堂在哪，也打不通电话，就等他回来吧。展昭如是想。

　　谁知就是两人这一举动，让白玉堂走入危险。

　　回到宿舍，空荡荡的房间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展昭坐在床上，等白玉堂回来，或者“他”先来。

　　突然，宿舍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白玉堂的三哥徐庆，他先是跟展昭唠了几句，并问了一下为什么打白玉堂的电话没人接，展昭说两人闹了矛盾，他摔手机跑了，并拜托三哥如果去找他们哥几个，就给他回个电话。后来徐三哥告诉展昭关于上次那个问题的调查结果：

　　“其实以前你们学校在建校之初是有第一阶梯教室的，05年由于学校食堂的厨房起火，一阶由于靠近厨房就一起被烧毁了。报告里写着当时一阶里还有个通宵上自习的学生，好像是因为学得太晚睡着了没逃出来，大火就把那孩子一起烧死了，后来家属接受了赔偿，警局就按照意外结案了。
　　“我问了当时办案的一个兄弟，他们在取证的时候发现你们学校有位姓段的老师，是校长的儿子，之前也在你们学校上过学，而且和被烧死的这个男生是同班的。但是男生死了之后，这个老师就突然出国了。他们当时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动机，现场也没有什么痕迹，这个推断就不了了之了。三哥我也不是这个辖区的，有些细节也说不……”

　　从这个故事一开始，展昭就怀疑这个男孩的死八成不是意外，而是和那个段老师有关系。更何况，那位老师还专门因为老大受伤的事找过自己，其中的缘由并不简单。

　　然而徐三哥话还没说完，电话突然就被掐断了，甚至连忙音也听不见，宿舍的灯和窗“忽的”被关上，整个房间里阴暗的让人牙酸。展昭知道，是“火人”出现了。这一次，“他”并没有去拿什么东西，而是径直走向展昭站立的桌边。每靠近一步，阴冷的感觉就更加深重，“他”身上的暗色火苗好像带着凄厉的哀鸣。

　　但展昭莫名觉得，“他”并不是来害人的，甚至，被火焰燃烧着的眼瞳中似乎还有担忧。“他”从桌面上抽出几张白纸铺平，手指从纸面划过的地方就会显出暗红色的字迹，但字体看起来很清秀，之后“他”指了指桌面示意展昭看过去，“展昭，我没有恶意。我听到你刚才的电话，来告诉你最近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和05年的那场火灾案。”

　　展昭皱眉思索，这一定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思议的4月，“那么，你是那个被火烧死的男生？”展昭看到“火人”点头，继续在白纸上写着什么，随着字越写越多，一种淡淡的血腥味从纸上散出来，“当我们还是同学的时候，我和小段算是双向暗恋，——小段就是校长的儿子。但我当时顾忌太多，一直没有答应他对我的追求。但他很极端的人，两年间被我回绝次数多了不免有些怨恨，后来就想……先办了我再说。我当时不同意，在争执中，我被推倒碰到桌角摔晕了。可能当时出血量大，他以为失手杀了我，就吓跑了，回家告诉校长自己杀了人，然后校长就点燃食堂连着一阶都烧了，结果我就真的死了。”

　　展昭觉得当年的事看似被时间掩埋，但似乎和现在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明，“那为什么你死之后六年仍能留在这个学校？我们并不认识，为什么又会被牵扯进来？”
　　“他”顿了一会，纸上继续浮现出字迹，“小段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我是因他而死，而我死后一直放不下他，却只能在学校徘徊。而你们被牵连完全是因为你们宿舍的老大。他的消息太灵通，也能挖到一些陈年旧事。后来他发现学校没有一阶就弄了一张很早之前有一阶的地图放在身上，打算去调查。有一次在原址对着地图查看的时候被小段看见了，小段怕这个秘密会被别人知道，就设计想害死他。而你们是室友，万一他把这件事说给你们听了，你们知道太多也不安全。”

　　看到展昭更严肃的表情，纸上的字出现的更快，“其实我在小段回国后就一直跟着他，也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一直想想着如何传信给你们让你们都小心，结果近期你们宿舍楼上刚好有人自杀，阴气和怨气重一些，所以我才能出现。我很早就知道你和白玉堂，也知道一些事，觉得很羡慕所以第一次看你久了一点，纟…… ”展昭顺势想起那天夜里老六叫他，但他完全起不来的情况。

　　蓦地，纸上写了一半的字停了下来，“火人”感受到一丝震动，往完全闭合的窗外望去，在女生的三号宿舍楼旁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个两层小礼堂的虚影。“他”重新选了一张白纸，上面潦草的字迹慌乱而急切地提醒展昭，“你看西南方，现在小段的执念已经形成了一个“暗场”，一切都是当年一阶的样子，我来的时候看见白玉堂在操场，离一阶很近，会有危险的！”

　　展昭知道白玉堂负气离开就一定不会闲着，若真是这样，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都是自己不想看到的，“怎么才能救他？”
　　“火人”向展昭伸出了手，展昭看到了桌上“请把身体借给我，我带你去一阶”的字样，他知道自己该犹豫，但自己却别无选择，他不能让白玉堂出事，更何况两人之间的事还没说清楚，白玉堂怎么能出事！

　　展昭伸手搭在上面，凉的彻骨，却又仿佛融于血脉。
　　“火人”借展昭的身体看了一眼刚才毫不犹豫伸向自己的手，修长却有力。接着，“他”奔向一阶。

　　“他”知道展昭没有问后果，只是为了他喜欢的人不出危险，不愧为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