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冷吗》scapulae

9、9．终结（作者：墨染_清年_ ）

　　在学校的另一边，白玉堂一冲动就摔了手机。看着躺在水泥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冷着脸一边吐槽iphone不经摔，一边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但刚吵完一架的白玉堂还不想就这么回去，却又怕展昭离自己太远有什么危险，就留在操场溜达。
　　由于学校刚发生过命案，大部分学生在晚上都不敢出来，偌大的操场只有白玉堂一个人。记得以前他和展昭晚上出来还能看到星星，但今晚流云把漆黑如墨的天幕遮的严严实实，让人觉得沉重。

　　当白玉堂打算摸手机看时间时才想起牺牲的手机，他第一次觉得应该去买一块手表随身带着。在他还没决定是否回宿舍的时候，看见女生宿舍那边有什么若隐若现。青春期的男生对神秘的事情都有一种猎奇心理，他走近才发现这是个不小的建筑，却坐落在原本女生宿舍该在的地方。进门后发现这里和学校的第二阶梯教室和第三阶梯教室的格局很像，但墙上并没有挂数学家或者哲学家的人像，而是每隔几米都挂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的黑白照片。那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白玉堂定定的看着那些微笑的脸，又环顾这个地方，挑眉，“这难道是一阶？这还真神奇。”这本就是自言自语，却发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在整个空荡荡的教室中回响，“果然是查过了。”白玉堂回头看见那个人靠在一个桌子旁边，面容熟悉，看到他的穿衣风格，才想起来是那个他和展昭并不喜欢的老师。

　　白玉堂站在过道里，也像那个老师一样，在桌子上撑了一下，却愕然的看着桌面上他刚摸过的一块升起几缕白烟，然后变成一个黑洞，而当他望向他走进来的门时，发现那条狭长的过道和门都消失了，“怎么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人类不属于这里。”那人轻笑着朝白玉堂走过来，手指拂过桌面带起一条浓浓的雾气，在他右手凝成一把尖利的匕首。

　　强烈的危机感袭来，白玉堂却发现他不能再退，他的身后已经是一面厚重的墙，他问，“这么说，我宿舍的兄弟们出事都是你？”那个老师不置可否，而是一挥刀向白玉堂扎过来。白玉堂早就料到他会这样，看准了时机抬起左手一挡，同时抬腿朝他狠狠踢过去，看到那人动作一滞，白玉堂转手对着他的脸给了一拳，自己仅是衣服被划破。对方很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学生还能反抗，神色不再漫不经心。

　　此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那个老师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白玉堂对这声音的主人熟得不能再熟了，两人同时回头，发现展昭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展昭像没有听见白玉堂向他吼的“快走”的话，而是喊了一遍，“小段。”

　　老师明显愣住了，看着一个虚影从展昭的身上脱离，带着暗蓝色的火苗飘向自己。
　　他从见到“火人”的第一眼就明白思念已久的人，直到“火人”快撞进自己怀中，迟到六年的眼泪才顺颊而下。“火人”伸出手想拂去他的泪，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碰到那滴眼泪的瞬间，“火人”周身腾起的火全部都熄灭了，容貌与这些画像无二。

　　白玉堂不再理会那边的情况，趁着空当折回展昭的身边，把几乎软倒的展昭从地上拖起来，让他站着靠在自己身上。展昭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冰凉，嘴唇泛青，冷汗湿腻腻的黏在身上，白玉堂心疼的握住展昭的手，相贴的皮肤有一种炽热灼伤的感觉，他听到展昭说，“幸好你没事。”白玉堂至今都无法形容当时心里的感觉，他只能更用力的抓住展昭的手，让他贴近自己，甚至感受到展昭的心跳。

　　而当白玉堂再把注意力放回到那边两人身上时，他只听到“火人”问那个老师愿不愿意跟他走，去别的世界赎罪，那个老师沉默了半晌还是同意了。当白玉堂越来越觉得这个剧情走向从恐怖变成言情的时候，“火人”走过来，微微一笑对展昭说，“顾虑太多终究会错过的，展昭。”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会意的点头，黑如曜石的眼瞳中流动着笑意，“我知道的。”

　　在地面的震颤中，整个一阶开始化烟，从桌椅黑板到天花板全部脱落，在展昭和白玉堂陷入昏迷之前，还是看到了那个老师略带歉意的眼神。第二天早上，白玉堂听到闹铃声，先从他们宿舍的地板上醒来，然后是展昭。

　　宿舍还是老样子，包括身边的人也是老样子。
　　白玉堂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早安，昭。”展昭刚醒来还带着一些鼻音，“早，白玉堂。”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展昭手机上有三四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于徐三哥。展昭似乎想起昨晚徐三哥的电话还没打完，就被“火人”的到来打断了，展昭赶忙给徐三哥回了一个电话，那边的声音哪怕整晚没睡还是中气十足，“展昭昨晚的电话怎么突然就断了？”

　　展昭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昨天的事，又觉得昨晚的事全因白玉堂而起，略带愧疚的把电话扔给了白玉堂，自己钻进浴室。白玉堂避重就轻的编了个谎，然后说到了05年那起火灾并不是意外，而是这个学校的段校长为掩盖事实而蓄意纵火。好不容易白玉堂摆平了徐三哥，两人收拾完去食堂吃饭时才听说学校里又有人自杀了。但自杀的人并不是学生，而是那位姓段的老师，从今天早上六点多被人发现后警※察就介入调查。

　　展昭刚剥完一个鸡蛋准备吃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徐三哥。展昭让白玉堂把手机摸出来接了电话，电话那头说在那位老师的遗书中写了关于05年纵火案的细节，警方会尽快调查清楚。两人对视一眼，这个灵异事件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过了一周左右，老大打完石膏准备来学校上学，展昭和白玉堂把宿舍中的其他人也叫了回来。
　　2011年5月，展昭他们学校的校长因05年的案件引咎辞职。

　　经历了这样的事，其他的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几个人四平八稳的交上了毕业论文，继续读研的读研，工作的联系公司。照毕业照前一天，展昭和白玉堂出校去玩了一天。

　　白玉堂选在本市最高的旋转餐厅向展昭告白，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两人坐在靠窗很近的地方，白玉堂问，“能给我个机会么？”展昭佯装犹豫，“我考虑看看吧。”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我不需要承诺和约定，经历大风大浪的时候你还在，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