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倾听》阿沙李

3、出差

　　“我们这下了好大好大的雪！”一个晚上，吃罢晚饭，在和雨晴聊天时，她说道。
　　“是吗？上海的雪早就停了！”我黯然道。
　　“嗯，现在还在飘呢，一片一片好像下落的樱花！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看樱花吗？”她问道。我搜索着回忆，房间有些冷，我起身打开空调。那是大二下学期，时值三月，校园溢满了花香和青草的味道，我和雨晴并肩走在校园的水泥马路，马路两旁的梧桐树刚抽出新芽，行入其间，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鸟鸣；走到水环楼后的一处花园时，但见几株颇似桃树的植物枝干上密密麻麻簇拥着花瓣，花色粉白，开得异常烂漫。
　　“你看，樱花！”雨晴叫嚷着扑向花池。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樱花，之前只是听说过樱花是日本国花，我讨厌日本，于是连带着樱花一起列入我讨厌的祭奠品。後来我才知道樱花并非日本特有，在我国长江流域多有种植。
　　“这就是樱花？”我问道。
　　“是啊，你看，开得好美噢！”雨晴不住赞叹，樱花一枝三至五朵，一朵五瓣，枝枝簇拥，朵朵竞绽，甚是娇艳明媚。
　　“你喜欢樱花？”
　　“当然了，你不喜欢吗？”
　　我摇摇头道：“我不喜欢日本的东西！”
　　雨晴掩口失笑道：“樱花可不是日本才有，很多国家都种有樱花，像朝鲜呀，印度还有我们国家。高中时我们学校种的就有！”
　　“这样啊，那我就没意见了！”听後，雨晴嫣然一笑，之后眉头转而微蹙，叹道：“樱花开得是很绚烂，只可惜花期太短，过不几天就全谢了！”
　　“花开花落，这不很正常嘛！”我不解。
　　“是呀！”她叹道。一阵风吹来，几粒花瓣缓缓飘落，雨晴俯身拾起一片新落花瓣，捧在手中道：“子涵，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了！”我毫不迟疑地说道。
　　“你有多爱我呢？”她接著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我只知道没有你我会很不开心，也没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我的世界早已被你填满，我不敢想象失去你我的世界会成为什么样子！”待我讲完，她嘴角浮起一段微笑，稍即变淡道：“如果有一天我变老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女人的心事是很难用数学方法分析得到答案的，有时全然无关的逻辑竟可以交叉重合在一起。我始终不明白樱花和爱情到底有何关联，就像日本人始终不明白侵华战争和中日友好有何关联一样。对付日本人，我们可以亮出自己的拳头，而对付女人只能顺从其意。我于是开口道：“当然了！到你老了，我也已经风烛残年，我仍旧会像现在一样，拉着你的手走过一条条马路，一起去看樱花！”
　　“真的？”雨晴依旧不依不挠。
　　“当然！”
　　“我妈说过，男人到了四十还是一朵花，到那时我却容颜不再，变成了黄脸婆；就像樱花一样，虽然现在开得灿烂，过不几天就谢了。到那时，你还会爱我吗？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已被问得哑口无言，但理智告诉我对付女人只有一种招数可以屡试不爽，即为哄字诀。我继续说道：“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依旧会全身心的爱你；就像你喜爱现在樱花一样，不会因为它会凋谢而不再喜欢。不管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像现在一样爱你，呵护你；因为我喜爱的不是你容易凋谢的容颜而是你，你的全部！”雨晴呆在一旁，听我述完，她脸上终于绽放开笑容，犹如枝上的樱花一样绽放得如此娇美。
　　空调暖风呜呜吹起，室内泛起一层温暖，思绪回到现实，我说道：“当然记得了，向你许下的诺言我时刻都谨记着！”她嘿嘿一笑道：“那个时候你还傻到以为樱花只有日本才有！”
　　“呵呵，现在我知道了上海也种有很多樱花，只是现在不是樱花开放的季节。”
　　“是呀，不过我们这下雪了，好像樱花！”
　　“那遗憾了，我们这可没得雪看，没法和你一起‘赏樱花’了！明年春天我接你来上海吧，咱们一起去植物园看樱花。上海植物园的樱花品种可多了，有日本晚樱，豆樱、大寒樱、大岛樱、江户彼岸、八重红枝垂、太白、妹背、关山、松月、御衣黄。”我一口气说出十来种樱花品种，雨晴听後，粲然一笑道：“好呀！”随后她在聊天窗口中递送一呲笑表情，跳动的笑容好似一团火焰为我的房间添入丝丝温暖。
　　自从上次会议结束，工作之馀我们项目组聊天的话题又多了一条：公司和亚信的谈判进展得如何或者如果谈判不成我们几个将何去何从。
　　“你听说过范思哲这个品牌吗？”一天中午吃午餐时聊到这个话题，马文彬问道。
　　“没有！”我答道。
　　“你太缺乏品牌观念了！范思哲可是著名意大利时尚品牌，它设计出来的东西往往优雅新潮、美感突出并且实用。”
　　“我是追求不起这些品牌的，怎么？你是不是新买了范哲思的什么物品？”我问道。马文彬伸出左手拉住自己衬衣领口抖了抖道：“范思哲的！”他外穿一件棉衣外套，内穿毛衣，衬衣领口表露在毛衣之外。马文彬钟爱名牌在公司可谓人人皆知，不说他衬衣尽拣名牌，即使他身穿范思哲内裤亦不足为怪。我并未答话只是报之一笑，他继续说道：“礼拜天我到品牌店买衣服终算明白一个道理，名牌之所以为名牌并不是因为它布料有多好，穿着有多舒适而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名牌，东西再烂它还是名牌！”
　　“你都明白了，为何还要买范哲思的衣服？”我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名牌穿出来是一种感觉，穿普通的衣服布料再好可就是穿不出这种感觉。比如说你买个包布料很好，很耐用，背着还很舒适，这只能说明你有一个包，这个包可以盛东西；如果你这个包是LV的那就不一样了，这不只说明你拥有一个可以盛东西的包还能说明你很有钱，身份很尊贵。”
　　我反驳道：“有钱和身份尊贵不一定非要用奢侈品牌来证明，比尔盖茨很有钱吧，也没见他整天背个LV包晃来晃去的。”
　　“全世界能有几个比尔盖茨？况且到了他那一地步还需要证明自己很有钱、身份很尊贵吗？我们都是芸芸众生，怎么才能表现得和别人不一般，比他人更尊贵呢？也只有通过携带奢侈品来证明。”马文彬摆出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有钱和身份尊贵并不能划等号。孔丘一世困厄却被列为圣人；大贪官和坤在乾隆朝时生活何其靡奢，终为后世不齿。可现在社会风尚如此，我亦不想争辩，于是打趣道：“看来你已属于有钱人的行列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
　　“哪里，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把自己打造成奢侈品牌。”我一谔然，他继续说道：“奢侈品牌为什么这么风靡，就是因为它们能够满足大部分人的心理需要。奢侈品真有那么好吗？未必！在人才市场上我们就是待沽而价的商品，如果咱们公司和亚信公司不再合作我们几个都可能离职，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别的公司给我们出多少价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我们不是这些普通商品而是人见人爱的奢侈品，还愁找不到好工作？”马文彬所说也有几分道理，我问道：“你想怎样把自己打造成奢侈品牌？”
　　马文彬道：“其实这也不难，要么你有很高的学历并且毕业于名校，要么你有知名公司工作的经验，一般的公司都很看好这些，尤其是有一些知名大公司的工作经历。甭管你有多烂，只要来自大公司就是炙手可热的奢侈品。”
　　“你毕业于交大，可以算是奢侈品了！如果和亚信公司谈判不成，你想再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我问道。
　　“我还不能算是奢侈品牌，现在整个上海已是满城尽是研究生了，比起他们我们哪有优势！但我们要把自己打造成奢侈品，要么去大公司，要么继续深造。我是不想再读书了，如果找工作，不一定要做本行但要进知名一点的公司，以后出来可就不一般了！”说完他呵呵一笑，好似早已荣升为奢侈品牌一般。
　　公司和亚信的合作仍在继续，我的工作也一如继往的继续着；至于谈判进展如何，这是公司高层考虑的问题，我们这样的虾米小兵无论如何也掺和不上。元旦过後，上海的气温越转越低，办公室的温度却围绕著一个话题喋喋不休的升温。七号下午项目经理老杨召集我和马文彬说道：“欧篮超市在苏州新开了一家门店需要我们派人过去帮助他们开张，你们俩这几天准备一下，最迟十号要去苏州出差一趟。”欧篮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在全国共有三十多家门店，超市收银机所用的系统全由亚信公司提供，而亚信公司外包给我们公司开发的系统正是欧篮超市所用系统。由于业务扩张需要，欧篮超市每年在全国不同的城市至少要新开数家门店，超市开张自然需要我们为他们提供系统支持。
　　“是不是咱们公司和亚信公司已达成协议，项目组不再外迁？”马文彬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部长还在和他们公司领导谈判。”语毕，老杨扶了扶眼睛，继续道：“不管谈判结果如何，咱们要把这次开店工作给出色完成！亚信公司这次派了一个科长专门负责开店，待会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们，你们沟通沟通看什么时候去苏州。”
　　负责此次开店任务的科长姓高名伟，我们电话联系时他正在苏州，按照他的安排我们需在9号到达苏州店，之后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完成所有开店前的准备工作。9号早上我和马文彬在火车站碰头，随后一同乘坐动车开往苏州，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便到达苏州火车站，之后搭乘出租车来到苏州店。这里是一处郊区，周围少有建筑，超市像是新建成不久，三层楼高的建筑突兀地矗在那里。来到超市，接待我们的便是高科长了，只见他上身西服笔挺，头发油光锃亮，见到我们时说道：“你们好，一路辛苦了！”
　　我俩连忙回应道：“还好，还好！”然后我们各自报了姓名，他一一与我俩握手，之后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吃完饭后再给你们安置下。”紧邻超市便有几家餐馆已是开张，我们便走进其中一家随便点了些饭菜，高伟边吃边向我们介绍开店工作的进展情况。超市一整套收银系统由硬件和软件组成，硬件即为收银机、服务器以及其它外围设备，比如条形码扫描仪、打印机、银行支付终端等等；只有硬件部署完毕，才可在硬件内置入软件工作。依高伟所述，硬件部署当天即可完成，这意味着我们还有半天休息时间，第二天方可投入软件安装工作。超市附近少有宾馆，午餐过後，高伟开车载我们来到市区一家宾馆，我和马文彬同住一标准间，他离开後，马文彬道：“看到了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奢侈品制造！”我不明他所说何指，于是问道：“什么奢侈品制造？”
　　马文彬讪讪道：“大公司的果然非同凡响，你没注意到吗，高伟穿的西服可是阿玛尼的，戴的可是浪琴手表。”我对奢侈品牌一向了无概念，但在马文彬的熏染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阿玛尼时装据称为世界时装第一品牌，其价格自然也不落世界其它品牌之後。至于浪琴手表我则无更多概念，于是问道：“浪琴手表一般多少钱一块？”
　　“至少也得一万以上吧！你看，他这身行头，这就是进大公司的好处！”听後，我亦瞠目结舌，怪不得马文彬叫嚷着要把自己打造成奢侈品牌了！
　　苏州店超市共三层，顶层卖场置有六十二台收银机，卖场出口处有一机房放置着服务器设备，为整个超市电子化管理系统的中枢。第二天上午我和马文彬开始工作前高伟交待道：“超市将在18号正式开业，你们有两天的时间用于安装调试软件，再有两天培训收银员，剩下的三天超市要进行试运营。工作量是挺大的，这几天大家要辛苦些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直接联系我来协调。”我们连声答应，随后便开始工作，软件安装不如何费事，但若把收银机一套系统完全调通工作倒颇费一番功夫，这牵涉到网络问题、打印机接口等等。不过两天时间我们还是完成了所有软件安装调试工作，第三天开始对收银员进行系统培训，收银员共有八十来号人，分两组由我和马文彬分别指导。如何登录系统、扫描单品、结账、核账，这些最基本的操作都需要她们熟练掌握。虽是讲解、示范，一天培训下来却也委实困顿，回到宾馆，我躺在床上开始收看电视节目，马文彬道：“小李，我们组的收银员有几个倒颇有姿色，你那组的呢？”超市招聘收银员一般都较为年轻，苏州又录属吴地，谚语有“西安的坟头，上海的人头，苏州的丫头”，也即说明苏州出产美女；自然而然收银员中漂亮丫头的数目可想而知。不过培训时，我倒没如何在意哪个谁谁更有姿色，于是答道：“都还可以吧！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小妹妹了？”马文彬没有作答，反而问我道：“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没有一个让你心动的？”
　　“我一个还应付不过来呢，再添一个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说实话是哪个小妹妹让你心动了？”我追问。
　　“不是一个，有几个女孩那真是少见的美女！”他讲出这句话时，眼中放出奇异的光彩。听後，我问道：“你有没有问她们是否有男朋友？”马文彬坐在床头，呆呆地道：“没有！”我打趣道：“你要是不好意思问呢，明天我帮你问。”听後，他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道：“唉，晚了！要是我晚点再找女朋友可就好了！”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你现在不还有机会吗？”我说道。马文彬回身向我一笑道：“知我者，小李也！”
　　13号培训结束，刚走出超市，马文彬兴冲冲地对我道：“今天的战绩还不错，敌方的动向我总算都给摸清了。”从他的口气中我便知他定是探知到一些收银员的信息，于是问道：“什么情况？”
　　“我们组有五个女孩子还不错，其中三个是已经有男朋友的，另外两个小文和小楠，嘿嘿！”他的话语中透露著兴奋的神气，我接著问道：“搞到她们的联系方式了吗？”马文彬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拿在手中晃了晃，道：“都在这里面呢！”我不禁惊呼他的交际能力，看来名校出身果然非同一般。回到宾馆，马文彬哼着曲调，在房间幽幽踱来踱去，我问道：“你真的准备追那两个女孩子？”
　　“不是两个，是其中一个！”他伸出右手食指道，语毕，继续哼起小调。昨天和马文彬的对答本属玩笑言语，不想他竟如此当真，并付之于实施。在我看来，恋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需认真对待，怎能如此三心二意，脚踩两只船？玩笑道来可也无妨，如果付之实施则罪莫大焉！如此想来，又不禁为马文彬的处境堪忧，如果此事被她女友发现该当如何，于是问道：“如果被你女朋友知道了，该怎么办？”马文彬停下脚步，道：“怎么可能？我不说，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如果呢？我说万一！”
　　“哪来的这么多万一，现代这个社会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小平爷爷教导我们胆子要大一些，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一辈子可不能只空对一个黄脸婆。有句诗怎么说来着，花开堪折…”
　　“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补充道。
　　“道理你也懂得，要不你也再找一个，给自己多留一个候选项嘛！”
　　“不了，我可没你这么厉害！”我回绝道，听後，马文彬继续哼起小调向洗手间迈去。
　　超市试运营的第一天，开始有少量顾客前来购物，我和马文彬则守在楼上机房严阵待命。试运营最能暴露软件使用中所存在的问题，这好比演出前的彩排，彩排一旦顺利，正式演出离成功也即不远。机房紧邻超市出口，离收款处只有几步之遥，一旦收银机出现任何问题，我们便可赶赴现场着手解决。实践是检验真理与否的唯一标准，这条准绳放到哪里皆可成立；我们开发的收银系统亦不例外，同样需要实践的检验。试运营中或多或少会暴露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比如打印机纸带卡住，无法打印出小票；银行终端无法刷卡交易等等。我和马文彬好似开入战场的排雷士兵，哪里有危险就向哪里挺进；排查问题，找出问题，解决问题，一刻也没有放松。超市夜晚十点关门，我们就这样坚守到超市打烊，打烊之后收银员要对各自当天结算的账目进行核实，我们同样要核算系统产生的所有账务。待所有工作结束，我和马文彬正要离开机房，迎面高伟赶来道：“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吗？”我回答道：“已经全部完成！”
　　高伟继续说道：“我怎么听他们收银经理反馈今天系统出了不少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出现一些小的问题，这是正常现象。”我回答道。
　　“正常现象？如果超市在正式运营时再出现这些问题的话，该怎么办？”
　　“一般不会的，试运营就是为了暴露一些不容易发现的问题，解决之后就不易再出现。”
　　“如果再出现呢？”高伟有些不满，接著问道：“超市打烊后你们对你们的系统复检过吗？”
　　“没有，不过也不需要复检，再检查一遍也难以检查出什么问题。我们的软件都经过专业测试，如果有问题，在测试过程中就已经发现了。况且今天出现的问题也有硬件方面的问题，比如打印机打印不出小票。”
　　“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对你们的系统进行复检，我不希望明天再有任何问题出现！”高伟加重语气道。马文彬站在一旁连忙说道：“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至于硬件，如果再出问题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找硬件厂商解决。你们只要保证你们的系统不出现问题就行！”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过身道：“复检完系统之后，你们再写一份报告把今天出现的问题罗列出来，分析出问题出现的原因，明天交给我！”说完，他即离开，待他走远，马文彬道：“妈的，装什么神气，不懂装懂，瞎指挥！”
　　“算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个大公司的科长，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说道。
　　“什么狗屁科长，大公司就了不起了？再说我们又不是他公司的，他管得着？”马文彬忿忿道。
　　“你就别抱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公司拿的可是他们公司的项目，能不受制于人？这下明白了吧，大公司的也就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等他以后落入我手中，我叫他好看！”
　　“诶，不说这个了，工作要紧！”我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接近十二点，于是说道：“这样吧，我复查一遍系统，你写报告，这样会快些，咱们也好早点回宾馆。”马文彬没有异议，于是我们便分工合作起来。回到宾馆时已是午夜二点半，我已筋疲力尽，匆匆洗漱后倒头便睡。
　　接下来的两天，超市试运营已少有问题，18号下午我和马文彬正守在机房，高伟来到我们面前，道：“试运营已没什么问题了，你们两位这几天也辛苦了。明天超市正式开业，我明天下午回上海，你们呢？要不咱们一路？”
　　马文彬赶忙接道：“不用了，我和李子涵还有点事需要办理，只能晚一点回上海了。”
　　“哦，那你们自便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待他走後，我问道：“这边你还有什么事吗？”
　　马文彬开口道：“即使没什么事，你愿意跟这位瘟神同路啊？”我不禁莞尔，叹道：“你这样就把别人给打发了！”
　　“这叫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过我明天还真有事，要到市区看园林。你呢？”
　　“我没什么安排，可能要回上海了吧！”
　　“要不咱们一起看园林吧！明天小文和小楠正好排休，我约好她们一起去的。”
　　苏州园林甲于天下，我早有耳闻，只是未曾得见，此次出差不失是一次良机。但见马文彬架式，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犹豫道：“还是你们去吧，我跟在你们身边会不会显得太亮！”
　　“亮你个头啊，我又不是恋爱，不需要电灯泡！我们三个人哎，有没有搞错？我只是邀请她们给我带路，一起游玩！”
　　“哦，这样的话，还行！”我答应道。
　　“那好，明天一起去了，如果我看上了其中一个女孩，你还可以帮我支开另外一个。”语毕，他咧开嘴唇，吟吟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