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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最终章 ...
果(最终章)
元元接到电话,去卢旺达的任命书很快下来,签证也办得差不多了。闲来无事的周末,约了盛薇,算临行小聚。
怎料“血拼”正酣,还没到饭点,盛大小姐又被画廊电话喊跑,临时鸽飞。自从盛薇经营Cosette画廊起,零零总总大事琐物频繁轰炸,她得歇喝杯茶的时间都弥足珍贵。元元本该不爽,却见盛薇疲态毕现,实在不忍加罪,只得宽容。
元元望着盛薇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觉得她至少是快乐的。即便遇上吹毛求疵的顾客,应付吊儿郎当的装修工,即便半夜守在画廊靠着咖啡强打精神,忙得连一滴水的空暇都挤不出,可她是幸福的,在重塑自己的路途中享受内心炽热的青春。而她自己呢?站在硕大的广场中央,人声鼎沸,倒有些冠盖满京城,斯人独憔悴之感。她失落地站了一会儿,又笑话自己的神经质。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了三个小时,元元提着丰硕的战利品,正欲找个地儿歇腿,迎面撞上个冒失鬼,手上五六个袋子不堪重任飞了一地。她本就积了一肚子火,堪想“寻仇”而去,一个身影蹲到她身前,默默替她拾起一个个购物袋,还到她手里,朗润的声音盘旋开来:“没吃饭么?几个袋子都提不稳。”附上一张俊雅笑靥。
“那么巧?”元元倒新鲜了,“你不是在上海么?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我是能者多劳,倒是雷医生您怎么一个人逛街那么惨?”贺意深刻意将她方圆几里环视了遍后,确认她只身一人这才兴口调侃。
元元笑叹一声,“我又不是雷歆妍,哪儿那么多左右护法。”她提手去接袋子,贺意深很绅士为她分担了几个。难得见她穿裙子,蛋青色的雪纺裙,女性的线条在纺纱与光线中轻勒出来,他不由多看了几眼,脸上含笑,倒替她分析起来:“盛薇一心扑在Cosette上,小小又潜心钻研服装设计,您这大医生难道休假,没手术做,没病人折磨,又没那俩女人聒噪在耳,大概都有点不适应了吧!”
“是啊,闲得我都想去天坛公园相亲角了。承蒙老天恩赐,让我撞见你了。走,哪儿喝两盅去。”元元心情渐好。
“快去难民营了,心情还那么灿烂。”贺意深边走边带着种探究的神情看她,不由摇头:“我开始庆幸当初没玩命追你了。今天卢旺达,明天乌干达,您这样的,谁有福消受,将来我一定得好好顶礼膜拜。”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这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你懂什么?”元元本想抬肘给他一窝心,奈何贺意深早有防范,躲个正好,她手肘只刚刚蹭到他胸口。贺意深却是不姑息,反大做文章道:“手下留情,我们老大还躺着呢,我任务繁重,伤不起。”元元被他一说倒是想起麦永嘉,凝思了一会儿,开口道:“他伤怎么样了?”她仿佛巧聊至此,自然脱口,“让他这阵子安分点,伤筋动骨还一百天,他要故态复萌裂了伤口,你们得换个老大了。”
“看不出您还挺关心他。”贺意深猝然止步,“你还是自己进去问他吧!”他下巴一扬,分明一个指路动作。
元元诧眸溢惑,再去读贺意深脸上一副请君入瓮的表情,才发现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Scorpio咖啡屋,一瞬间她全明白了。
“他在里面等你,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干净吧!”贺意深语气淡淡的,一副功成身退的态度。
元元嗤然一声,“贺意深,行哪,什么时候起,你也在我面前玩起花枪了?”
“别把我想那么狡。”贺意深轻轻哂笑,日头照得他也撑不开眼,她只能借耳朵接收他清扬的笑声:“你才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呢!”
元元冷笑:“你努筋拔力地设个套,带我绕到这儿,不是还指望我幼稚地相信一切是缘分吧?”
他突然不笑了,面色阴漓,“是不是没胆量进去?你要没勇气,只管说,你掉头走,我绝不拦着!里面那位我会交代,打后你也少拐弯抹角跟我打探他一丝半毫。”贺意深一番话堵得元元整个人一愣。一是没想到他骤然晴转阴的态度,二是僵陷在他给的两难选择里踌躇。指关节被购物袋勒得血凝,她一时被阳光照得气血不足,抬不起头,她想起有个日本作家说过:“这世上有两件东西是无法直视的,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切齿直瞪瞪看他。贺意深脸上看不出变化,躬身替她拿起琳琅五花的袋子,低着嗓,“进去吧,东西我让人给你送回家。肯定少不了的。”她没回应,捩身而去。
雷元元从没觉得Scorpio这么幽静逼仄。没有客人,一个都没有,连侍者都稀冷得可怜,笑得机械而不情愿。她想着大概是境由心生吧,可转念思忖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心情触礁的?思绪横飞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麦永嘉。冷固在偏窗的座位上。
听到动静,他微微转过脸,她都不能确定,他却放肆了一个温柔的笑。
她见胳膊还绑着绷带,开口:“伤好点了没?”
“坐吧,喝什么?”他撇开了话题。
“柠檬水就好。”她喝东西一向不挑,并且专一,始终不喜欢尝试新事物。小小还时常笑话她作为医生没有一点创新精神,太顽固守旧。
不久,侍者端上柠檬水,却闹了乌龙,端到麦永嘉面前,他正欲擎杯归原主,元元瞧他手不方便,立即抢话:“我来罢!”说着起身将柠檬水捧过来。
麦永嘉看着她痴惘了一会儿,她就坐在他面前,离他如此之近,没穿白大褂,浅青的钩花翻领织起记忆的网,多少次,他望着她胸前银色的听诊器幻想过这一刻?如今,他却突然拧开脸,落睫在茶色的玻璃桌上,那儿映出她模糊的脸庞。“有时候我真希望它不会好。”声音颇轻,生怕被谁听了去,却分明落在空荡的咖啡屋里。
“你傻哪,哪儿有受伤盼不好转的。”她责备得心虚,试图笑两声,却终究失败。
他却没有回应,愣滞了一会儿,“你和那个姓简的怎么样了?”
元元吸了口柠檬水,差点被那强烈的酸涩呛住,真可笑,分明不喜欢柠檬的味道,却依旧享受感官被刺激的酸痛淋漓,这滋味像什么呢?啊,对了,初恋。她回味着舌尖的柠檬酸,浅笑:“都过去了,昨日黄花了,没想到曾经想起来都会痛的回忆,也会有舒然的一天。” 她芊指捻着吸管,默默在玻璃杯里搅动,切薄的柠檬片飞盈起来,绕着圈儿从杯底翩翩往上飘,像带着极大的新鲜探视这个世界。麦永嘉怔怔看着,目光倒像被摄入,似笑非笑的嗤然一声,“能舒然的怕是没入骨,皮外之伤,再糜烂不堪,长出新肉总会愈合。即便留疤将来也能指着痂痕笑着说出来。”
元元一时无语,她看出他情绪不佳,却又不明原因,心底更疑惑为何还要见自己,见了面又东拉西扯地不知所云。她只觉得气氛愀楚,心里凄惶。
“听说你要去卢旺达?”“听说”两字在她耳边抖了下,她倒不好奇他的消息来源,却头一次觉得“卢旺达”三个字从他口出吐出时显得那么遥远缥缈,好像隔了群山峻岭、隔了百川万壑。“嗯,”元元垂颈应了声,指腹摩挲着餐巾上的小银勺,金属冰冷的触感刺到她神经。
似乎是很长的一声叹气,杯子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他的声音才徐徐传来:“那边人民生活贫乏,卫生安全设施又不健全,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吧,我们一整个医疗队呢,我又不是孤军奋战。一定会先以自己的健康为基础。”她目光还在银勺上,看着勺面上映出自己一张颠倒的脸,颠倒的......
“去多久?”他将餐巾抖开,单手一点点卷起来,粉色的褶痕一点点被掩进布轮里。
“半年。”
“哦”他点点头,沉凝半晌,“小小的新作品下月发布,参加完她的庆功宴再走吧!”他不抬头,皱眉把小银勺从自己右边放置到左边。
她机械的点头,却又反悔似的歉笑:“恐怕赶不上了,手续办妥就得跟大部队走,我也不能一个人落下拖后腿。小小的新作,让她开个后门给我留一双吧。”他应和着,声音很虚,听不出是“嗯”了声还是“哦”了声。他觉得心里恼得难受,又把小银勺从左边挪到右边了,可是终究不称意,又捏起银勺,悬在空中,似乎怎么摆都不合适。
她的柠檬茶已见底。
“我约了人吃饭,没什么事儿的话,先走了。”她立身起来。他如雕塑一动不动静坐,她看着他,数秒钟,像一场诀别,“有空再约吃饭,再见!”她知道她不可能请他吃饭,她只是这么说,仿佛两个人还能成为朋友那样。可他还专注在那只银勺上,宛如那是他最重要的事儿。她提起外套,跨步而去。
元元踩着菱形格子地毯,每一步都避免踩到边缘,那是她的强迫症,她认真踩进每一个赤色菱形内部,不敢触及的棱角,是谁的禁区?每多走一步她都觉得胸膛里有东西在下沉,一次又一次,一点点漏下去……
光线洒在脚下,步步生辉,阳光还是那么肆意,她终于想起来了,原来那个日本作家是东野圭吾,他说:“这世上有两件东西是无法直视的,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她不敢直视的是谁的心?他的,还是自己的?真可笑,她以为他会说什么?
“雷元元!”猝然从身后而来的疾唤攫住她脚步,谁会这样嚣张又狠命地叫她的名字?悬在空中的脚不知该收回还是踏下。未迭回身,巨大的动静冲击耳膜,“哄隆嗵”一声。她回头,震愕住了。
麦永嘉居然仓惶跌在地上,动作太快,咖啡盘碟碎了一地。想阻止她往前走,四肢又鬼使神差不知如何使用,欲提腿去追她,又踢上桌脚,本就半臂更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在地上。几个侍应生想去帮忙又不敢动,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情绪。麦永嘉拼命要站起来,受伤的胳膊阻碍了平衡。
雷元元整颗心被揪住,她飞奔过去,“你怎么样?”她聚力扶住他。
他太急,他喘息间努力抓住她的手腕,颤抖得厉害:“元元,你不要走!”
“你先起来再说。”她的一颗心在融化。
“我不想你去卢旺达。”他像个自闭症孩子牢牢攥住她的手,眼睛里透着透彻的祈求:“你不要去卢旺达!我有话跟你说,我有话......我有话对你说......”
“嗯,”她咬着唇点头,不争气的手却也在轻颤。
麦永嘉咽了咽口水,始终不松手,可张了嘴又说不出话,好像任何的语言都大费踌躇,无法准确把胸腔里的团团焰火释放出来,他试了屡次都不成功,肩膀的伤又开始发作,痛得他额头渗汗。
元元一直没有催他,也没有张口说一个字,只是默默等待,兴许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任何表示或语言。她觉得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她,她知道的.......
终于,麦永嘉抓住她的手不再颤抖那么厉害,声调恢复了正常:“其实我酒量很好,14岁以后就没有喝醉过,小小生日那天,我根本没有醉。”
她的脑子嗡一声,原来那一天,醉的只是她......根本不是什么酒后乱性,那是什么?
他又一次逮住她的手,冰冷的手,他急喘吁吁:“那天你去我家,外面那双女鞋是小小新设计的。我想和你解释,可是你让我不要爱上你!”
她觉得自己眼前氤氲,双颊生火发烫,刚才的那杯柠檬汁仿佛在胃里搅动,一阵阵酸痛往上涌。
“老七高中的那次打架事件是我引发的,我害他扣了2分德育,没能和你一起报送......把他调去上海也是我安排的.......我不喜欢看到他和你走那么近。”
“我跟老七一直只是朋友!”
“我知道!”他抢过话头:“可我就是不喜欢你们俩老在一起。”
“你放手……”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麦永嘉凄惑望着她,“不要!”他像个倔强不认错的孩子。元元吸一口气,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你设计我,又设计别人?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说不出话,她接着说:“我以为这种事儿只有我爸会做,没想到还会有另一个男人为我去设计。麦永嘉,你放手,你不放我怎么打电话给主任取消医援队名额?”
他脸上闪过惊讶,片刻后是一张大喜过望的脸,“你......你不走了?”
“我都不知道有人像你这么傻。大概我也是奇葩,居然觉得被算计还那么开心。麦永嘉,你再拽着我,公文都批准了,我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骤然展笑,却依旧不撒手,耍赖道:“我不怕,谁敢不放你,管他几内亚还是卢旺达,我也要去劫人!”
“得了吧!”雷元元冷哼:“伤残人士,走几步路都没重心,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她使劲扶起他,这次麦永嘉很顺从,只是呵呵笑两声,含笑的眼从未离开她片刻。她被他盯得脸上发讪,手掌覆到他脸上,将他凑近的侧脸推开,“看医生是要收费用的,你不知道么?”
他却趁势捏住她的手,搁到唇前,烙上轻吻,“我知道,控制不了。”
元元拿他没辙,“我真的要走了。”
他摇头不放手。
元元道出实情:“我约了房东谈续约,不去我下月就被扫地出门了。”
“那搬来和我住。”他话接得天衣无缝。她又好气又好笑,“搬去你那儿?麦永嘉,你是不怕我爸找上门吧?”
他头一次听她这样喊他名字,连名带姓,头一次觉得自己名字那么动听,打定主意道:“不怕!”她无奈露笑,他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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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僻的餐厅一角。侍者机敏走到雷宇涛侧身低语:“雷先生,可以上菜了么?”问得小心谨慎。
雷宇涛放下报纸,看了一眼表面,“上吧,客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果然不多时一身烟灰色长衫的男子被侍者引进,步子健敏,锐眸很快找到雷宇涛,“您找的好地方,车都开不进来。”
雷宇涛笑着沏茶,“酒香不怕巷子深,您家月白粥坊还不一样。快先坐下饮杯茶,上等的碧螺春。”玻璃透明杯里绿芽纷纷飘起。
麦定洛入座后散开折扇,悠悠然扇着,抿茶之后,忧上眉梢,“老雷,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儿过?”
“哟,这会儿子后悔了?当初可是你提的良计。”雷宇涛借势堵了他一句。
“诶诶,雷公您可崩赖我,我是让您大方考验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我这不是按计划照办了么?”雷宇涛嘴角一扬:“当初可是你说内孩子擎小走太顺,上下惯着,叔叔伯伯们给的麻烦又都被臭小子摆平了。难得栽在咱元元裙下,好歹也设点儿障吧,不然都不知道‘苦’字怎么写。”
麦定洛急了:“话是没错,可我只让你考验我们家那混小子,可没让你动摇你们家元元。我这杯儿媳妇茶等很久了,我可不能眼看着让你给搅了。”
“现在年轻人太浮躁,动不动就离婚分手,没经历点挫折哪儿懂得珍惜?元元是认死扣的,还是担心你宝贝儿子吧,我可不管姓麦姓稻,要追我闺女,刀山油锅的法子多了。只怕大公子太矜贵,毅力不够,半途而废。”雷宇涛斜睨他抿了口茶。
“笑话,内可是我儿子,性子我清楚。您还是让李秘书准备好保心丸吧!”麦定洛毫不示弱。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成,拭目以待。”
(全文完)
笔者语录:
此坑前后拖沓甚长,元元和小嘉的组合也算临时起意,难得得到诸位看官一直期待,陆陆续续又停停歇歇,好不容易今日得以“修成正果”,予我都长舒一口气。感谢你们,感谢这些年,你们见证我的成长,为了我塑造的人物笑过,哭过,纠结过。
很想唱一首《掌声响起来》,孤独在深夜敲打键盘的我,期许着你们看到更新的笑靥。不知道我还能写多久,不知道你们会否始终相伴。总之,千言万语还是一声“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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