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zaq

32、第 32 章

　　Cobb用粗暴的手法扯掉了外面最后一层纸，露出里面那个精致的长方形的木盒。Ariadne伸长了脖子凑过来，那种热切相当令人不自在。她的右手举到半空，又放下，好像是迫不急待想帮Cobb打开最后那层遮蔽物一样，“领带？皮带？都不象。”

　　Arthur拆开最后一层包装，从盒子里取出他的生日礼物，然后笑起来。
　　“哦，”他一边笑一边摇头，“Cobb，我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个。”
　　Cobb从他的芥蓝牛肉里抬起眼睛，“我以为你会喜欢。”
　　“虽然从艺术的角度来说……”Arthur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嗯，并不符合传统的审美观。但是，你知道，数学家们都爱它，筑梦师们也爱它，而我爱极了它。非常棒的礼物！”
　　Cobb松了口气，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谢谢我？”
　　Arthur点点头，“谢谢我。”
　　“嘿！”Cobb捞起他们中间的那个垫子砸向Arthur的头，Arthur笑着跳起来躲开，然后抓起自己的那一个迎接Cobb接踵而至的攻势。
　　“这样，”Arthur一边倒退着招架，一边笑不可遏，“太幼稚了。”
　　“‘谢谢我’就不幼稚？”
　　“不！”
　　“为了这个词我应该用两个座垫攻击你。”
　　“你确实还有一个。”
　　“好吧。”Cobb转身越过沙发靠背去拿第三个垫子，Arthur趁机扑上来，把他压在靠背上，Cobb本能地伸长手臂挣扎，他忘了自己手中还有样块头不小的东西，于是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午餐报销了。
　　Arthur站直身体，对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小小声地“哦”了一下。
　　Cobb郁闷地垮下肩膀，“打扫地板可真不幼稚。”
　　下一瞬间，房间里爆发出不可遏制的大笑声。

　　Ariadne狠狠地打了一个响指，“钱包！虽然从盒子的大小来说，这可真是个不小的钱包……”
　　Cobb摇了摇头，掀开盒盖，露出里面珍珠白的绸布内衬。那上面躺着的是——
　　蜡烛？
　　“你送Arthur一只蜡烛当生日礼物？！”Ariadne一脸“我知道你不靠谱，可是没想到你这么不靠谱”的表情。
　　“这不是生日礼物。”Cobb合上盒盖，“走吧，我们去找下一关。”
　　“哪里？”
　　“酒吧。”

　　那是记忆中Cobb和Arthur最后一次单独去酒吧——梦里那些的不算。
　　这家名叫1783的酒吧，是之前Arthur借住的那两个月，他们经常一起（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有Mal和Estelle）消磨时间的地方。调酒师Tom和他们已经很熟了，所以那天晚上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Tom很热情地向Arthur打了个招呼，“嘿，宝贝，好久不见。你走了之后，很多人问起你——”他的目光落在Cobb身上，向他抛了个媚眼，“们。”
　　Arthur用肩膀顶了顶Cobb，“我搬走之后你就没来过了？”
　　“Mal这个学期很忙。我一个人来太无聊。”
　　“哦，”Arthur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Mal的乖男孩。”
　　“闭嘴！”Cobb在吧台前坐下，向Tom问道，“Tom，有蛋糕吗？”
　　Tom有点惊奇地看着他，“有。今天提供抹茶和黑森林，你想要什么口味？”
　　“黑森林。”
　　Arthur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晚餐没吃饱？”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晚餐没有给你点蛋糕。”
　　Arthur愣了一下，“蛋糕？”
　　“生日当然应该有蛋糕。”
　　“那蜡烛呢？”
　　Cobb给了他一个“没错”的眼神，然后转头看向已经傻了的调酒师，“Tom，给我一根蜡烛。”
　　Tom的头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摆动，“你们谁过生日？”
　　“Arthur。”Cobb指了指他的搭档，然后加重了语气，“给我一根蜡烛，Tom。”
　　“生日快乐。”调酒师给了Arthur一个牙齿闪闪发亮的笑容，然后开始在吧台里翻找，“我们可没有生日蜡烛。不过普通的蜡烛，我记得情人节的时候，我们曾经准备过——哦，找到了！”
　　他举着一只雪白的香氛蜡烛，烛身上雕刻着几片玫瑰花瓣。
　　Arthur捂住脸，“这是情人节用的。”
　　“当然，因为这是情人节剩下来的。”Tom把蜡烛递给Cobb，“我们只有这样的。”
　　Cobb接过来，他倒不介意这个蜡烛原本是做什么用的，反正它是一根蜡烛，它能够点燃，对着许愿，然后被吹灭就行。
　　Tom把厨房送来的蛋糕端给他们。
　　“拜托，”Arthur转头看了眼人群，他们似乎已经开始变成一些人关注的焦点了，“你不会真的要用这根蜡烛……”
　　Cobb露出牙齿向搭档挤了挤眼睛，然后抓起蜡烛插在蛋糕上，蛋糕太小而蜡烛太粗，于是这个动作让蛋糕变得有点破破烂烂了。
　　旁边有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啊……”Cobb咧了下嘴，抱歉地看了眼Arthur，然后看向Tom，“没有更大块的蛋糕了吗？”
　　Arthur连忙按住他，“这样就可以了。”
　　Cobb怀疑地打量着那块硬生生开了个大坑的蛋糕，“真的？”
　　Arthur向Tom招招手，“有火吗？”
　　Tom笑着扔给他们一盒火柴。
　　Cobb点燃了蜡烛，然后把蛋糕推到Arthur面前。
　　“我今天还没有说过那句话对不对？”
　　“哪句？”
　　“生日快乐，Arthur。”
　　Arthur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掌声，然后掌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吹口哨的声音，还有“生日快乐，小帅哥”的祝福声。
　　Cobb享受着这一刻Arthur脸上又想开心又想发怒的表情。Arthur不喜欢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他知道，但他喜欢这一刻有这么多人和他一起为Arthur祝福。
　　“生日快乐。”他又轻声说了一遍，然后催促道，“许愿，然后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