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zaq

31、第 31 章

　　他们并没有一起庆祝过多少个生日，确切地说，只有这一个。
　　那个在分手前，Arthur和Estelle最终没能在一起度过的生日。
　　Cobb的生日总是和Mal一起过的。而Arthur的呢，有时候他在国外度假，有时候回家，有时候他们在工作，于是这事就被忘了。
　　Cobb不是个记性很好的人，至少不是个能在临近搭档生日时记得要买生日礼物的人，他甚至连结婚纪念日都需要提前六个月在日历上标出醒目的记号。
　　所以他们一起过的生日，只有那一次。
　　甚至连这仅有的一次都是纯粹的偶然。
　　因为了解Cobb的忘性，Estelle提前了整整两个月告诫Cobb五月的那一天，绝对不要安排工作。
　　“当然不能有工作，”Cobb用有点取笑的眼神看着Arthur，“这是你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Arthur瞪了他一眼，“闭嘴，Cobb。”
　　Cobb并不打算饶过他，“你们那天有什么安排？我相信那一定很浪漫。”
　　“不关你的事，八卦男。”Arthur开始把他往门外推。
　　“别这样。”Cobb大笑起来，一边走一边靠近Arthur小声问道，“我以为你需要我的建议？Estelle喜欢挪威对吧？”
　　“去大陆的最北角看极光。”Arthur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他，“我真奇怪我当时怎么会接受这么不靠谱的建议。我的鼻子快冻掉了！”
　　Cobb坚持着，并且挣扎着不让搭档把门关上，“可是极光很美。”
　　“可惜当时我们在飞机上！”Arthur最终还是成功地关上了门。
　　难道飞机舷窗里的极光就不是极光吗？Cobb揉着自己的鼻子，有点愤愤不平地想。
　　到了Arthur生日的那一天，Cobb发现自己变得很悠闲。
　　Mal为了毕业论文守在学校图书馆里焦头烂额，她对Cobb的唯一要求是，不要让我看见你，你只会让我分心，亲爱的。
　　于是Cobb发现，这一天他没有Mal，没有Arthur，没有工作。
　　他在海边消磨了一个上午，临近午饭时，接到了Arthur的电话。
　　Cobb有点吃惊，“哦，这种时候你显然不应该打给我对吧？”
　　Arthur有点犹豫地开口道，“呃，你在忙什么？”
　　Cobb眺望了一眼海水里扑腾的美女和孩子们，“在海边。”
　　“……我打扰你了？”
　　“没有。我刚准备回去，太阳晒得沙滩有点烫了，你知道。”
　　“那就好。”
　　“你打给我有什么事？”
　　“Estelle，”Arthur的声音让人觉得他好象正在电话那头不安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Estelle的叔叔昨天去世了，葬礼是今天。”
　　“哦……”Cobb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嘲笑Arthur总是倒霉是不对的，那样对Estelle的叔叔太不尊敬了。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应该抒发什么感想，“那你上午在干什么？”
　　“没什么有趣的事。”Arthur停顿了一下，“觉得有点无聊。”
　　Cobb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很了解这种感觉，“你应该早点给我打电话。说吧，生日男孩，你想去哪里玩。”
　　“事实上，上午我把Timberlake先生的资料整理完了，我想也许下午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Timberlake是他们目前的工作对象。
　　“God，”Cobb捂着半边脸呻吟了一声，“你这个工作狂！今天是你生日。”
　　“那晚上一起吃顿大餐？”
　　“不是你和Estelle预先定好的那一餐对吧？”Cobb不用闭上眼睛就能想像Arthur和Estelle的生日庆祝是什么样的，烛光，小提琴，法式大餐……在浪漫这种事上，Arthur是绝对不会有创意的，但Cobb坚信他能成功复制电影里才可能出现的那种无可救药的场景。
　　“当然不。”Arthur大概也觉得这很好笑，“我早就打电话取消预定了。吃什么你来决定。”
　　“好吧。”Cobb耸耸肩，“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
　　“我喜欢你的公寓。”
　　“那么，”Cobb考虑了一下Arthur的车程，“两个小时后见？顺便问一句，你吃午饭了吗？”

　　生日礼物是Cobb车开到一半才想起来的事。
　　他讨厌生日礼物，因为似乎永远也找不到合适的那一样。Arthur喜欢古典艺术，也许他应该送与之相关的东西。但Arthur在这方面有很好的品位，而恰好Cobb几乎在他所有的艺术课上都想睡觉。他也许搞得明白米开朗琪罗、拉斐尔、塞尚、凡高——不，Arthur不会喜欢凡高的——都是谁，也许分得清哥特与巴洛克，但也仅限于此。
　　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在精品店里发现了一个很妙的礼物。

　　“礼物为什么会放在那里？”Ariadne好奇地看着被扔在一边的座垫。
　　“因为Arthur喜欢那个座位。”Cobb一边回答一边动手拆那个包了很多层的纸盒。

　　Arthur拎着中餐外卖走进Cobb家。
　　“麻婆豆腐。”他告诉Cobb。
　　Cobb苦了下脸，“没有肉？”
　　Arthur笑了一下，把外卖盒放在茶几上。
　　“今天是你的生日，”Cobb伸手去拆外卖，他饿极了，里面是什么都行，“而我却只能吃豆腐。”
　　Arthur在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来，也就是沙发的最左边，与此同时Cobb也拆开了外卖盒，他们几乎同时叫起来。
　　“你在下面塞了什么？”
　　“是芥兰牛肉，你骗我！”
　　Arthur从座垫下摸出那个包装精美的纸盒，然后对着写满了happy birthday的包装纸愣了一下，“礼物？给我的？”
　　“过生日的人肯定不是我。”Cobb拆开一次性筷子，“你是先拆你的外卖呢？还是先拆礼物？”
　　“当然是礼物！”Arthur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认真地与那复杂缠绕的包装物战斗起来。
　　Cobb决定不管怎么说，他必须先填满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