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好好活下去》无知学者

30、人将死其言善

　　“好了，那么趁现在没有惊动别人，我们走，一切到现世再说吧。”真的很惊讶为什么这俩人会在一块儿，但五月还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的。
　　经过断界的时候，虽然遇到了拘流，但根本不构成什么威胁，于是一切都算挺顺利。
　　只是到达浦原商店的时候，蓝染突然倒向五月，靠在她肩上，五月感觉肩头一重，本想立刻就推开他的，但是看到蓝染苍白的脸色后停下了原本有些粗鲁的动作，只是轻轻推搡，“喂，你快起来啊。”口气不善，却未出言讽刺。
　　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虚弱无助的蓝染。
　　“抱歉，似乎刚才一次性使用了太多力量，现在有些不支了。”无比认真的口气透露着些许无奈。
　　“撒，进去吧。”浦原帮着扶起蓝染进屋。

　　“灵力正遭到崩玉反噬？！就是说他的灵力会一天天变弱，最后…连同自身消失的意思吗？”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答案令五月无法保持冷静。
　　“目前是这样，说实话，对于崩玉会反噬宿体的灵力，我之前也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会遵从驾驭者的意志，”难得严肃地看着蓝染，“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希望最后的最后，自己失去所有力量吧，蓝染桑。”
　　“不愧是尸魂界头脑唯一比我优秀的男人。”很坦然地承认，即便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蓝染还是没有任何惊慌；也对，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所以也没必要惊慌了吧。
　　“为什么这样做？”五月突然觉得眼前的蓝染根本不是平时的他。
　　“因为我也害怕一个人，害怕孤单寂寞。”

　　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能够被懂得就是一种幸福，所谓的寂寞孤单，是一个等待着被懂的过程，也许很漫长，长到——终了一生也没有遇到那个知己……

　　是夜，五月坐在屋顶上，对着浦原问了一句，“这样，真的好吗？”
　　“你是说蓝染桑的事吧，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想这么做，而已。”看着云霾中若隐若现的弯月，他淡淡的答道。
　　“那，今后呢？现世的灵子浓度很低，在这样下去，他没有多少时日了，灵子一旦消失，就会魂飞魄散。”

　　“其实在被关押期间，蓝染桑提出和我做一个交易，他愿意将自己作为实验体交给我，条件是把他从这里带走。如此轻易就得到这么珍贵的样品材料，不要白不要嘛～”一副奸商的嘴脸，随后笑开了，“不过就算再好奇，我可没有用活人做实验的趣味哦～”
　　是啊，这就是她眼中他的与众不同，掩藏在玩世不恭外表下的执着。

　　“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办啊？还有，你是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了，百年之前蓄谋已久的一切？”
　　“当然是先想办法不让蓝染桑消失了，之后的事就再说吧，至于原谅什么的，我不太在意这个；至于尸魂界，已经成功地制造了蓝染桑被关在无间地狱最下层的假象，不过，平子桑他们那边似乎有点困难了呢。”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蓝染这边的事吧，哎，本来以为可以太平一阵子呢……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晚安～”五月抱怨几句后打了个哈欠，转身进屋。

　　奇怪啊，刚才明明很困的说，怎么一躺下闭上眼睛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五月在席褥上辗转，想要找出现在为何神经如此兴奋的原因，终于明白了究竟。
　　刚才和浦原讨论大事有了结论，心下一放松就疲倦了，眼下仍未完全放下那件事，心有余挂，自是无法安然入睡，便起身到外面去吹吹夜风。

　　尸魂界那边暂时不用担心，可是喜助真的有办法控制崩玉的后劲吗，失败的话蓝染真的会消失吗？成功的话，又怎么跟平子桑，黑崎桑他们交代呢？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这次决战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
　　殊不知，五月想来想去，却遗漏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到底是如何希望呢，她也许从未在意，抑或是明白在意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因而选择不在意的吧……

　　“哦呀，五月，真巧，你也睡不着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这声音却足够让五月听得明了，此刻的蓝染心绪十分平和，宛如关切的兄长？宛如慈爱的老者？宛如看破尘世，洞晓一切的仙灵？
　　“那个，我只是觉得太热了，出来吹吹风而已。”不管是谁，被一眼看穿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坦然，五月也是如此，即便着阵阵夜风吹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冷……
　　正想着要不要随便找个理由离开时，带着余温的外套轻轻落在五月肩上，让她瞬间被暖意包围。

　　“是吗，夜里寒气重，小心着凉。”和煦沉稳的声音，很好听。
　　不得不说，这样的关怀即便是一向够沉静的五月也差点沉溺其中，有一阵凉风使她摇了摇头，清醒过来。
　　“啊啊～你果然很会蛊惑人心嘛。”尤其是对女孩子，如果是第一次见面，会对他印象很好呢。

　　“普通的蛊惑是骗不过你的，因为我刚才，是发自内心的，五月。”
　　“呃……”令人惊讶到有些窒息，五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也对，蓝染这个人一向把肉麻当有趣，还说的一脸淡定，算了，要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如是想着，五月佯装镇定，浅浅一笑，“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不要吹太久的风，着凉了。”转身，迈着略带急切的步子离去。
　　“我时常想着，如果能够早点认识你就更好了，五月。”
　　别有深意的一句话，从五月一瞬的停滞中，蓝染确信她是听到了的。
　　只是此中的真意，她能明白吗？

　　是啊，如果早在流魂街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就不会这么寂寞地独自走过几百年的空虚岁月，她将会是最好的红颜知己，也许他也不会去追求无尽的力量……
　　是啊，认识她以后，似乎不再这么孤独了呢。
　　能够再见到你真好，哪怕灵体就这么消失，我也很满足了。
　　带着这般念想，蓝染任由凉风送爽，在这黑夜中站了许久。

　　第二天五月起来的时候已不算早了，发现枕边多了一个类似金属物的东西。
　　这，这不是蓝染硬是给戴上的项圈吗？平时一直想法设法，千方百计地想要弄下来都不行，怎么一下子就滑落了？
　　五月拿起它在手中端详，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压……
　　不会错，那是蓝染的灵压，难道说？！这里面注入了蓝染的灵压，他是想以此保护自己？

　　“小雨，蓝染呢？和喜助在一起吗？”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惊慌，如此急于找到他，仿佛下一秒他就真的会消失一样。
　　“蓝染先生还在休息呢，店长的话，在研究室里。”原本扫着地的小雨一脸迷糊地抬起头，毫不含糊地回答着。
　　听到这番回答，五月似乎松了口气，但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地前往蓝染房间。

　　轻轻拉开门，便可看见床褥上的人安详地睡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到来。
　　五月皱眉，难道他的能力已经退化到她的灵压都感知不能了吗？
　　五月将自己的不少灵力输入那个项圈，然后悄无声息走过去，戴在他的颈间。
　　也许是被突然的凉意惊醒了，蓝染也皱了皱眉，褐眸半开。
　　“哟～早上好啊。”没指望这样的动静还不让他发现自己，五月很自然地打了招呼。
　　“已经不早了呢，真难得，你居然主动来找我。”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笑意不浅。
　　“我是把这个鬼东西还给你的！”指了指他的颈间，一脸大发慈悲的样子，“不过我没你那么恶趣味，喜欢像宠物一样对你就是了。”
　　“是吗，原本我死的时候它就会消失了，如今你又将自己的灵力输给我，真是让你费心了。”
　　“谈不上费心，不过是还你人情罢了。”五月让自己表现的淡漠无情。
　　“五月，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

　　“如果你说的是百年之前的背叛，我的答案和喜助一样，原谅什么的，那种事我不太在意，不过——要说你对我做的事，你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说出讨厌的时候，五月发现并不是完全的泄愤，反而有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倍感不自在。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少装蒜！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像是，这样吗？”不由分说将五月压在身下，如是问着她。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五月心一沉，“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已经做不到以前那样欺负我了，所以你自己起来还是我动手？”
　　“抱歉，我好像已经没有起来的力气了，你来动手吧。”那一瞬明明是生离死别的感觉，但说完以后却很无赖地继续趴在她身上。
　　“现世灵子密度太稀疏，只会加快恶化，尸魂界是不能去了，去虚圈吧，那样会舒服一些。”本着病人最大的思想，（他算病人？）五月终究是不和他拗了，轻轻推开蓝染的同时扶着他坐起来。

　　“此刻的虚圈定是混乱无比，不如现世这般安逸，能和你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我就满足了，五月。”如沐春风般的真挚笑容看得五月错愕失神。
　　她终于明白何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还有那温暖的不该属于蓝染的笑颜竟是这么迷人。
　　“别那么轻易放弃，要相信你口中那位唯一头脑比你出色的喜助吧～撒，喝红茶好吗，我去泡。”
　　“嗨依，蓝染桑，我研制了新的药，要试试吗？当然了，我可不接受‘我拒绝’这样的回答哦，现在你还是我的试验品嘛～”浦原突然出现，和正要去泡茶的五月差点撞在一起，“撒撒，五月，红茶我也要哦～”
　　最后一句话成功地让五月嘴角抽了一下，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