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秘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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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代丞相波风水门，是一个奇人，或者称之为神人也不为过。
他是天御一族的嫡系，母亲是先皇的姑姑长公主云宜都姬，自幼与先皇交好，七岁时与神秘老人学剑，五年方归。
十四岁时随其父前往北陆道游说四国平息战火，途中其父染热病去世，水门并未就此打道回府，反而继续前往诸国或诱之以利或晓之以理或威之以势或许之以名，阴谋阳谋，最后成功化解了四国之乱，盛名而归新月京。
而后四年虽然得继父亲所传高位，却未求官职，反而继续游历四处以求剑道，所遇名剑士甚众，而其未尝一败。途中认识了世任山阴四国守的出云氏宇智波一族少族长富岳，遂与之成为好友。
十八岁时一剑求败而不得，失意归新月京，出仕，时任民部卿。
一年以后，升为大纳言，再一年后，原左丞相告老归家，先皇不顾诸多老臣反对，命其接过此位。
二十三岁时与神秘的六道氏漩涡一族女子成婚，此女亦为先皇后丰玉姬的堂妹。虽然此时丰玉姬已经因为难产去世近一年了。
又一年后，水门至交、右相天诏氏旗木朔茂病故，其独子旗木卡卡西拜水门为师，从此跟随师父师母一起生活，时年七岁。
两年后，水门秘往东海道，不知缘故；归时带回一不足五岁幼童，收为二弟子，名之为佐井。
来年其妻生子鸣人，死。水门哀恸，决意不复再娶，纪念亡妻。
三年后，水门开始着手平息战国之乱。经历年修生养息后，天皇所属实力渐强，无论是战是议，均无往不胜，四方诸侯惶恐。然而先皇突染微恙，不见好转，病势渐沉。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成为那个结束战国乱世的人。
直到两年后，他在家中被人暗杀，是夜大火将一切焚毁，他的独子和两名弟子都下落不明。
同年先皇驾崩，死前未立长子，反立宠妃乌蚺姬所生幼子丙施为下任天皇。当时的丙施才一岁不到，于是又设了四位辅政大臣辅佐。而先皇后丰玉姬所出嫡长子，正好十岁，被封为亲王。
一年后，出云氏宇智波一族一夜全灭，世皆传闻仅有幼子宇智波佐助尚存，拜大蛇丸为师，却不知此时宇智波鼬化名伽祭朱雀来到了新月京，身份也变为了摄政的侄孙。
而后亲王被排挤出新月京，年仅十二的他却并不如同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被朝廷所派所谓辅命和奸诈老臣所欺，反而一举掌握了国中大权，励精图治，还连连吞并好些邻近小国。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南北微妙的政治格局。
新月京势力所及，乃东部及北方诸国；樱都则在南部西部慢慢坐大。
“所以你完全是一无所知吗？自诩为高贵血脉的后裔，瞧不起人的你，在樱都都结识了些什么人？啊，会有波风鸣人的二位师兄吧，天诏氏旗木朔茂之子旗木卡卡西；佐井，你也许听说过他的另一个称号，百鬼令主人。还有谁？自称出身平民无姓无氏的井野——世代掌管礼部的山中一族嫡女；仿佛贪食无能的丁次——世代供职大藏省的秋道一族少族长；作风低调的日向宁次——西海道四国守日向一族现任族长……”
鼬的陈述语气让佐助惊恐，因为他数出那些名字时如此笃定，难道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探子？！
怎么可能，在他眼中，自己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所以，那些人的身份，是真的。
宇智波鼬，根本不屑对自己说谎。
那么，那个笑得一脸傻气的金发家伙，从初初相识就隐藏真实身份，暗埋心机，蓄意欺骗；那两个懒散不管事的人，其实是背地里另有计谋——百鬼令主人的身份，这倒是解释了那两名杀手中断追杀和某人毫不畏惧□□的缘由，只有自己才会上当受骗以为是他真的救了什么能人的女儿/媳妇/老婆/妹妹……所以他会认识千手一族末裔，所以那些自称无姓无氏出身卑微的人，都和自己一样，来自最古老的神之血裔，而他们还装成小民的样子夸赞我的贵族风范，其实是为了看我出丑吧……
“对了，这些人顶多算是和你身份相当，你应该还见过一个身份更高的贵人呢，川苇国主。”
“啊，你在想，是谁呢？”
提到川苇国主，就不得不先从先皇后讲起。
先皇后丰玉姬怀孕时曾做过一个梦，梦中自己漫步于万物初分之时空荡荡的世界，四周除了浩渺的水域和起伏未定的陆地外，只剩下了连绵直达天际的金色芦苇丛。天空明亮，然而却不见太阳，只有一轮满月悬于九霄之上。
丰玉姬内心惊异，大声疾呼，未见有人，甚至没有一虫一鸟，正当她惶惶不安时，苇丛中探出了一对鹿角。
伴着轻巧的蹄声，一只通体洁白无瑕，有着一对纯金的角的大鹿背对着皎洁的明月踱步过来。
丰玉姬开始非常紧张，然而与那只鹿对视后却放心不少。鹿有着一双纯黑的眼睛，显得十分温顺而睿智，虽然不知为何还带着点儿懒洋洋的颓废气质。他用头上的角轻轻抵了抵丰玉姬试探着伸出的手，任她小心翼翼抚摸自己的头。
然后这只神异的白鹿前腿跪曲示意丰玉姬骑上他，待其坐稳后就开始小步慢走，腾云驾雾地飞离了这片浩渺的苇丛。
在经过了无数光怪陆离的神鬼之境后，丰玉姬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被送回了居住的宫殿。
白鹿跟着她回到屋前，跪下前腿低下头颈，突然变成了一个叩头的小孩子的样子。
一阵雾过，丰玉姬醒来，是夜，生下一名男婴，丰玉姬想起这个梦，便将他命名为月鹿。
这就是嫡长皇子，后来畿内奈良国被封为其属地，十二岁时便离开新月京的月鹿亲王，他将自己的属地重新命名为川苇，都府樱都。
川苇国主的标志，就是金苇白鹿，月鹿亲王仅为亲友所知的的小名，叫做鹿丸。
“很惊讶，是不是？看上去最为平凡，精通药术，连居住的地方也是城中贫民所住之处。君王以北为尊，以南为贱；主客以东为尊，以西为贱；他却住在樱都西边的药店里。皇室姓名都是普通人连提及都不敢的，而他却随随便便以小名行走世间。”鼬看着已经完全失魂落魄的佐助，冷嗤。
“为什么……他们这样做，为什么……”佐助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
“因为……姓宇智波的人和姓波风的人，注定势不两立，直到其中一方死去。”
一切都要回溯到很久以前，一切尚属于神话传说的时代。
无论是天御氏还是天诏氏，都是从一开始就追随在初代天皇，传说中太阳女神之子的身旁，而出云氏，在一开始，却是天皇的死敌。
毕竟出云氏，是须佐之男大神的后裔，而非常恰巧的是，须佐之男和自家姐姐天照大神的关系，很微妙。
有些神话中，须佐之男是一个恶神，他推卸自己所应承担的守护之责，与自己的父亲交恶，四处作恶扰乱高天原，甚至杀死了保食神，最后去了黄泉之国。
然而另一些神话中，他是一个虽然有点儿头脑简单却也性格直率的神灵，真心仰慕自己伟大的姐姐，除掉了在人间作恶的八歧大蛇，为世间添上了树木花草，开疆辟土。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这是两种不同的文化对出云氏祖先的描述而已。
不管真相是什么，总之，虽然最后出云氏归顺了朝廷。但出云氏，还有其他好些各国国主，带着悠久血脉的大族，并非完全一心一意侍奉天皇。
而且这些古老血脉的拥有者们，同样传承了彼此之间悠久的仇恨史。
天御氏和出云氏之间尤为严重。
所以，当年两人相识的时候，水门并不知道他是出云一族的少族长宇智波富岳，富岳也并不知道那是天御一族最后的嫡系传人波风水门。
他们只是同为在浪迹各国修行的年轻武士，富岳被族中阴谋取代其位的人设下陷阱追杀，随从尽亡，自身重伤，然后，恰巧路经该地的水门觉得好奇，就顺手救下了他。
一段孽缘由此展开。
是不是很眼熟？
历史总是不断重复的。
但和鸣人与佐助不同，水门并没有爱上富岳。他一直喜欢的是自己的小师妹。
波风水门曾向不知名老人学剑，那人其实是当时乃至现在最有名的刀匠——自来也。
自来也是个奇怪的家伙，他收弟子从来不对外宣传，搞得现在没人知道到底谁做过他的学生。而且他教他们的东西也稀奇古怪，天文地理坑蒙拐骗应有尽有。
其中，水门跟随他修行五年，学剑。
那时，自来也还有另一名学生，来自六道氏漩涡一族，是个有着红色长发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做漩涡玖辛奈。
她跟着自来也，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刀匠。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富岳听水门提起过玖辛奈，说实话，他内心非常嫉恨。
然而玖辛奈来自六道氏嫡系漩涡一族，甚至还是当代家主的小女儿。就连已经成为皇后的丰玉姬，从出身来讲，也比不上她作为嫡系长女的尊贵身份。
六道氏还有另一个极其有名的分支——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关系微妙，亦敌亦友。
在当时，千手一族已经式微，几代传承下来所有能够继承家族姓氏的男子都已经因各种原因过世，当家的是上代家主的长女纲手姬。
虽然如此，他们依然拥有相当的势力，而且和漩涡一族关系紧密，贸然动一发而牵动全身的后果，不是富岳承担得起的。
更何况，水门从始至终，都毫无意向。水门是个非常聪明却又非常愚蠢的人，富岳时常觉得，他最终会死在自己的愚蠢之下。
在参加宇智波一族族长的交接仪式时知晓了对方真实身份，水门毫不顾忌地和富岳继续做着知己好友。
然而富岳内心的嫉恨，却逐日加深，最终不可消除。
富岳较为年长，成婚后得一子，取名为鼬，水门往贺之。
再后来，水门收了卡卡西做弟子，富岳的第二个儿子出生。水门又开心的带着自己的学生前往庆贺，并应富岳的邀约为之命名，就是佐助。
卡卡西和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晨光熹微的黎明，鼬心神不宁地走在自己母亲居住的院子外边——美琴夫人眼看着临产期越来越近，然而胎儿依然毫无动静，产婆和医生们都小心翼翼，不敢怠慢。
然后从天而降一块啃光的西瓜皮砸中了鼬的肩膀。
“啊，真遗憾，投到过路人身上了呢~”鼬抬头，看见一个有着一头银白头发的同龄孩子骑在树上，青色衣服只在衣角纹有刀剑交错的徽章——天诏氏旗木一族的家徽。
“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银白头发的男孩从树上跳下来，笑得见牙不见眼，递上自己的手捐给鼬擦肩膀的水渍，“你是宇智波一族的吧？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你非常非常好的~”
顺带一提，美琴夫人很想要一个女儿，鼬又是一个非常孝顺听话的孩子，于是，悲惨的鼬在见美琴夫人的时候，总是穿女装的，而且鼬的衣服，实在是华丽到惊人的程度。
当时鼬正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袍，上面绣着白色的莲花，背上还有着一个小小的家徽。
鼬面无表情的看了这个莫名闯入的家伙一眼，嘴皮子慢慢翻了几翻，吐出了让卡卡西心碎欲绝的话语：“不行，我不能嫁给你。你到我家还可以考虑。”
……卡卡西思索了好久，恍然大悟，难道，小美女的意思是，他得入赘？！
虽然旗木家本家只剩他一人了，作为嫡系似乎应该传承家族姓氏，不可入赘别族，但是，好漂亮啊，错过了多可惜，先骗到手再说吧？等以后她嫁给我，嘿嘿嘿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米做成熟饭，我要她跟我姓也只能跟我姓了，嘿嘿嘿嘿……
在此，要严肃批评一下自来也门下传承的不良作风——骗婚。据说当年，玖辛奈就是用骗婚的招数骗得水门答应娶她的，具体过程，已不可考。
继承了自家师母优秀品德的卡卡西想都不想的点头：“好，我入赘你家就是了！我是天诏氏旗木卡卡西，以此为证。”他拿出自己戴着的项链，上面挂着的是家传的银底蓝色宝石的琴型坠子。
“……”鼬沉默了一会儿，本想收下项链就算了，卡卡西却执意为他亲手戴上，鼬也就没有推辞。然后，他慢吞吞摸出自己的折扇递给了卡卡西，再一字一句道：“以此扇为证，你要进我家来。我是出云氏宇智波鼬。我得先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了，父亲大人会找我的。”
“鼬？名字真好听，我叫你小鼬好不好~不过……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卡卡西不舍地看着小美女进了院子几个拐弯就不见了。
直到当天晚上，他才悲剧的发现，原来宇智波鼬是宇智波一族族长、自家老师挚友富岳大人的长子……正一脸天真可爱的在自家老师和他的父亲大人注视下把玩自己送给他的项链，童言无忌的说出了认识卡卡西并且和卡卡西定下婚约的决定，特别是，还故作无意地强调了是卡卡西嫁到他们家来……
呜呜呜呜……这是骗婚……呜呜呜呜……卡卡西泪流满面。
与卡卡西结识时发生的这点儿趣味小事，鼬自然是不会告诉佐助的。他凉薄无情地揭露的，是当年被掩埋已久的真相。
“世人尽皆相传我们可敬的父亲大人和波风大人抛弃了家族的仇恨成为至交好友的可贵，却不知道他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结果。”
“天御氏和出云氏之间的仇恨，世代传承，怎可能因为那短暂的和平假象而永远消散？充其量，上一代的交好不过是为它最终的爆发买下了深深的隐患罢了。”
“波风大人在三十二岁那年被反对他统一的诸侯派的的杀手刺杀——这是官方的说法，其实，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甚至逼得波风大人的弟子不得不带着年仅5岁的波风鸣人出逃，浪迹天涯海角。因为那天晚上，我们敬爱的父亲大人私下前去拜访了自己的‘至交好友’，然后在二人共饮的时候下了毒，亲手斩下了波风大人的头颅。波风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命，也在那个晚上全部沦为陪葬，在一场大火中抹掉了杀戮的痕迹。他们三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所以遭到了以出云氏宇智波一族为首的诸侯的追杀。”
“更何况，先皇其实是默许了这一切的。在他尚且年富力强的时候，他自然是雄心勃勃想要成为结束乱世的有为之君；可当他病重衰弱眼看要离世的时候，他却怕了，怕波风大人在他过世后独掌大权，怕他宠爱的妃子和幼子的位置坐得不牢靠，所以，他默许了这件谋杀案的发生。”
“不得不承认，月鹿亲王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居然能从新月京全身而退，找到了那三人并将他们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庇护起来，那时他才十二岁。后来佐井为他创建了暗部势力百鬼，一直默默地与天皇和诸侯派来的暗杀者抗衡着。”
“你觉得，宇智波一族的灭亡，会仅仅是我一个人做的？那么多人，即使我一个个砍过去，刀也会磨钝吧。”
“月鹿亲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你猜……是什么呢？”
一边老实听着的鬼鲛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鼬灭口的，不禁内心默默泪流。
“你以为的萍水相逢、知己相随、倾心相恋，不过是一个笑话。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你以为，波风鸣人会忘却？而你又能不介意？”
“走吧，鬼鲛，他没有被我杀掉的价值，只能脏了我的刀。”鼬转身就走，鬼鲛连忙跟上，也顾不得处理被遗弃在荒郊野外浑浑噩噩的佐助了。
佐助想要怒吼，想要扑上去把那个又一次践踏了他的一切的人撕咬成碎片，然而他却只能动惮不得地待在原地，甚至不能控制自己哪怕一根指头。
他的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牙齿彼此研磨着几乎碎掉，殷红的血线从唇边慢慢浸出，浑身的肌肉都在纠结着翻腾着，内脏也叫嚣着，他像是在滚红的铁水和泛蓝的寒冰中来来回回翻滚着，置身地狱。
他快要吐了，然而依然只能一动不动地品尝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憎恨漫溢上来，他的眼睛再一次成为血腥的颜色。
鸣人取回钱包回到甘栗甘后，发现佐助不见了，只好牵着志那一路询问，找到了东郊外。
最近东郊在闹狼灾，少有人经过，很轻易地鸣人就发现了人经过的痕迹，焦急而又仔细地探寻着，直到月上中天，他才发现了佐助。
他躺在地上，发着抖。
鸣人吓了一大跳，连忙冲上去探看。
“佐助！你怎么了！醒醒！”
佐助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天空，黯红色；他看到了一轮满月，妖异的猩红；他还看到自东方海上飘来慢慢蚕食着夏日星夜的浓重压抑的雷电雨云，是比夜更深沉、比北方严冬更冰冷的黑色。
暗淡的金色在这腥红的月光下褪尽了生机，一片苍白。
“……波风鸣人……”
几日前，出羽本山城龙火寺。
佐井抄完了那日的经书，正在陪缁水下棋。
一声渐近的鹰鸣打断了他们。
比亮锐利的眼神在高空之上发现了自己的主人，开心的一个凶猛地俯冲扑向了佐井，稳稳停在他的肩上，伸出自己绑了密信的右爪。
佐井打开看了两眼，蹙起了眉头。
“抱歉了，老头子，看来这局棋，我是不能在今天和你下完了。封起来吧，改日我再和你续弈。”
“……一路平安。”缁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走吧，比良，陪我去找一个有着和阳光一样灿烂头发的小子吧，你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秘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