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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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微弱的烛光慢慢变得耀眼起来，担任了为这间小小的茶室照明的工作。
茶室中只有二人对坐，袅袅的半透明烟雾自一旁角落里的香炉中缓缓升起，融入不被照亮的黑暗里消隐了踪迹。
随着一只白皙柔美的手执烛慢慢接连点燃了更多的烛火，小间才渐渐明亮起来。
“夜已深了，你还不回去吗？”点着烛火的女子问到。
她披散着一头长长的淡金色头发，神情悠然，虽然穿着一身随意简单的白底淡紫色碎花的便服，然而那份优雅却并不因之消磨半分。
“唉，我才不想回去看见那些亲爱的家臣们一副痛心疾首要我好好修习文武技艺的样子呢，头疼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来避难的，居然忍心赶我走，你也未免太没有同情心了吧。”坐在她对面慢慢喝着花草茶吃着小茶点的男子不满到。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之时独处一室，传出去你只会被人们引为风流美谈，损害的可是我的名声。”女子挑眉，为一口气喝光茶水的男子再斟满了一杯，语气中似乎有送客的意思。
“……拜托，这套说辞从我五岁第一次来你家避难说到现在你我都已经快二十岁了，你还说不厌吗？再说，从名分上来讲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就算来这儿蹭个房间住几天晚上，那些人也顶多说我们是年轻不晓事，正处在情热的阶段，很正常很正常。特别是，你真的在乎所谓的声名？和这些繁琐针对不平等的礼节？”男子垮下脸，有点胖呼呼的脸蛋看上去有几分小孩子受气了似的无辜可爱，引得女子打量好一会儿，最终也没能抵制住诱惑伸出手去使劲捏了几捏。
“算了，就当你刚才已经交了住宿费好啦。”女子捏够了玩够了后无视男子捂着红彤彤的脸颊充满控诉的眼神，泰然的收回手来继续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沏茶斟茶。
“我这是脸，可不是软垫子，你每次都这样下死手捏，肯定会被你越扯越松越扯越圆，我长成这样圆润的样子，你至少有一大半的功劳！记得负责！”男子恨恨，但也不敢直接出手反击对面的女子。
“每次都这么磨磨唧唧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负责这一说从我们四岁说到现在，害得我家里的死老头非要把我许配给你，嘶。”女子吐吐舌头，“还是鸣人乖，每次不管我怎么作弄他尽管眼神委委屈屈却都一脸硬气的样子，哼都不哼一声，哪像你这么多话，难怪你没有他受女孩子欢迎，所以只能赖上我这个青梅竹马了。”
“什么叫赖上，你以为看穿你的本性后还有多少人可以不畏□□的留在你旁边供你差遣的？鸣人那是心眼儿实，认定了你是他朋友又看你是女孩子才从来不计较的。你等着吧，要是哪一天佐井哥决定和你算算总账，你就死得惨了。”男子咽下最后一块点心，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从受人欺负变成了为了天下男人的利益而自我奉献，无比高大了起来。
“嘁，不管你在想什么那都是不切实际的，赶紧把在那种白痴想法打消了老老实实认清你就是一吃货的本质。不过这么一说，我有点儿想鸣人了呢。鸣人一个人的时候没有谁能击败他，就算打不过他也能保护自己安全逃开；这一次他有了同行的人，而那个人我始终不能像你们这样对他放下心防——我还是觉得他不可信任。”女子无奈的击击掌，门被无声小心的拉开，一个侍女快速的低着头上前来收拾了茶具盘碟，又无声退去，动作快得仿若夏夜的一个幻梦。
“女人的诡异占有欲心理——你该不会是觉得自从有了宇智波佐助你就少了好多欺负鸣人的乐趣所以心怀怨恨最后为了说服自己不是这种睚眦必较的小人所以干脆给无辜的宇智波佐助扣上不是好人的帽子来减轻自己内心冤枉清白者的负罪感吧？”男子摸出矮几下的一本书就着烛光慢慢浏览消磨时间，然后低声惨叫起来，女子气不过，上手狠狠揪了他的耳朵。
“我是认真的，丁次。宇智波一族，在感情问题上向来不可信赖。你我都知道，他们是最著名的痴情者，也是最著名的疯子，历代的家主更是其中之最，宇智波佐助可是上任家主那个大疯子的亲生子，要是细细论起来的话原本他可以继任家主位的。”
“我知道你知道很多我没兴趣记住的各族秘闻，但是就单单以家族惯例来评判一个人实在是有所偏颇吧。上代宇智波一族家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你看那位不就非常正常非常好吗？好吧，也许他有那么一点点嗜虐成性外加工作狂，但他对卡卡西大哥可真的是矢志不渝，专诚如一的，在感情问题上也没出现过什么像是疯子的迹象啊，照你的亲族相像之说宇智波佐助和他还是亲兄弟呢，说不定应该更像他一点儿哦？井野，不要那么咄咄逼人。心情放平和一点儿啦，别一副他抢了你弟弟恨不得食他肉寝他皮的样子，半分伯父大人评价的‘温善知礼’的样子都没有啦。”
这个女子，正是山中井野，礼部卿山中亥一的嫡女。她自十岁开始追随月鹿亲王来到樱都，已经快要又度过一个人生中的十年。
这个男子，自然就是秋道丁次，大藏省大藏卿秋道丁座的嫡长子。他和井野同岁，当年也一并追随月鹿亲王至此。其实从那时他们就完全断了和家族中的联系，毕竟这种敏感的皇位倾向问题，尚且留在新月京的父母族人会被惦记得很深。
他俩其实都已十年没见过父母族人，也毫无音信相通，更妄论父母监督的婚事之说了，当年他们这一走，就已经被剥夺了族中的继承权，丁次甚至被从族谱上除名，无他，不过是能把关系划得多清就划得多清。
他们的选择带给了家族危险，但那是他们身为本代继任者的义务——他们要守护的，是自上古时期世世代代传承至今的誓言。
他们是选择天下之主并奉上一切辅佐他的人。
每一代都会有天赋最高的孩子被自小单独教育，等待为主效命的时机，他们也只不过是这一代的二人。
而且正好选择的人不是正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个黄口小儿罢了。
“不是疯子？杀光自己全家的人都还不是疯子，那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被称为疯子了吧。”井野有点儿无语的反驳道，“其实直到现在我都看不透那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做得如此惨烈？而我更不能明白的是仅凭当时他一人之力，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怎么会全族都无人可抗，尽亡其手，虽然他剑法当世第一，也不可能做到这般神奇吧？鹿丸那死家伙真的没有在其中掺和？”井野出身之家最重礼法，然而同样也带了个喜欢打探各种秘闻暗辛的坏习惯，每每想到不可理解之事，总会发扬历代维护礼法考究古学钻字眼的伟大精神。
“怎么会，鹿丸那时候还困在新月京里面，寻思着怎么出来呢。再说，那时候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就连那些所谓的托孤老臣也不过是来监视他的人而已，他要怎么把手伸得如此之远把位于出云的宇智波一族全灭掉的？”丁次对井野坚持认为鹿丸在其中有所出力的言论已经听了好多年，次次反驳得都累了，“你为什么总会觉得是鹿丸干的啊？他那么怕麻烦，灭族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斩草不除根的。他要是灭族，别的不说，宇智波佐助早就死得不明不白，哪怕大蛇丸再怎么护着他这个小弟子都没用的。”
“我自然也知道不是啊，我只是想不出来，还会有谁和宇智波一族有着那么深仇大恨的，竟然一夜血洗唉——宇智波一族别的不说，长得都还挺可观的呀——鹿丸虽然为人最为讨厌世情纠缠，但要是触到他的逆鳞，绝对不会好过。而你我都知道，他的逆鳞是什么……”
“你在暗示什么，井野。”丁次蹙眉，井野知道的秘辛多得让人惊讶，有些东西她知道却永远不会诉诸于口，这次宇智波佐助的事情也是这样，难道，她知道什么让她对宇智波一族绝无好意的事，却又是不可告诉他人的、山中一族会保密至死的事情？
“……或许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为我保密……”
佐助已经醒来了，可他的眼神却让鸣人身上一阵冰凉，那是一种仿佛初次见面的陌生和好奇之意，带着兽遇见未知的猎物似的探寻思索，难道，佐助把头给撞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么颠三倒四的话？刚才他清醒时说的那又是什么？波风鸣人是谁？
“波风鸣人。”佐助的语气变得笃定，然而眼神更加死死锚定在鸣人身上。
鸣人担心的伸出手来晃了晃：“你还认识我吗，佐助？看看这是几，你不会是摔破脑袋了吧？”
“你还在装傻，装得还真是像啊。”佐助一把抓住鸣人挥动的手，眼神狠厉起来，鸣人被抓得吓了一跳，毕竟佐助用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他严重怀疑自己得瘀伤了。
“喂，你这是咋了？不会真是把脑袋摔出毛病了吧！”鸣人有点儿焦急起来，毕竟脑袋摔出问题都很不好治，甚至没法治。
然而佐助却不管他的话，也不作回答，反倒用另一只手也紧紧扼住鸣人的另一只手，一个用力翻身，就将鸣人压在身下，慢慢凑近了脸，仔细打量着自己眼前这张虽然朝夕相对却从未像此刻这样仔细对比并和前丞相波风水门大人联系到一起过。
鸣人自然觉得古怪，挣扎了两下，却被佐助更加用劲地压制住，佐助口中喃喃：“让我好好看看你。”鸣人不明就里，但也明白再挣扎下去自己也摆脱不了这个本来就力气比自己大的人，干脆作罢。
反正佐助时不时抽风，他早习惯了。
佐助见他不动了，才分外满意似的细细看来，然而越是对比，就越是心惊。
他见过波风水门，两次。
一次是他初初临世的时候，那位大人前来恭贺自己的父亲喜得麟儿，为自己取下了佐助这个名字，那时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印象。
另一次则是他那大哥十四岁生辰的成年礼上，波风大人带了刚刚成年的长徒前来观礼，同时担任正宾和赞者。
那时他才五岁，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整个过场，眼睛一直盯在自家哥哥身上，基本上就没注意过那个赞者，就连担任正宾的波风大人，都是因为靠自家哥哥近才会被他注意到的。
那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温和的微笑，眼神柔善，不像自己父亲终日板着脸冷面待人，要是父亲也像他就好了。
然而没想完这个念头，小小的佐助就见到自己那不苟言笑的父亲居然破天荒的笑了，平时总是皱得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一切沉郁都如冬雪见日、尘沙遇风般消失无踪。
他本以为那只是个温柔和善的人，然而接下来他却听止水堂兄说，那是当今的丞相波风水门。
这个效果就好比用来哄男孩子入睡的英雄故事里面的伟大高尚男主角现身说法，佐助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跑上去了。
水门正笑眯眯地和富岳扯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来侍立一侧的鼬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突然一团白绒绒的小东西就冲了过来，一头撞到了水门身上。
水门顺势接住，一看，是个眼睛大大皮肤水嫩嫩的娃儿，再一看这长相年纪，就知道是谁了。
“佐助啊，上次来见到的时候还是小不点儿，现在都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呢。”
佐助最喜欢听别人说他长大了最讨厌别人说他还是个小孩子，于是当即对这伟大英雄的崇拜度再上一个新台阶。
接下来他就一直赖水门怀里不走了，听他讲那各地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就连个普通的夏夜明月，听他娓娓道来，都比真眼见着的迷人千万倍。
佐助自然拜服得五体投地，到了后来，已经不是崇拜英雄了，单纯是恋慕上了这个比他设想过的最好的父亲都要好上一千万倍的男人——要是他是我父亲该有多好，佐助眨巴着大眼睛想着，仔仔细细看着抱着他的男人的相貌。
金色头发微长，然而发丝柔软温暖，皮肤是浅浅的麦色，下面包裹着的是结实有力的肌肉，含着一抹从容微笑的唇，笔直的鼻梁，和一双看不透的苍蓝色眼睛。
佐助在想，要是自己是他的孩子，就一定可以长得像他那么帅，还一定会成为天下人景仰的大英雄，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现在他看到了那个人的孩子了。
金色的乱发，柔软而温暖，挠得他的脸颊痒痒的，麦色的肌肤下潜藏的是豹子般流畅强劲的肌肉，似乎从来藏不住心事，永远可以在半盏茶的功夫里抛下一切烦心事开怀大笑，淡粉色的嘴唇笑起来就会在边上挂上一对小酒窝，笔直的鼻梁却总有点儿孩子气的稚嫩味道，五官大约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来，然而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和那人如出一辙，将来应该会和波风水门极其相似才对。
此刻他苍蓝色的眼睛正疑惑又担心的凝视着他，他本该被感动，然后亲吻下去。
但此刻这种无辜深深伤到了他。
就连抓着他双手的自己的手，此刻眼中看去，也是淋漓的鲜血纵横，和那双清白的手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噢，也不能算得上清白，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在欺骗自己。而且，装得一脸无辜。
你怎么会是无辜的？！
宇智波一族和波风一族的仇恨几可追到上古时代，两家死在对方手里的性命绝非少数，就连你的父亲会成为一脉单传也和宇智波一家脱不了干系。
单单那微薄的变质的友谊，怎么可能阻挡两家之间的血海深仇。
我的父亲杀了你的父亲，灭了你府上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多年来追杀于你，你又怎么会忘记这样的仇恨？
所以你要帮着那个人灭了我的一族，我那对一切仇恨完全无知的柔顺良善的母亲，我那最喜欢逗小孩子们玩却总是被孩子们欺负的止水堂哥，我那痴迷花道总会忘了吃饭的夕莲堂姐……
他们都该死吗？
没有谁该死，所以你我之间，此恨不断。
他的手猛然收紧。
“接下我要来说的话，丁次你听听就好。”井野垂下眼睛，淡淡道，“宇智波一族，和你我二族不同。”
“他们一族自诩上古须佐之男大神之血裔，为保所谓血脉的纯洁，从来都不与外族通婚。尤其嫡系一脉，甚至时有发生近亲成婚的事情。”
“所以，宇智波一族的疯狂，从一出生就铭刻在了骨子里，虽然可能潜伏一生，但一发作，那就是，至死方休。”
“何况，上代的宇智波一族族长夫人，外人虽不知道，但我却是清楚的，她和其夫乃是亲生兄妹。”
“美琴夫人，疯狂偏执的程度比起历代家主来也是不遑多让啊。”
“她爱上自小跟随她一起长大的侍卫，两人却不可能在一起。美琴夫人在婚前诀别时亲手喂不知情的他喝下药酒，迷晕了他，再把他剁成一块块的全都埋在了花园里，种上了大片樱花树。”
“美琴夫人，最爱樱花，尤其是她的私人小院里那一片樱花林。”
“咳咳，佐助你干什么，放手！”鸣人大力挣扎起来，因为佐助握住他手臂的力道让他听到了骨头脆弱的咯嘣声，偏偏佐助还凶狠的亲吻，不，是撕咬下来，弄得他很是狼狈疼痛。
“你真名叫波风鸣人吧，一直欺骗于我，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也逃不出你的掌心，很开心是吧。”佐助抬起头来，他已经咬破了鸣人的嘴唇，艳红的血和他自己口腔中伤口流出的血混在一起，自唇线向下颌勾出一道美丽的水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儿放手，不然我就要来真的了！”鸣人更加确定这人是脑子坏了。
“你否认，你都还想要撒谎？小时候没听令尊大人说过不乖的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吗？”佐助静静维持原动作，眼睛却慢慢燃烧成焚尽一切的烈火之色。
他骗他，到现在他还是在骗他，也是，谎言一旦出口，绝无反悔之路。
鸣人猛地使力撬开了身上的人，敏捷的几个后滚如兽般匍匐在地避开自他逃离禁锢后接连的白色刀光。
“你……对我……拔刀相向？！”鸣人摸摸脸侧，左眼下方不到一指处，已是温热潮湿一片。
“混蛋！”鸣人也拔出九尾抵上迎面劈下的草薙剑，两人鏖战起来。
“而且，宇智波佐助这人，轻信而多疑。是不是很矛盾？”
“他曾经在近江国内轻信一小童所指道路误入贼窝，差点被人卖了去；之后在三河却又怀疑同行的普通旅人有心加害自己，屠尽一行十三名无辜客商。”
“他认为可信的，他被骗到死都会信以为真；他认为不可信的，再怎么辩解讲理哀求，也没有用。”
“……十三名无辜客商？为什么我听说的是……”
“宇智波佐助的同门师兄药师兜在寻找弑师仇人小师弟的途中因为一时不顺眼干下的？”
“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真相是他是为了掩饰师弟犯下如此丧心病狂的罪行菜称是自己所为。大蛇丸门下众人，似乎不像宣称的那样憎恨宇智波佐助，他们找他的理由，也十分可疑，真的是为了替师父报仇吗？”
鸣人和佐助的战斗还在持续，然而鸣人却已现了败势，毕竟佐助自修习千鸟后心头渐渐明澈，已是更上一层楼，再加上此时他自己都尚且不知的写轮眼的异况相助，没几下就击飞了鸣人手中的九尾把他按倒在地。
“你依然不肯安分坦白吗？”佐助一只手牢牢钳住鸣人双腕，森冷问道。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鸣人也恼了，不住扭动寻求机会脱身。
“如此……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青白色刀光划破夜的沉沉黑暗，钉了下去，一道闷闷压抑住的惨叫伴着溅出的鲜血撞到了佐助的耳朵和眼里。
他方才，随手拔出了诸岳，将鸣人的双手手掌钉穿，固定到了后面的树干上。
“看来，我们要试点别的法子让你说出实话了。你，为什么要蓄意接近于我；你们，又有什么企图！”
“宇智波一族的人特别容易因爱生恨，前代族长宇智波富岳不就是如此？”
“佐井哥从来没有向我们提起过，卡卡西大哥也总是以各种方式忽悠我，但我最后还是让手鞠帮忙在鹿丸那里套出了真相。”
“那一夜，宇智波前族长冒雪前去，与水门大人对酌，良久，方才悠悠表露自己心绪。”
“水门大人的回复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他表白己心的时候，水门大人已经毒发。比之美琴夫人，他更加疯狂。”
“他烧掉整个波风宅，杀掉所有人，不过是为了掩饰一件事，他带走了水门大人的遗体，把他用没药防腐后外边裹上金水塑成了一尊佛像，置于自己最喜欢的书房中，日日以对，外界却都说他是一心礼佛。”
“自波风大人死后直到宇智波一族灭亡，一年之间，他鲜少离开自己的书房，也不管事，像是心愿已了，不过等死而已。”
“你还要反抗吗？波风鸣人。别告诉我你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敢承认，听到我那日说自己特别崇拜前丞相波风大人的时候，你一定在心中偷笑吧？”
“你……”鸣人把牙咬得几乎碎掉，然而手上传来的剧痛却时刻不停地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虚幻。佐助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冰冷无情，又像火山的岩浆一般誓要焚尽一切的炙热。
那种如燃烧着生命之火般烁然的眼神，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眼熟？
什么会让一个人的眼睛里升起这样的火焰？即使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来猜猜吧？你正好碰上我这个傻瓜，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决定在骗我帮助月鹿亲王扫平天下后就可以再把我一脚揣进大牢，历数我们之间种种深仇大恨，让我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将宇智波一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鸣人听不懂。
“是啊，宇智波一族虽然族灭，然而其手中势力哪是一朝覆灭便会消失无踪的？借我之手可以聚合那些力量，东北一十六国尽可无忧拿下，妙哉。”佐助的眼神突然寂灭下来，“我真傻，居然会以为有人会和我一样傻到忘了这一切呢。不过，你要我做这些，只付出身体作为报酬，会不会太价格太低了一点儿？东北一十六国，只要你在我身下婉转呻吟一会儿就得到了，太便宜了不是吗？你家月鹿亲王好歹也算是经商数年，难道不懂得，什么叫做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吗？”
佐助突然笑得很是诡异，本是熊熊燃烧着的眸子也瞬间熄灭成一滩死灰：“至少，我觉得有点儿亏，得再看看货怎么样。”
他一手拿着草薙，划下了剥开鸣人衣服的第一刀，刀尖不深不浅正好没入肌肤下半分深，轻巧的划破肌肉表面的纹理，斩断了细血管，腥红的血缓缓流出。另一手则往下隔着下裳捏住了鸣人的器官，手是冰冷的，即使隔着衣服也让人寒战。
“滚开！”鸣人又惊又怒，他双腿一收，罔顾自己被钉穿的手掌就想给身上的佐助一击跳起，佐助却率先看出他的意图，知其腿部力量过人，狠狠压住，挑眉一个反碾，生生折断了鸣人的左腿腿骨。鸣人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条腿也被如法炮制。
“这样，你就跑不了了吧？也对，我开始怎么没想到呢，狡猾的狐狸，就应该打折了腿，免得一心想着逃跑；歌喉婉转的鸟儿，关进笼子就应该剪除羽翼，留个喉咙唱歌就行了。你嘛，只要能被人上，有没有手脚根本不算问题。”
佐助捧起鸣人的脸，语气温柔得毛骨悚然：“我说的，很有道理吧？”
然后，他一根根扳断了鸣人的指头，欣赏着骨头断掉发出的声音，甚至还加以评点。再慢慢用刀划开一道又一道口子，在鸣人光滑的皮肤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低低笑着，问鸣人自己的书法如何。
鸣人只是大睁着眼睛咬着牙努力不要发出呻吟，尽管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血口子，几乎已成了血人。
最后，他分开鸣人的双腿，毫不留情的冲了进去，福至心灵的他甚至还想起了那本小书，翻出来慢慢对比着奇巧的姿势一个个试过去。
“味道真好，比平时有趣多了，你真的应该专门学这一行，一定会赚得很多。啊，我忘了，你本来就在八重云上长大，这点雕虫小技，算得了什么？”
“比起做一个武士什么的，你果然还是更适合终生在床上当一个任人亵玩的伎子啊，波风鸣人，真不知道你那位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看到在男人身下贪婪索求的你，会怎么想呢？”
自东方而来的阴云中开始有紫白色的闷雷闪动。压抑低沉的雷声滚滚而来。
若泉城南边的江水对面渡口，一个行色匆匆的黑衣男子下了马，一只盘旋的苍鹰乖顺的停在他的肩上。
正是佐井。他前天见到了正在回美作途中的白和再不斩，二人告知了路上所遇几人的地点时间，佐井借以算出大概路线，再一看，就猜到自家那弟弟铁定是嘴馋溜达到若泉城来吃甘栗甘的丸子了。
“抱歉了，客人，你看这天，要下大雷雨了呢。这儿水里暗礁多，刮风下雨的黑夜，没人敢走的。待一晚上明天再过河去吧。”船家拒绝道。
若泉城东郊的荒林中，陆陆续续闪现了一双又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像是一串串鬼火缀在树间草上。
他们嗅到了诱惑的血腥味儿，都朝这边靠拢来打量猎物了。
林间空地上有两个人。
一个埋首耕耘，低低的吼声像是狮虎得到满足后发出的倦懒低咆，另一个睁得大大的眼睛明明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绿光，却毫无反应，动也不动，只任身上的人肆虐而已。
良久，上面那人从地上那人的身上起身。地上那人躺在一丛树下杂生的荆棘上面，却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痛一般；起身那个缓缓拉好衣服，慢慢一眼扫视全场。
那双腥红的眼睛，即使是最凶狠的恶狼见了也不禁为之一寒。
觉得被挑衅了的群狼中一只年轻力壮的率先扑了上去，银月般的弧线划过，那狼摔到地上，连打个滚的力气都没有就不动了。
狼群收到了挑衅，纷纷扑上前去。或撕或咬，或抓或掀，誓要将这个男人撕成碎片吃掉。
区区人类，不过最怯懦无能的猎物而已，竟敢以这种看待猎物的眼神看待他们！
然而银月似的刀光依旧，流畅得仿若溪水蜿蜒，曼珠沙华般的眼眸中，渐渐浮现了六芒星一样的淡薄影子。
杀到最后，残余的凶狼都转身逃窜，而佐助立在一地血腥中，伸出舌头来舔舐了一下刀上鲜血，又顺手拔出本来钉在鸣人手心的诸岳试了试血味。
——还不够啊，这点儿血，怎么够呢？
他看向狼群溃逃的方向，怪笑起来，追了上去，一路上，刀光闪动，无数林间生物遭了秧，无论小到虫蛛，大到蟒鹿，都化作了银月下的亡魂。
而夜，还很长。
夏夜的雨，久久没有落下。贪婪的火焰，却已将吞噬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