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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羿擎仓的眸子幽深如碧海深潭,令人望不见底,只是眼波深处藏着一簇火焰,只是这种火焰只有懂的人才会发现。文翾忽然淡淡地笑了笑:“皇上想和微臣聊些什么?”

      “叫我擎仓。”羿擎仓右手使力,一把将文翾拉进自己怀里,双臂密不透风地将其围困,薄唇贴着文翾的耳朵呢喃道:“聊什么都可以,只要斐然高兴。”

      湿热的舌头舔舐着文翾的耳垂,不稳的呼吸声时浅时深地在耳边响起。文翾的耳根子有些微微地泛红,推拒地摇着头,哀声求饶道:“皇上……皇……。”

      “擎……叫我擎仓。”

      羿擎仓的眸子越发深沉起来。

      “擎……擎仓……”

      “斐然,我的斐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羿擎仓的双臂又紧了紧,好像要把文翾整个纳入自己的体内,两人的身体密不可分地贴在一块儿。□□的炙热似乎想以行动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今晚,不要回去了。”

      羿擎仓的吻细密地落在文翾的脖颈间,伸手解开文翾的羊脂玉束发带,青丝婉转,连人都变得妖娆起来。

      殿外响起了更鼓声。

      “皇上,子时已过,计事房差人来问,今夜留宿何处?”秦好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隔着殿门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中。

      好事被打断,羿擎仓的声音也有些急躁起来:“朕今夜就在御书房留宿。”

      “是,那臣吩咐各宫娘娘早些安歇。”

      “去吧。”

      林内弥漫着紫色的薄雾,少年伏在他的肩头,有些昏昏欲睡,身上一道道或浅或深的伤口,有些还在泊泊地流着血,背着他的年轻人看起来比那少年虚长了几岁,满身的分不清是狼血还是人血的血污染透了青布衣衫,额上的那道口子足有三寸长,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流进了眼中,他也来不及用手去擦,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快点走出这片林子,血腥味一定会引来第二批狼群。

      “小少爷,你不能睡,醒醒。”加紧脚步的同时仍不忘叫着背上少年的名字。

      “唔唔……我觉得浑身都疼,我怕是要死了。”

      “不会的,马上就到家了,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家的。”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你不睡觉的话就唱歌给你听。”

      “阿离会唱歌?”

      “我唱家乡的歌给你听,你别睡觉啊。”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啊——在他乡……

      又听到那首歌,遥远的好像隔世,轻轻地自远处悠悠传来,仿若梦中。

      是谁?

      文翾缓缓睁开眼,朦胧间望见扫眉正低着头坐在床边绣帕子,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格子洒在她侧脸上,越发衬得她冰肌赛雪,明艳不可方物,恍然失神间不觉看了许久。

      扫眉轻轻捻了个结,利落的用贝齿咬断了线,一抬头看见文翾醒了,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轻声问道:“爷醒了?”

      文翾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张口想问:“刚才你……”话音未落只见门已被大大地推开了,人未进屋,话已先闻。

      “斐然,斐然,你看我带了什么宝贝来看你了。”

      两人把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来人,来人也是一愣,忽然坏笑道:“莫不是我打断了什么好事吧?扫眉姑娘可要多担待我这个粗人。”

      扫眉脸上一红,小声啐了一口:“就属侯爷你会编派人,没事贫嘴薄舌的讨人厌。”

      “讨谁厌了?我看你家爷可是欢喜的紧,明儿个你还得请我喝谢媒酒呢。”

      “我去上茶。”扫眉一时抢话不过,转身逃也似的出去了。

      “她女儿家的面皮薄,你又何苦去逗他。”文翾半坐起身,拧了拧眉头。

      “我只是实话实说,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的心思你比我更懂,这几年这丫头对你算尽心尽力的,你可别辜负了人家。”靳桑秋熟稔地往床沿上一坐背靠着杉木雕花床柱上便和文翾调笑起来。

      “我可不知道你还会干保媒拉纤这类营生,哪天你这个侯爷当腻了,倒是可以考虑去做下媒婆。”文翾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抱过里床的被子垫在背后,歪靠在被面上,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倒歪派起我来了。”

      “我倒不知,你整日除了知道喝酒撒欢,捧角装疯还有什么正经事能干。”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尚书大人可饶了小生这一回,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着当真起身要作揖。

      文翾扭过脸不去看他,从床边顺手拿起一本《珍珑棋略》百无聊赖的翻了起来,刚才那些事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你看看你一发脾气又不理人,这册子破书都看了多少回了,难不成还能看出朵花来。”靳桑秋一把抽过书,随手往不远处的桌上一扔,文翾却也不着恼,定定看了他一回,别开脸抬头看着床梁上的纱帐出神。

      “被这一搅和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这事斐然你可得帮我。”靳桑秋变戏法似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卷画轴,解开红绸带,细细展开,一副字跃然眼前。

      此副字笔势温婉含蓄,行云流水,锋芒藏而不露,内敛平和却又不失自己独特的神韵,堪称一大家。

      文翾的眉毛微微耸动,拿起来画轴来细细端倪,蹙紧的眉头不由松了开来,忽然一把抓住靳桑秋的手激动道:“这幅字画是哪里来的?”

      “南街当铺钱老头卖给我的,说是别人因急用钱当了的,我知道你喜欢字啊画啊的所以花了一百两买来送你。”

      “你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难不成这还是副真品?”这回连靳桑秋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副字画。

      “嗯,是真品,绝对是真品。你过来看。”

      文翾把画轴递过去给靳桑秋指着其中的一个“好”字道:任浮生的字画有一个特点,他的每一个“女”字都是连笔呵成,而笔顺也与旁人不同,虽然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多,但是模仿的像的人寥寥无几,还有一个地方就在于他的章印,不少人总以为“任浮生印”这四字都是篆体,可是他们错了,这四个字中只有三个字是篆体,而那个“印”字用的是隶书,这并不是因为任浮生忘记了或是刻错了,而是他的私章本不是他一人刻成的。

      “难道那个“印”字是乾武帝羿琛所刻?”

      “没有错。”

      “看来乾武帝对任浮生真是一往情深,一片痴心啊,在任浮生死后不惜费尽心力搜罗了所有他的墨宝,带入皇陵陪葬,要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洛阳纸贵的局面了。

      “难道天底下真的可以有这样致死相随的感情吗?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不想独活于世了?”文翾漆黑如墨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字画出神,有些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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