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变形记 Faces of Love》修文狂魔

24、在表白中石化

　　【2011年4月30日 13:00 前往C城Libretto公司集训中心的汽车上】

　　想到自己决绝地拒绝李淑礼的时候，对方脸上可怕得胜过2012电影的表情，蒋玉雯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蒋玉雯现在坐在去往C城Libretto集训中心的汽车上。他们之前的出道演出和第一张单曲CD都大受欢迎。于是公司里决定让他们利用这次假期，参加一个五一期间每晚直播的综艺节目，其余时间，接受公司专门派来的舞蹈和声乐老师的培训。
　　话说半个多月前，蒋玉雯听从了徐雅存的建议终于以赴死的决心把李淑礼叫了出来，一口气对对方说：“对不起，虽然你是个好女孩，但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你。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只见李淑礼目瞪口呆地望着蒋玉雯，像是完全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几秒钟之后，李淑礼忽然保住自己的头大叫起来，仿佛脑子里有什么炸弹爆炸了一般，声音凄厉而惨烈，吓得蒋玉雯赶忙扑上去扶住李淑礼，店员也跑过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谁想几秒钟之后，李淑礼又忽然恢复了正常，还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哎？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对了卓飞，你刚才还没跟我说呢，你今天叫我出来做什么？是约会吗？”
　　“你说什么呢？”蒋玉雯诧异道，“我刚才不都说过了吗？而且你听完了之后大叫头疼，甚至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李淑礼开朗地笑起来，“你说什么呢卓飞，我明明就一直坐在这里等着你跟我说话呢嘛。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被你这种脑残的谎话骗到。”
　　这回轮到蒋玉雯目瞪口呆了。他从没见过装傻装的这么像的。难道说，这个女人居然因为实在不能接收自己拒绝她的事实，一瞬间更改了自己的记忆吗？蒋玉雯不敢想象，倘若被这个女人怨恨，回事什么样悲惨的下场。
　　烦心的人不止蒋玉雯一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最近徐雅存也有些比较在意的问题。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蒋爱国，好久没和他联系了。自从他向自己那个爹稍稍伸出了一点点橄榄枝之后，蒋爱国每个星期都要联系自己，就连他现在用的手机，也是蒋爱国之前硬塞给他的，里面第一个存的，就是蒋爱国的手机号码。但是今年以来，除了元旦的时候蒋爱国兴奋地给他打了个电话以外，音讯全无。忍了这么些日子，徐雅存终于决定放下架子，给蒋爱国去一个电话，却得到了“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意外结果。
　　按理说，就算换手机号码，蒋爱国第一个要通知的也是自己啊，徐雅存纳闷，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了呢？徐雅存酝酿了半天，终于放下架子，忍不住打了蒋爱国单位的电话。
　　“喂？XX设计院，您是哪位？”
　　“您好，我是蒋爱国的朋友，”徐雅存随口编了个身份，“请问蒋爱国在吗？”
　　“蒋爱国，您找蒋爱国吗？”对方的声音很惊讶，“您不知道吗？他三个多月前就去世了。”
　　“哎？”即便是在还有别人的汽车里，徐雅存还是失声叫了出来，“怎么，怎么可能？”
　　“是真的，这种事情我可能跟您开玩笑吗，而且还是谋杀案。说起来真的挺惨，蒋爱国本人和他爱人，都被人用刀刺杀死在家里，警察还找我们设计院里几个和他比较熟的同事问过话了，我们一开始也都不敢相信。”对方顿了顿，听徐雅存这边没有回应了，“喂？您在听吗？喂？喂？”
　　“哦哦，抱歉，我在听，在听，那，那，”徐雅存有些不知所措，“那凶手现在找到了吗？”
　　“听说是没有。”
　　“哦，”徐雅存脑子里空白了几秒，“那，那就先挂电话吧，没有别的事了，谢谢。”
　　“哦，不用谢。”对方说着，收了线。
　　“怎么了，你没事儿吧？”陈涉凑过来，坐在徐雅存旁边，“脸色惨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哦，没什么。”徐雅存扯着嘴角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陈涉担心地看着徐雅存，但对方明显不想说，他就忍住没有问。
　　蒋玉雯看到一向沉稳的徐雅存突然变成这样，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顾不上想自己的问题，赶忙站起来，走过去和陈涉交换了一个眼色，陈涉便站了起来，让蒋玉雯坐在了徐雅存旁边的位置上。蒋玉雯松子儿一般的脑仁儿，想不出什么绝妙的关心他人的方法，只能让她紧紧抓住了徐雅存靠近他的一只手，希望自己手心里仅有的一点点热量，尽量多地传递到徐雅存失却了温度的手上。
　　徐雅存不断地在心里想着各种可能性——强盗吗？不是，不然为什么还要询问公司里的同事，肯定是怀疑熟人作案才会这么做。他想要再问问他的同事，又怕对方会觉得自己很可疑，自己和蒋爱国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这一点，徐雅存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正想着，感觉的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更加柔软温热的手握住了，侧过头去看，是自己曾经的那张，眼睛和嘴巴像妈妈，眉毛和鼻子像爸爸的脸，瞬间，不知为什么，眼泪就一颗接着一颗，自作主张地从眼角滑出来。
　　蒋玉雯原本不好意思直瞪着眼睛看着徐雅存，便把视线引向前方虚无的空气。忽然，手上好像滴了什么冰凉的液体的蒋玉雯觉得奇怪，侧过头，就看到面无表情，却泪水涟涟的凝望着自己的徐雅存。蒋玉雯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被一下子，深深地触动了。这对于从未真正恋爱过的蒋玉雯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以前对叶梓华告白的时候，被叶梓华拒绝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身上麻酥酥的，心里却被什么紧紧攫住了的体验。“怦然心动”四个字立刻闪现在蒋玉雯的脑子里。
　　蒋玉雯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完了。
　　徐雅存侧过头去，揩掉脸上的泪水，原本被蒋玉雯抓着的右手反过来，主动抓紧了蒋玉雯的手，回过头，把视线投入蒋玉雯那两只藏在长长睫毛中的眼睛里，嘴唇微抿，压低了声音，认真地说：“蒋玉雯，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蒋玉雯表情僵住了，心想，刚才是我太天真了，实在太天真了，殊不知，原来我早已到达了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