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伤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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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上班，许绥绥自然被同事追问昨晚跑去了哪里。她认真思考了半分钟，然后一本正经告诉他们她昨晚艳遇了，抱着个美男占了一晚上的便宜，那美男还用笑声勾她来着。
跟她差不多年纪的文案小曲拍拍她的肩膀，诚恳劝诫，“孩子，快醒醒，这天都嗷嗷亮了，快别做春梦了。”
许绥绥委屈，昨儿个确实占了钟狐狸不少便宜。除了她的表白再次被拒外，她输掉了钟烨的一部车，哭花了他死贵的衣服，顺手还A来了他的一张白金卡，算来还是钟烨比较吃亏。
做后期的，常常都是忙一阵闲一阵。手上没活，老板也乐意大家翘班，开着电脑不干活，还得耗电费不是？可许绥绥就爱开着公司的高级设备，背着老板欢快地做她自己的一个视频。
小曲架着一副大大的眼镜，捧着一旮厚厚的文案站在她旁边看，“哎，绥绥，这什么呀？怎么你一闲下来就搞这个？”
许绥绥往椅子里窝了窝，答得愉快，“这个啊，本来是我的结婚礼物来着，不过现在是别人的结婚礼物了。”
她点着鼠标猛戳视频里那只懒洋洋的白狐狸。点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莫名其妙，对着一只虚拟的狐狸发泄能有啥用？
活泼毒舌的小曲第二次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许绥绥，“绥绥，恨嫁了吧？”
说完娇笑一声，一扭腰走人了。
许绥绥叹气，春天里的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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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饭时间，许绥绥接到纪笑言的电话。纪笑言今天去拍摄现场探班，正逢当红巨星赵墨的一场戏。想着许家二小姐是赵墨的超级粉丝，便打了电话叫她过去。
许绥绥自然是春心荡漾，开着她的小破车，先是绕路去了城内有名的“金玉楼”，点了两份外卖。拎着那“金玉楼”特有的金光闪闪的盒子，愉快地去花痴她的偶像。
反正用的是钟烨的卡，她自然不会担心金玉楼的东西有多么贵得吓人。
等到了片场，纪笑言早已经在外面等着她。工作人员见是纪大编剧的朋友，自然不会阻拦。两人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纪笑言穿了件棉白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浅黄色的开衫，显得优雅而精致，很是有一股烟雨江南的味道。
许绥绥咬着银勺，眼珠滴溜溜环顾着四周。看了一圈不见赵墨身影，她抿着嘴瞪着纪笑言。
“我偶像咧？”
纪笑言波澜不惊，耸耸肩，表示对于大牌的行踪，她也无能为力。
“笑笑，你不要学他们欺负我，你看我现在多悲惨。”声音里透着些许凄凄。
纪笑言本来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听她这么一说，抬起眸子，对她嫣然一笑，“既然还有那闲情去金玉楼点外卖，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叫悲惨？”
许绥绥鄙夷，“笑笑，自从你跟了陆辰睿，真是越来越庸俗。悲惨可以是精神上的可以是灵魂上的可以是心灵上的，跟我吃不吃金玉楼的东西绝对没有必然的关系。”
纪笑言垂着眼睛淡淡地笑。
许绥绥正要继续数落陆辰睿的种种不是，突然瞧见赵墨进了片场，身后跟着的小助理抱着一件外套快步跟着。
许绥绥嘴里叼着一块点心，亢奋地指着偶像的方向，差点没把自己给咽死。
“我偶像就是帅！”许绥绥使劲咽下点心，“我要近距离意淫我偶像去！”
说罢站起来，一阵风似的摄制组方向跑去。
影片是最近炒得热火朝天的《最后的骑士》，男一自然是赵墨，至于女一号，许绥绥看到昨晚那个坐在钟烨身边，霸占了他大半个晚上的美女时，不自觉得有些膈应。
大概还没到许云云的戏，她坐在一旁看着剧本，偶像跟身边的助理说几句话。雪纱的裙子被风一吹，轻轻掀起几分衣角，连带着腰间的黑色丝带，让人春心荡漾。
许绥绥泪奔，许云云威武，戏里跟她偶像演情侣，戏外跟她喜欢的男人暧昧不清。
许绥绥神不知鬼不觉得跟着导演站在监视器前。此时跟赵墨对戏的是女二号，八卦报纸上经常出现的人物，名副其实的绯闻女王。许绥绥只顾着花痴赵墨，实在没注意到这场戏拍的是个什么场景，只听得导演在边儿上一个劲儿地喊卡。许绥绥把脑袋凑过去，那监视器里的画面连她这个外行都觉得焦虚。
N机的次数一多，导演性子耐不住了，指着摄影师骂了起来，“我是要拍她的脸！脸！知道脸在哪里吗？！不是拍她的胸！胸再大没脸还拍个P！”
一通骂下来，不仅摄影不吭声了，女二号那脸也直接唰一下子绿了。许绥绥捂着嘴，笑得浑身都在颤。
许云云的目光也向这边投了过来，看到她时，微微一愣，但瞬间从她身上移开，仿佛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
许绥绥抬头看天：我就不信昨晚刚见过面，你今儿就不认识我了。
导演挥手示意暂停，临了恶狠狠地对摄影师说道，“你他妈要是再不行，老子把你扔到西伯利亚喂狗去！”
许绥绥决定从此开始萌这个秃头的导演。她狗腿地递给导演一瓶水，然后乖巧地立的一边，继续看监视器里画面。
“哎，那谁，旁边站的那个。”气势如虹的女声响起，许绥绥左看看右看看，发觉那声音正是冲她来的，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就你，去给我买瓶葡萄汁。”女二号纤纤玉指指着许绥绥，颇是颐指气使。
许绥绥摸摸鼻子，十分听话地向贩售机小跑过去。免费蹭人家的场子，好歹要有当跑腿小妹的自觉嘛。
等许绥绥拿了葡萄汁递给杨真，她皱着眉头，看都不看她一眼便道，“我不爱喝这个牌子。”
许绥绥认命，好脾气地又跑过去买了唯二的另一个牌子。
可杨真无理取闹，“我要苹果汁，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杨真摆弄着她修得尖尖的指甲，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许绥绥白了无辜的天花板一眼，把葡萄汁往桌上一放，转身走人。
估计刚才偷笑的时候被她看到了吧。她又不是剧组工作人员，不过就是一个来打酱油的，何必看她的脸色。
“你跟谁的？脾气倒是挺大？”杨真不依不饶，伸手把许绥绥拦住，又照着她的肩膀推了一下。
而就是这一推，许绥绥一个趔趄，她为了稳住身体，手臂侧伸试图抓住些东西。电光火石之间，她触到拍摄用的照明灯。灯罩轰然倒塌，狠狠地砸在她的脑袋上。
这一声响，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
要不怎么说许绥绥是铁打的小强，就这么巨大坚硬的东西砸她脑门儿上，人家愣是没像言情剧里说的一样，华丽丽地晕倒过去。许绥绥被砸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她伸手去摸脑袋，很好，光荣负伤英勇流血。
杨真见这情形，神色有些慌张，却死不承认，“她自己撞倒的，你们看我做什么啊？”
许绥绥心想，丫的，老子要封杀你！你别他妈当许二小姐是病猫！丫知不知道你在的公司是陆岩家的，我让我闺蜜他哥冷藏你！我让笑笑怂恿陆辰睿踹了你！
现场乱作一团，等纪笑言赶过来的时候，有人已经打了120。许绥绥整个人处于虚脱状态，看到她就傻笑，捂着的脑门流血流得那叫一个惊悚。
纪笑言心惊，这本来就不是个聪明人，不是给砸傻了吧？
纪笑言脸沉了下来，迅速拿出手机给陆辰睿打了电话。什么也没多说，只叫他快点赶来拍摄现场。
剧组的人都认识纪笑言，纪大编剧那不是随随便便能惹的。见她跟被砸的姑娘关系不一般，同情地看向杨真。
所谓编剧，其他权利没有，决定演员什么的，不过就是一句话。
导演深知纪笑言得罪不起，更何况她后面还有个陆辰睿，这部影片的最大投资方。于是吩咐副导处理现场，自己开了停在一边的房车，也不再等救护车，与纪笑言一起，一路飙到最近的医院。
收罚单事小，要是没了投资，那才真是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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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绥，你这一下子砸得可真是漂亮。你说钟烨看到了会怎样？”
纪笑言捂着许绥绥在片场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一路上跟许绥绥开着玩笑。那血跟自来水一样，流个不停，纪笑言头一次觉得原来人身上有这么多的血。
导演恨不得去跳楼，一个陆辰睿就算了，为毛又跟那个钟烨扯上关系？老天爷不带这么玩儿他的啊！要是被那钟烨给记恨上，他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姑奶奶，到底是谁派来砸他场子的，一次性得罪俩，买一送一。
许绥绥其实离晕倒还差十万八千里，她就是一下子被砸蒙了而已，被砸破的伤口疼得她想骂娘。她从小就很淘，爬树跳墙，摔胳膊断腿也不是没有过，腿上更是大大小小好几次疤痕。等到后来大了，自己收敛了，加上钟烨盯人盯得厉害，哪儿还有半分机会受受小伤。
“笑笑，我不行了我要死了，疼死了！你记得给我准备口上好的棺材，我要翻盖的不要滑盖的。至于墓地，你跟死狐狸说，我看中了城南那块地，让他不要给我姐了，拿来把我葬在那里。我死也瞑目了。还有，那个杨什么真，冷藏！一定要冷藏啊！”
纪笑言听她一通乱扯，面色才有所缓和。
一旁扶着许绥绥的悲摧导演这才彻底明白过来，这姑娘敢情是城中许家的二小姐。很好，又得罪一个权贵，他这部电影可以直接停机了。
纪笑言的脚步突然停下来，愣愣地看向对面那个人。对方也是同样的反应，然后对她笑了笑，如和煦春风。然后目光移到了她扶着的人身上，那个半靠在她身上，脑袋上一片血迹的家伙。
许绥绥微微抬头，睁开眼睛看了看。
那人面上笑容渐渐消失，转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脑袋。通往急疹室的走廊纷乱嘈杂，他就那样站在哪里，长身玉立，冷着一张脸看着她，一如多年之前。
许绥绥闭上眼睛，悔恨自己怎么不晕过去了事。
那样她就可以看不到秦书易，看不到他她就想不起那段几乎要了她命的经历。
医院，秦书易，这些都是许绥绥避免不去触碰的东西。那是一段太过伤痛的经历，那是一个只有她和秦书易才知道的秘密。
所以，她讨厌见到秦书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伤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