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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火车上有个天真无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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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距离不远，所以买的是硬座票。我把包搁在上面的架子上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看闭目养神。
我听到一个极其轻快的脚步声在向我靠近，应该是那个女人。
然后一个憨厚地声音响起：“得嘞，三爷，这曦丫头我肯定帮您照顾好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那个叫大奎的伙计说的，接着他把那个极不情愿的女人拉到了我对面的位置坐好。
吴三省和叫潘子的伙计做到了我们后面的位置，那个好像叫吴邪的昨天看到的男人犹豫了一些坐到了我的旁边。
他看到我在看他，冲我腼腆地笑了下，算是问好。
我没有理睬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了睡意。
吴邪应该不是道上的人，为什么这次要跟来添乱？想想在来火车站的路上吴三省嘱托我照顾好他的大侄子我就觉得一阵头疼。
吴邪真的是个好奇宝宝路上一个劲地问个不停，然后陈曦炫耀般的把这几天临时看的理论知识讲出来。
真的……很吵……
一会儿，吴邪似乎发现我在睡觉，连忙嘘了声。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玻璃上的倒影，那个吴邪一脸很想问问题却怕吵到我憋得难受还要故作镇定的表情忽然觉得心里一暖，不由得想要逗逗他。
我忽然把脸撞向他，看到他吓了一跳的表情在心里勾了勾嘴角。
“那边。”我顿了顿，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又加了句，“洗手间。”
“啊？”他更迷茫了，呆呆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陈皮阿四之前养的那只跟我不错的中华龟。
“你的表情。”我难得地又说了一句，我想这真的是我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显然刚刚吴邪的表情是有目共睹的，大奎和陈曦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吴邪立刻红了脸，跟个大姑娘一样，脸皮薄得很。
吴邪吞吞吐吐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小哥……”还没说完就被陈曦打断了：“小哥，你醒啦？刚刚看你睡着了。你可当心千万别着凉！”她专注地盯着我说完，嘴角诡异地够了起来，眼神又开始不知道散到那里，看起来又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似的。
吴邪似乎觉得有人帮他解了围一样，松了一口气，冲着我笑了笑，脸上的红晕也散了很多。
听到陈曦带着女子特有的娇柔的声音，我忽然没有了刚刚开玩笑的心情。当然，我也不认为刚才有谁是当我开玩笑。
我把头靠在后面的椅背上接着进入自我的世界。
之后我们这个座位很安静，大家也都各自睡起觉来。
忽然我觉得肩头一重，立刻睁开了眼睛。
常念倒斗的生活使我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也非常警惕。
我回头，发现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在我的肩上蹭了几下，然后很舒服似的待稳了。这个毛茸茸的看着很柔软的还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的东西似乎属于——吴邪？
很久没跟人这么近的我本能地动动身子想要躲开，但是我的旁边即使火车车窗了，根本没法撤开。这时不知是因为我的动作还是因为从半开着的火车窗户里吹来的凉风，他不安地动了动。
我不由得放松了刚刚绷紧的身体，然后已尽力微小的动作抬起手把窗户关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只是不想带着一个又是感冒又睡眠不足的菜鸟倒斗吧。那样的话我保护起来可就太费力了。
很久以后我想起现在的心境，反问过自己，我怎么就没想到如果吴邪就这么感冒了就不用一起下去倒斗了。只是这个答案我现在还不能明了。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平时在斗里什么细微声音都能注意到的耳朵此时只能听到身边人平稳的心跳，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渐渐与我同步的呼吸。
我转头看窗外的风景却无意中看到了吴邪模糊的倒影，完全放松的恬静的脸，靠在我的肩上。远处依稀可见起伏的山峰，我感觉到了从今天早上到现在都不曾有过的宁静。
这时旁边一位客人站起身来想要拿正好搁在我头顶的架子上的行李，他看我们这边基本都睡着了动作放得格外轻，但难免会有些大的声响。我缓慢的调整姿势抬起空闲的手捂着他的耳朵尽量不吵醒他。
吴邪像是感觉到更加安全了一样手牢牢抓住了我的袖口。
我能感觉到拿东西的那人看着我的复杂的眼神，但我没有理会。
我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当然只要不像陈曦的那么让人无法忽视，我一般都不会理睬。
忽然一声拉链被生生撤开的声音，一堆东西从桌子正上方应声落下。我往吴邪那边侧了侧身子，正好把他身体可能被砸到的地方护得严严实实。但是动静太大了，吴邪还是被吵醒了。
吴邪迷迷糊糊地坐直了身体，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紧紧抓着我衣袖的手也松开，揉了揉眼睛。
那个把行李洒下来的人一个劲的对我们赔不是，却被我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低下头一个人捡着地上的东西，再也不敢抬头。
我永远不会知道我那时候的眼神比看血粽子的时候凶狠多少倍，只记得很久以后打扰到了吴邪睡觉的胖子被我瞪地三天不敢跟我说话之后告诉我，他那时以为自己是血粽子之王，还是就要被我拧下头的。
这时候吴邪和对面的两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而我则靠椅背上装睡，只是半眯着眼睛牢牢注视着他。吴邪赶忙蹲下身帮着那人捡起了掉落的行李。做个火车都能差点被砸个半死，这个小菜鸟还真是厉害。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盯得更紧了。
既然吴三省让我照应着点他大侄子，我可得看紧点。
此时我完全忽视了陈皮阿四让我照看的所谓的他的“侄女”。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不自觉地又想勾起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我很不正常。
“哎呦！疼死了！”一声娇嗔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不过这回的声音不想上午的时候那么令人难以忽视了。
“呜呜……一定肿了……”陈曦像是想要引起谁的注意似的叫得更大声了。
吴邪这时候已经帮那个人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那个人一只握着天真的手说着：“谢谢，谢谢。”
吴邪笑得有些勉强，似乎很想抽回收却又碍于面子僵在那里，只得干笑着说没事没事。
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然后赶忙放开了手，拖着沉重的行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疼死了……没破吧……应该留不下疤吧……”陈曦还在一边坚持不懈地叫喊。
叫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越叫声越高，真的和血粽子有一拼了。不过血粽子那种单一的“咯咯”似乎更有节奏感一些。
“怎么了？”吴邪坐了过来，关切地问。
我忽然觉得既然长得不如傀，身材不如禁婆，叫声不如血粽子，身手不如海猴子，可不可以直接砍了。我的手摸了摸一直靠在自己右侧的黑金古刀。
“掉下来的东西磕到额头了……”陈曦的声音越来越娇媚，“哦，对了，我包里有云南白药！”
吴邪似乎皱了皱眉头在思考云南白药的应用范围。
陈曦不依不饶：“就在小哥头顶的那个大包里……就是那个深蓝色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更加兴奋了，摆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这个？”吴邪已经把包里的那个云南白药喷雾找了出来。
“谢谢吴邪哥哥！帮我喷一下吧，就额头！”边说着便把她的脸凑了过来。
她离我的距离很近，近到尽管我很想忽视，还是看见了她嘴角的一条淡到一般人都会忽视的白色的印记。她刚刚似乎一直在趴着睡觉……
看到陈曦一脸迫切地希望吴邪帮她喷药，而吴邪也格外关心似的就拿着药剂凑了过来，我冷冷地瞪了一眼他。
吴邪似乎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坐直身子与陈曦拉开了一段距离，用空着的手摸了摸鼻子。一双不算大但是很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要说睡觉时他像猫，现在就像只被主人欺负了还不知所措装无辜的狗。
我一定是平时跟动物接触的比跟人接触的多，不然怎么总是用动物来形容身边的人。
我没有理他，直接从他手里把喷雾抢了过来，对着陈曦的额头草草喷了几下。
我喷完之后陈曦似乎还意犹未尽地不把脸收回去，她的嘴咧开了一个……很像是终于有人肉吃了的千年粽子在那一瞬间的弧度……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接着，她还放低了声音，像是压抑着疼痛轻呼出来的：“嘶……轻点……”
这时候，我已经把喷雾盖好搁在了桌上，看着窗户上的倒影去了。
大奎似乎发现气氛不大对，连忙打着圆场：“对了对了，午饭还没吃呢，我可有点饿了。你们都吃什么？我买去！”
吴邪赶忙搭腔：“恩，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拿不过来。”
陈曦终于收回了她的脸，然后说：“泡面吧，只要不是特别辣的就行。”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看着窗户的目光移到了陈曦的脸上。
大奎为了避开这边有一次冷下来的气氛，笑着说：“我去问问三爷他们要吃什么啊，小三爷这里就交给你了。”然后一溜烟跑到前面吴三省那里献殷勤去了。
吴邪现在显得很急促不安，干笑了几声说：“那个……小哥，你吃什么啊？”
我看着他，刚想说随便，陈曦就凑了过来，讨好似的说：“小哥，你想吃什么就说，别什么都憋在心里。”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她知道什么，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与别人距离太近让我感觉很不安，可能是因为这些年一直独自一人面对别人的利用、算计的缘故，我更喜欢置身事外。我不会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相反的，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看都没看她，接着看向了窗外。
其实我没有很饿，尽管早上没有吃过早饭。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不饿可以一天都不吃，这么多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沉默了一会，吴邪说：“那也吃泡面行吗？”
我点了点头。
之后吴邪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这节车厢。
他就这么……怕我？
陈曦似乎无聊地正在犹豫要不要跟我聊些什么，我闭上了眼睛，尽力保持这难得的安静的气氛。
不一会儿吴邪和大奎就回来了，大家拿着自己的泡面就去陪水房，吴邪轻轻摇了摇我的手臂：“小哥……该吃饭了……要不我帮你泡了吧。”我点了点头。
我听到了一个特别急促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吴邪一手端着一盒泡面很急地向这边跑了过来。就快到座位的时候差点被一个乘客伸出的腿绊倒。我迅速站起身，双手扶住他的胳膊，看他站稳之后又赶紧接过两盒热腾腾的泡面。
“小哥……烫！”吴邪想要阻止我，但是两盒泡面已经被我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谢谢……”吴邪一边道谢一边把手放在耳朵上，看着他微红的指尖我知道他肯定是烫得不轻。
其他人也陆续走了回来，大奎给每个人发了一瓶刚买来的矿泉水。
我看看吴邪端回来的两碗泡面，他面前的是红烧牛肉面，我的是香辣牛肉面。我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一直对吃的方面没什么要求，但我不习惯吃味道这么冲的东西。
吴邪似乎注意到我一直不肯吃面，疑惑地看着我说：“小哥不吃辣的？”
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因为我看到吴邪望着我的面的时候有点不太情愿。
吴邪自顾自地把他的面推到了我的面前，把我的那碗拿走，笑得很灿烂很无邪地说：“吃吧……早饭就没怎么吃都饿了。”
之后，他便大口大口吃起了泡面。
这个小菜鸟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叫这么个名字怎么就没给他带来点好运呢。
刚吃了没两口，他就被辣得差点流出了眼了。
我顺手拿起离我最近的水拧开了瓶盖递给他。吴邪猛灌了好几口终于顺过了气，一个劲的说谢谢，脸也红了个彻底。
我接回水瓶拧好放到了他旁边，把自己没吃的泡面推到了他面前不等他制止端起他的吃了起来。
虽然我不习惯吃辣的倒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吴邪没有吃而是呆呆地望着我，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他赶忙说：“其实……对不起。”我摇了摇头，忽视了周围似乎有些诡异的气氛。
“小哥，慢点……吃饭太快对胃不好。”吴邪像个老妈子一样。
我一定是被他烦得不行了，放慢了我坚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吃饭速度。
吃得差不多了，我随手打开一瓶水喝了几口放在了一边。
“咳咳……水……咳咳……”陈曦一只手在桌上摸索着一只手捂着嘴咳嗽得很剧烈。
“怎么那么不小心。”吴邪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边最近的水递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那瓶水他喝过。
我抢在他之前拿起了我刚刚打开的水递给了陈曦。
陈曦接过水疑惑地发现水是打开的。接着她看了眼桌面上的水瓶，最终视线定在我的脸上。她忍着咳嗽做出了个有些扭曲的笑脸，打开来喝了起来。
这时候，吴邪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我顺手接过他的水拿起来喝了一口，接着放回了他的跟前。
吴邪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吃泡面去了。
接着我也不再理会他们，靠着窗户睡起觉来。总觉得这次睡得格外安稳。直到下车的时候，他们才叫醒我。
下车前我无意中看了眼，大奎和吴邪的水只剩下空瓶子摆在一边，没开的那瓶吴邪塞进了背包里。似乎我还看到陈曦手里抱着什么瓶子似的东西在那边傻笑……云南白药喷雾？似乎没有哪个门派倒斗使用云南白药喷雾的吧。
背上两个背包，我们像一群普通游客一样走出了站台。
我总觉得这次倒斗对我至关重要，不仅是关于过去的，还有关于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