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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水清无鱼，人察无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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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青蓝白，青色交领居多。
应当是那道士所在之处。
这座城，居然沿途，除了他自己，不见一个乞丐模样似的人。
不多时，有个卖肉的凑上来，把一串铜钱晃在他眼前，“小兄弟，想不想要啊？”
“想。”
“那你帮我把那几框猪肉搬来吧，就在里边儿往左拐。”屠夫指着一条狭窄的巷道。
祖翁本想一口回绝，又想起那句有手有脚，自力更生的话。于是把钱一把抓下。
“诶！”男人以为他直接抢。谁料他居然真的老老实实走进那条巷子搬猪肉去了。
屠夫松了一口气。
路人瞥了一眼，不作声走自己的路。
可等，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巷口就像恐怖的兽嘴，散发着莫名的冷意。
屠夫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了。
屠夫也再没出来。
一个时辰过后，妻子去寻，那根本不是一个巷道，是个死胡同。进去拐角就是一堵墙。如今墙上血迹斑斑。
地上四具淌着血的半僵尸体，胸口都是空的。其中一人，没了外衣。
另一人，是她的丈夫。
入冬，他实在扛不住了，裹紧了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物 。
他等到夜里，那些偷东西的老鼠终于窸窸窣窣冒出来了。
一脚踏进城东郊，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怎么也散不开。
搭棚摆摊，人人裹帽戴巾。
摊子上，头发，人肾，手臂，眼珠……
“收这个吗？”祖翁拿出一个衣物裹成的袋子。
老板一摸，就知道这是什么，嫌弃道：“你这都七八分僵了，最多……五十两吧。”
“那这个怎么卖？”他指了指一旁法力维系还在跳动的心脏。
“哼，这可是九成活的，八百两。”他笑着比划了个数字。
“这里的人都是……？”
老板一听这话有点不对，脸垮下来，“你到底来干啥的？不做买卖就赶紧出去。”
“我是说，我想买这个，但除了吃，有什么别的用吗？”祖翁换了个话术。
老板倒也不惊，毕竟来这儿的什么客人都有，“您缺啥，就买啥，带着东西去南方找钟家。您都有钱买这了，不能没钱请医仙吧？”
“钟家看我提着这些上门，不会给我吃闭门羹吧？”
“怎么会？你以为人家会吓到？开什么玩笑，人家内部还有现成的呢！只不过常在我们这儿进货……啊啊啊！”老板捂着胸口，一瞬间鲜血淋漓。
祖翁手上多了颗心脏。“十成鲜活。老板，多少钱？”
老板再也回答不了他，死瞪着他倒下。
隔壁摊的老板还没来得及惊呼，脑袋不翼而飞。
黑市熊熊大火，燃及外街，一城的人像热锅蚂蚁，却怎么也跑不出去。
钟家？
祖翁凭空而起，飞往南方。
路过信阳仙门，他甚是疑惑——人间宗门就在一旁，为何坐视不理？
他脱离肉身，化为原形。六丈高的九头狮子周身云纹悬在半空。
一声狮吼，山峰皆震。
肉身就要掉地摔得粉身碎骨时，忽然停滞下落了。
狮、人两相融合，又继续往南腾飞。
宗门内，活下来的，唯有那位道长。
身上的钱袋闪着金光，他毫发无损。
旦日醒来，不见一名弟子，师尊也没起。
他去拜时，发现屋檐有些破损，看见榻上七窍流血的师尊，急忙跑去各峰弟子舍。
根本没有弟子舍了，不如顶殿结实的房屋整个坍塌下来，他法术□□并施，把砖瓦一层层掀开。
一只手骇然出现在一片瓦下，泛着灰白。
他瞳孔放大，猛地深挖，一张七窍流血的人脸瞪着眼，神色痛苦。
“元朔……？元朔！”
他继续挖，双手被扎伤也不知痛，甚至不敢用法力，他怕，他怕……
挖出来一层全是同门的尸体！
“子缺！子缺！”
“蓝中……蓝中啊！”
“小巫善，沐雪……
丘唤，阿鲁，左航……”
……
一百余名弟子，他单单叫名字，不说悲怆的言，就已经哑了。
成片的，灰色的，星星点点如鹤顶红的……尸体，死人，他的弟子。
其余峰的同门师兄，也都暴毙而亡。
他跪坐在最后一座峰的山顶，整个人向前倒去。
钱袋泛金光，他又是毫发无损贴在地上。
旦日，外城有人来阚城，却被吓得连夜赶了回去。
阚城，没有活人。
外宗有人听说后，派人前去探查——
信阳宗，只有一人幸免。
大家都怀疑他是凶手，可他真的这么厉害吗？
先把人救醒，问问情况吧。
负责照顾他的崇凌宗门人，欣喜发现人睁开眼了。连忙跑去告诉宗主。
宗主来时，榻上人不见了。
门人来报，有人在演武场闹事。
宗主去看时，看见那位道长涕泗横流抱着一女弟子，八个男人拉不开他。
而后他手臂一松，众人皆是重心不稳。
“妖孽！妖孽！你害死了他们，你还我同门命来！”说着，就把一棵树连根拔起，撞打女弟子。
速度之快，女弟子眼看要被撞飞，宗主一手挡下。
命人抓获他。
可这个道士发了狂追着女弟子，最终把她按在地上掐脖子。只一瞬，舌头就被挤出来了。
宗主飞踢一脚，这才抱住她的性命。可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要去抓他，疯道忽然不发狂了。抱着狮墩石像痛哭，还三叩九拜，口喊师尊，师尊，师尊啊。
疯道的结局，就是仙门百家无奈商议废掉丹田。由钟家养在后院，尝试能不能救治成功。
“真的要这么做吗？”
“没办法，他法力太强了，眼泪哗哗的时候还好，要是发怒了，除了各大宗主谁拦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