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都曾迷恋过爱》木*月

19、如果你也听说，是否泪灼灼（2）

　　Part5.【你最美好，而我，最可笑】
　　2008年夏，我们逐渐逼近高三，而原先的关系，也开始改变。
　　源于为了祭奠悠闲时光的那次聚会，柯晨邀请大家去通宵K歌，徐天感冒了不愿意去，参加的人除了他，便只有沈夕露，我和你。
　　站在高二的末端，临近高三，没有人可以坦然地说自己一点压力都没有，那晚我们很放肆地唱，唱得很大声，音乐劲爆的时候我又跳起了街舞。心照不宣，我们都在发泄。
　　唱了一个多小时后，柯晨叫来了啤酒，说既然玩那不喝酒没气氛，然后我们都开始喝，我才发现原来我身边有好多喝酒高手，连同沈夕露。
　　几瓶啤酒下肚，我就想上厕所，从厕所门出来时，柯晨拦住了我。我对他笑说让一下，他却把我按在墙上，开始吻我。我错愕，一把推开他，我说你喝醉啦？我不是露露，我是安然啊！柯晨醉醺醺地苦笑，呵呵，我知道你是安然，多亏了这几瓶酒，不然我还没胆量呢！其实我不喜欢沈夕露。她跟我在一起还不是因为我家有钱，虚伪！安然，其实我喜欢的是你呐！你够坦诚也够爽快，不像她……
　　不等他继续说，我就连忙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因为我看见不远处的沈夕露，眼神从未有过的愤怒。露露，他喝醉了！你别……我的话也没说完，沈夕露就跑开了，我知道，我和她一定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要好了。
　　柯晨拿开我的手，握在他掌心，安然，我没醉，做我女朋友吧，我真的喜欢你。其实，你不了解沈夕露的。你真的醉了！我说完，走进K歌房不由分说地拉起你说，走！
　　柯晨对着我们的背影大喊，安然，你是喜欢江传落才不答应我的吧？
　　闭嘴！你醉了！我回敬他一句怒吼，走出门后，就莫名地流下了眼泪。你在我旁边，不敢说话。
　　寂静的夜，我们走在阴冷的大街上，彼此各怀心事，却无从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你突然转向我问了句“我可以喜欢你吗？”然而这句话后你转过头，我们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那个夜晚没有风，适合人安静地思考，我就边走边想很多很多。我想起我们从初识至那时的美丽时光，然后就问自己，江传落，你那么优秀，你还有充满希望的高考，你可以喜欢我吗？分开之前，我说，江传落，你，不可以喜欢我！
　　你傻傻地看着我，不问为什么，我突然就好难过，然后觉得真是可笑，原来敢爱敢恨的安然也会有不敢的时候呢！
　　可是江传落，你知不知道？我的不敢，仅仅是对你而已。因为那时，我认为你太过美好，是不会属于我的那种美好。你看，这想法，多可笑！
　　那晚回到宿舍后我想你一定不会再出来了，就又悄悄跑去操场喝酒，边喝边自言自语，呵呵，不可以喜欢我哦……
　　江传落，现在我想到这些，居然会又想哭又想笑。
　　也许，没有人比你更美好，也没有人比我更可笑。

　　Part6.【我只是想吓吓她，仅此而已】
　　不到一周，学校开始疯传新闻：才女沈夕露和财子柯晨分手，改追才子江传落了。我淡然地听着流言蜚语，默默自嘲，安然，你看，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呢，原来柯晨喜欢的人不是沈夕露而是我，沈夕露喜欢的人也可以不是柯晨，而是江传落呢！
　　再次碰见沈夕露是在教学楼走廊上，我尴尬地朝她笑。她哼了一声，安然，有你的啊，不过，你让我和柯晨分手了，我也不会让你和江传落在一起的。
　　我说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打算在一起过，你喜欢江传落的话，祝你幸福。沈夕露冷笑，得了吧你！你喜欢江传落，是人都能看出来！我追他也不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和你抢！她说着有点激动，你知道吗？开始我和柯晨在一起是因为她有钱，不过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可是因为你，他才会变心的！安然，我恨你！
　　沈夕露的眼里泛起泪花，她擦了擦，说，走着瞧！而我，在她离开后，站在原地，呆了好久好久。
　　我问自己，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友谊过渡到爱，注定是悲哀？而女生的友谊，就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我无以解答，也无能为力。
　　在后来的那段日子，我重新释然地面对关于张易的过去，开始独自练习街舞，也如从前一样不时抽烟喝酒翻墙上网。而对于你，我却显得那么安静，我看你恍惚地闪躲，看沈夕露放肆地追你，不妒忌，也无笑意。
　　可是，当我在楼道看见角落里沈夕露凑上去吻你时,我的内心瞬间起伏，不复安静。
　　接下来几天,我安静不下来,却也不知如何对待。只是,我开始厌恶沈夕露。我知道，她是故意在我面前吻你的，然后我就想起柯晨说她虚伪说我不了解她。无形中，我似乎渐渐看见自己愤怒的火苗渐渐熊熊燃烧。
　　我要教训一下沈夕露!在无人的时候,我对自己如是说。
　　你要知道,除了爱你,我安然无所不敢,也言出必行,所以当老师通知文科班要举行含实验操作的化学结业考试时,我便暗自窃喜。我笑，沈夕露，你说的，走着瞧。
　　沈夕露实验考试的那天，我在宿舍很开心地边听歌边想她被吓到的窘样，心情飘飘然地，感觉特开心。可是，半个小时后，我听到的消息却是，你受伤了！
　　他们说实验途中，你的器材突然起了好大的火，你的脸被严重烧伤。
　　江传落，你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都瞬间灰暗。
　　今天不是你们班实验考试吗？怎么会是江传落做实验受伤呢？我打电话问柯晨这些问题的时候，急切地像是要追上这个快要遗弃我的世界。柯晨缓缓地说，沈夕露悄悄找江传落代考的。
　　哦。我轻轻一声，挂掉电话，失声痛哭。
　　是的，实验器材经过严格检查，是不会出事故的。是我！是我，在考试前一天设法溜了进去做了手脚！可是，我只是想吓吓沈夕露，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也不知道，江传落，受伤的会是你啊……

　　Part7.【经过这些事，我怎么快乐】
　　你住院了，我去看你的时候，你的脸上满满的全是绷带，我看不到你的脸，只看得到你的鼻子•嘴和一只眼，而乐观的你，连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都在笑。
　　我眼眶湿润，你安慰我说，安然，别难过，我会好的。或许你美好的声音能让所有为你担心的人安定，可是唯独我，因为你的伤，都是我的错。
　　克制不住地，我终于哭了。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在实验器材里做了手脚，可是我只是想吓吓沈夕露，我真是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那一刻，我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对你坦白时没有一点惧怕，你的美好和受到的伤害，都足以成全我的勇气。我的错，我要说，无论你要怎么惩罚，我都愿意 。
　　可是，你笑，你说没关系。
　　没关系？江传落，为什么你受了这样的伤都可以没关系？我泪汪汪地看着你，内疚得不能自已。
　　此时，一个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说，原来是这样！我转过头，就看到一群约好来看你的同学站在病房门口，恍然大悟般，又不可思议 。
　　“安然，你是嫉妒沈夕露成绩好才这样做的吧？”“我看，肯定是因为沈夕露追江传落，你才这样做的！”真没想到你这么可怕呢，不愧是不良少女安然啊！”“呵呵，你肯定是想毁了沈夕露的脸吧”……人群议论开来，我无辜又委屈，无力争辩，唯有逃离。
　　然而，在我冲出病房门口的前一秒，我听到你大声你喊了句，安然，真的没关系！
　　我冲出病房，就哭得更厉害了。
　　后来，我都不敢去看你，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对我那么好却被我伤得那么深的你。
　　再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你不止脸部受伤，还左眼失明，原来，只需一只眼睛，你也可以笑得那么美好。
　　再后来，我听说你出院了，脸部的伤基本没事，可眼睛仍旧失明。你悄悄退了学，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江传落，你不知道，我每听到你的消息一次，就更深地内疚一次。你说的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是我，几乎毁了你。
　　渐渐地，我开始不只怪自己，也觉得天意弄人，我想它若不出错，你也不会代替沈夕露做实验，实验事故也不会那么严重的。
　　在你离开学校的第23天，语文老师在课上叫我们说说自己的梦想，我首次举了手。我说我梦想有一双翅膀，飞上天去扇老天两耳光！回答完后全班惊讶，而我，说完的一瞬间又哭了。
　　下课后，徐天找到我，他说，安然你别难过了；他说，江传落说他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他说，安然你不知道江传落有多喜欢你，他就是怕你太自责才离开这所学校的，他想你快乐。
　　可是，江传落，经过这些事，你要我怎么快乐？
　　认识你后，我没了坦荡；认识沈夕露和柯晨后，我没了洒脱；而现在，我又没了你；江传落，你说，我怎么可能快乐？
　　所以，我只有带着我的自责和难过，浑浑噩噩地度日。只是，庆幸地，由于我的街舞，我还可以上到大学。

　　Part8.【《如果你也听说》，多么适合我】
　　现在，我在成都。
　　这里的大学一点都不好，因为我找遍了这里所有的大学都没有找到一个叫江传落的美好少年。
　　我常常在早晨路过公告栏时，忍不住用手指在朦胧的雾气里划下你的名字。雾气消散时，你的名字就不见，如同曾来过我世界的你，又如同我们无可把握的从前。
　　你离开后，除了徐天那次找过我谈话，我再也没有和任何与你有关的人联系过，因为我在他们那里，看到的都是你的痕迹。可是，不久前，沈夕露打电话联系了我，和她谈话后，我整个世界溢满眼泪。
　　江传落。
　　沈夕露说，我做手脚的时候，她有看到。所以，她才会找你代考。她没有告诉你，想你受伤让我难过，因为那时，她恨我。
　　她跟我坦白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夹杂些许歉意。她跟我说对不起，我也跟她说没关系。
　　在动荡的一切悄然逝去后，所有的少年都淡然。曾经的恨，也都不复存在。
　　只是，江传落，你在哪里？
　　我查阅了好多资料，了解到眼睛被烧伤有可能会暂时性失明，也有可能通过换眼角膜治好，可是，你的视线，是不是再也不可能装进我？
　　那么，关于曾经，如果你也听说，是否也会想起我？是否也会如我，泪禁不住地滑落，微光灼灼？
　　江传落，我现在才发现，张惠妹的《如果你也听说》，是多么适合我的歌。
　　可是，你不会听说，我也没有说的是，其实你一直都被我默默喜欢着，爱着。
　　亲爱的，我爱的。
　　我丢失的。
　　江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