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树前头》刘山柳

5、恶意

　　自私，嫉妒，恨，他们与奉献，善良，爱怎么就同时存在了？

　　什么时候改变了？什么都没变吗？人的欲望呢？最原本最原始的感情又是什么呢？盛极必衰。爱，要用多少天才能成为一种习惯？恨，要用多长时间才能磨淡？而不是因为一时的，无比微弱的原因去产生那些短暂却极致的情感。

　　在“爱”或“恨”那一刻，证明不了你的态度，只有往后的，持续的“爱”或“恨”才可以。现在只能证明过去，而有时候过去不需要证明。从心中询问，你的情感占了几分？你掌握你的喜怒哀惧吗？恐怕不然吧，如若不然，他们把你当作奴仆，任何一种情感都变得无比廉价而单薄。这本是看不见的，现在又加上一种虚无缥缈的色彩。

　　可笑啊！你在不知不觉中就产生了对一切的恶意。

　　可笑啊！你不明白此刻拥有的幸福，唯独看你没有的。
　　本该荒芜的地方，长出了一片森林，他们询问：那边的水为什么不是我们的，为什么那边的森林不长在我们这边？拥有的还不够。

　　恶意，谁诅咒了我：你将拥有对所有事物的恶意。如同疯长的草，即使我不断的挥舞镰刀，不断地否认这份，太多的恶，也无济于事。难道我要将土地重新翻整一遍吗？难道我要不断的用火烧吗？但我心中的这片土地也是易燃物。火烧，风一吹，什么都不在了，世界变得空荡荡的。我才发现这些杂草不是从土中长出来的。虚空中，它的孢子无处不在。火焰后的颗粒？又或者仅是尘埃？

　　我被推到了想象中的白骨之上，成了一个血人儿。我被埋在了现实的恶意之中，似海水，越向下，越黑暗，越窒息。我看到的一切都在变少。我是溺尸，我是恶鬼，我是廉价的一切。

　　我会从恶意中醒来，发现我一把火烧去的一切。悔恨也是养料，还有快乐与悲伤。哦！原来恶意就是从这些情感中滋生出来的。根本杀不死，除非我是空白，没有这片心底的世界。我忏悔我的恶，我封闭我的独，直到下一次。

　　正确吗？谁又错误呢？应该吗？难道又不应该吗？

　　这就是我一直在找，找了半辈子，找我的问题，亦在找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