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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小年过后没多久就要除夕,期间的几天,许愿安日常除了帮陈木纠正错题,理解构思一些题以外,就是待在医院陪着,照看住院的妈妈。

      虽然很多事情护工也能做,但终究没有自己亲人那么称心贴心。

      “这道题大概就是这样解的,还有不理解的地方吗?”

      病房内的温度适宜,许愿安脱了黑色外套,穿着宽大的白绒毛衣坐在病床边上的小白桌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翘挺的鼻梁被光线分割成两面。

      她一手拿着试卷,一手提着手机温和问,微微低垂着的脸庞上携着恬雅的笑。

      一面如和熙的春风,一面是安定沉淀下的散逸。

      宋温颜平日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和小姐妹们聚会,很少有和自己女儿单独相处这么久的时候。她就这样静静望着不知何时已经出落成这样落落大方的女儿,心中感慨万分,暖意在悄然的生长。

      对面的女孩不知回了些什么,许愿安笑着答应:“是是是,你最聪明。”

      “嗯,那暂时先这样,有不懂的记得给我发消息。”

      宋温颜等女儿挂了电话,才开口:“经常和朋友讲题?”

      “也没有经常,这次是她遇上比较难的题才找我。”

      不太清楚宋温颜忽然问的意思,许愿安还是挑着往日许肃璨会爱听方式回答,特地补道:“平常的话,我基本都是自己做题,没什么打扰。”

      宋温颜和熙回:“怎么会是打扰呢?”

      与许肃璨截然相反的态度,是许愿安没有预料到的回话。

      在许愿安停滞不解的神情下,宋温颜继续道:“安安,朋友间的联系是不算打扰的,而且你刚刚很开心不是吗?那就够了。”

      往日见自家女儿不是一个人孤独的作业,就是沉默或面无表情的回话。除开年纪小的时候,这还是宋温颜第一次看见这样生动起来的女儿,多了很多活泛的灵气。

      她想,或许自己当初让许肃璨那样死守教条的人负责对女儿的教育,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啧,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你。”曲丹秋揶揄着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意识到背后是自家老妈的偷窥加吐槽,陈木挂了电话,脸拉的老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偷听别人讲话是错误的行为。”

      “有啊,但我偷听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女儿。”

      曲丹秋完全没有被抓包后该有的羞耻,依靠着门沿兴致更浓:“让谁给你讲题呢?家教老师不是才教完吗?”

      “朋友,又碰上一道比较难的。”

      陈木转着笔盯着试卷没跑偏,研究着其他的题目还不忘补刀:“还有你找的家教太次了,还没我女...还没我女生朋友教的好。”

      曲丹秋没注意到陈木差点原地出柜的语句错误,一心惊疑于自己花的钱是不是浪了大费。

      她问:“那你家教还要不要了,人家名校毕业,按小时算钱,挺贵的呢!”

      “要啊!怎么不要。”

      陈木一点没客气,她可不想给许愿安增加多余的负担,能自己解决的通通自己搞定。

      眼看自家老妈还挡在门口,陈木移步过去作势要关门:“你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要关门了。”

      曲丹秋早有经验,一脚顶住:“干什么关门?”

      “隐私。”

      陈木意有所指的盯着自家老妈补:“还有,防偷窥。”

      “诶诶诶!我有事。”曲丹秋继续堵门。

      “什么事?”

      在陈木质疑的神色下,曲丹秋女士这才后知后觉拿起手上的抹布:“一起大扫除啊。”

      陈木顿住:“现在?”

      “当然。”

      曲丹秋把抹布丢给陈木,往客厅边走边交代:“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不得大扫除一下,赶紧出来!”

      “明天就是除夕了,有没有什么打算,总不能陪妈妈在病房里过吧。”宋温颜要不是腿脚不便,是绝计不肯在病房里过除夕的,所以她以己度人的问。

      许愿安还是那副斯文乖巧的样子:“打算先陪你们吃晚饭。”

      宋温颜带着笑问:“然后呢?”

      这样似朋友间的交流是能够让许愿安放轻松,敞开心扉的。

      许愿安低下头,流露出点少女怀春的青涩笑容,缓慢补充:“然后....晚点想和朋友出去过个除夕。”

      “嗯,挺好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玩玩。”

      往年许愿安不是和家人过,就是自己一个人过,难得今年有自己的主意。加上宋温颜自己就是一个经常和朋友在外聚会的人,当然是果断给予支持。

      “除夕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出去做什么?”

      外面的寒风趁机席卷而来,纵使门已经合上,原本和熙的屋内也不可避免的阴凉下来。

      许肃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他的外套脱了搭在手上,身上着一身老式的白衬衫和灰色西装马甲,一出口就是打扰人的兴致。

      宋温颜看到丈夫这幅一成不变的木板脸和雕刻在身上似的笔挺西装就烦躁,加之上次的问题也没解决清楚,现在更是没什么好气:“女儿好不容易有点自己的朋友,你管那么多干嘛?”

      许肃璨也不耐烦自己教育孩子的时候有人在旁指点:“平时你不管,现在才回来没几天,倒是给她放纵上了?”

      “我再说一次,之前是我们商量好的谁负责教育,所以你不要拿这事来堵我的口。”宋温颜下了决心:“既然你抱怨那么多,那从现在开始,你别管了,我的女儿我来教!”

      许肃璨抿着嘴角,妻子的不理解,工作的糟心心,以及女儿沉溺于一时的....

      诸多烦意皆在此刻涌上眉心,让他的语气好不起来:“你能不能别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你从没辅导过安安,你能教出什么好?”

      一开口就是贯常的否定,宋温颜也上了气:“起码不会和你一样天天苦大仇深,像神仙似的滴水不沾都能活!”

      许肃璨冷下脸:“你给我好好说话!”

      宋温颜丝毫不让:“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

      “为什么这几天老看不到你的人影,一来医院还要吵架?”许愿安坐在角落,神色认真的凝着许肃璨,眸中才因宋温颜染上的亮色,此刻又暗淡下来。

      极具偏向性的语言让许肃璨面色难看,才待几天就和她妈妈站到一边去了。

      他有些难堪:“为什么老看不见人影?你是觉得我每天很闲吗?我不需要应酬和工作吗?”

      “你最近一直待在家里,很长很长。”哪知许愿安极其简单的一句陈述竟点燃了许肃璨。

      “我为什么一直待在家里?我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家里!”他来回走动着,重复着,最后大手一挥把外套摔在地上,像炸了锅一样似的朝许愿安质问:“你说啊!许愿安,你来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一直,在家!

      瞬间的暴怒,意味不明的连续重复问话里似乎早早掩埋了未见天日的隐性炸弹,那根导线还是因为点点偶然的火星引燃。

      “许肃璨你精神病吧!自己想在家就在家,好好说话,朝女儿吼什么吼!”宋温颜显然也没见过许肃璨这样发怒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去维护女儿。

      “许愿安,你跟我出来,我们早该谈谈一些事。”许肃璨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手插着腰,一手去拉她。

      曾经暗自欢喜的小欢愉,忽然在此刻成了搅不透的混泥水,它们裹挟着凉风从窗外袭来,赤裸裸的浇筑在如今一动不动的许愿安身上。

      “许肃璨你到底想干什么!”宋温颜连忙用手去搂住有些呆滞的许愿安,她忘记了自己的腿还没好,这一动弹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嘶!”

      许愿安这从突兀被吼的怔愣中清醒过来,赶紧搂住宋温颜:“妈,哪疼?”

      许肃璨见状冷静下来也有些后悔,深吸口气,走到边上按了护士提示铃便甩手离开。

      明明是离去的脚步,却伴着边上刺耳的提示铃响,一声声,踏在许愿安沉重下坠的心间。

      严词厉问犹在耳边,自己父亲的情绪近来总是莫名其妙。

      正如这段时间各种奇怪的举动,突然重新起意的接送,极端不理智的阻止交友,乃至对陈木无端的敌意,加剧成前几日毫无风度也要赶离陈木。

      不对,不对。

      诸多小点的不对劲构成了大片的不应该,确实,他不应该在家,不应该这样容易失控,不应该发了疯似的阻止自己正常交友。

      许肃粲一直是位精明的商人,无利不起早的本性铸造了他的处事态度。如果让这样的人宁愿放弃一些东西也要长期在家驻守,那一定就是有更大,更重要的东西在等着他。

      或许一些不可能,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已经浮出水面。

      许愿安守着妈妈,指尖无意的攥紧被单,她还是不愿相信。

      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会不知道呢?

      墨菲定律,人越是担心,想要回避什么,那可能发生的问题便接踵而至。

      手机仿佛知晓许愿安的心意,在这瞬亮了起来。

      是许肃璨发的消息,就一句话:照顾完你妈妈,晚上回家到客厅等我,我们谈谈。

      符合他一贯的性格,简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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