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ov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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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多么相配的一对啊！
唐瑾音从来没见过外貌如此契合的情侣，他们就像是年画上的娃娃，无论是表情动作还是身材穿搭都有对方的影子，好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
两个人都是甜妹脸，但却各有不同。如果说左俞是女娲比着模板精心捏的，栾清和就是捏的时候加了不少巧思，鼻子擦了一下，眼睛又抹了一下，不如左俞精致漂亮，但却有少女的可爱娇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只想把她圈在怀里，让她尽情笑闹。
栾清和比她矮一点，比左俞更是矮了一个头还要多，两人并肩站着也完全不会挡到左俞的视线。
左俞朝楼梯口的方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垂下的睫毛敛去了里面汹涌的情绪。
他从侧边碰了下栾清和的胳膊。
栾清和看他，眼神有点疑惑，见他没反应，又扭头望向楼梯口，这才看到了朝他们走过来的唐瑾音。
这会是上课时间，二楼的四五间教室里都是舞曲和鞋摩擦地板的声音，走廊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唐瑾音目光又锁在他们的方向，目标相当明显。
“朋友？”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问。
左俞扭头看窗外，没回答她的话，手腕一抬，把喝空了的姜撞奶杯子递给栾清和。
栾清和莫名其妙地接过，“给我干嘛？帮你扔了？”
“拿一下。”左俞眼角余光瞟过唐瑾音，随后迅速收回目光，专心看着窗外街边的霓虹灯。
栾清和清了清嗓子，站定。
“好巧啊，”唐瑾音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对左俞说，“你也在这！”
“是啊，好巧。”
唐瑾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眼睛都睁大了不少，努力装作是偶遇。
她的表情使左俞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愉悦，不过面上依旧没有反应，不对，也不算没有反应，最起码他的嘴角还是挂着笑，眼里都是对栾清和的温柔宠溺。
“这位是……？”唐瑾音笑眯眯的，目光在栾清和手上的奶茶停留了一瞬。
“她是栾清和，我的女朋友，”左俞抬起胳膊环住栾清和的肩膀，语气轻柔，“小清，这位是我朋友。”
栾清和热情地伸出手，“您就是左俞经常提起的姐姐吧，左俞多亏您照顾了！”
近看才发现栾清和的眼睛居然和左俞的很像，又黑又圆，像一头纯真的小鹿。唐瑾音越看越觉得这两人登对，不愧是高中时候就绯闻传遍天的小情侣
“左俞也经常对我提起你，他说他高中那会就喜欢你了，现在两三年过去，你们也终于走到了一起，不容易啊。”唐瑾音感慨着他们坎坷的情路。
栾清和面上闪过一些羞赧，柔柔地瞪了左俞一眼，“他怎么连这话都和您说。”
“这说明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呀。”
唐瑾音话尾拉长，语气中多了些调笑的味道。然而这话落在左俞耳朵里，就像是针尖轻轻擦过皮肤表面，掠过竖起的寒毛带来细密的痒，又有些不易察觉的疼痛。
他被这奇妙的痛感激得心中波澜四起，揽着栾清和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道。
“姐姐来舞室有事吗？”他垂着眼睛说。
“没事，就是路过，”唐瑾音笑笑，“然后就遇到你们了，多巧啊，小清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嘛，”栾清和接过话，“之前左俞就说唐姐姐长得漂亮性格又好，现在见了真人才知道，左俞夸得太保守了。”
唐瑾音微笑着回应，注意到栾清和葱白手指握着的奶茶杯子，简单的设计，杯体上有一个蓝色的小云朵，下面画着几滴雨。
这家店只在健身房那家万达里有分店，前几天给左俞带的姜撞奶，就是在这买的。
她的目光放在奶茶杯上，“他家姜撞奶不错，本市必吃榜的饮品类第一名呢。”
“啊，”栾清和拿起空杯子转着圈看了一眼，“是，特别好喝，姜味也不重。”
中杯、常温、不额外加糖，唐瑾音尽量用她认为健康的方式点的姜撞奶，左俞喝得还是非常慢，很勉强的样子，但依然一点一点喝完。于是她在心里记下了，以后不再给他买这种不健康的东西。
看来味道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带着女朋友开车绕路去那家偏僻万达……
唐瑾音想到这，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了下，胸口一窒的感觉有点诡异。她手握拳，虚掩着轻轻咳嗽了下，又清了清嗓子。
她只是想掩饰下心里那股奇怪的劲儿，没想到栾清和直接顺着左俞揽着她的动作往他怀里一靠，从他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片独立包装的湿巾递到她面前，“姐姐没事吧，感冒了吗？”
唐瑾音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往后一挪，接过，“谢谢，没想到左俞还随身备着这种东西。”
左俞身子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下，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胳膊，手揣进口袋里。明明是他主动抱着栾清和的，可被栾清和贴上之后，他又像是不乐意似的贴墙站着了。
他额前碎发后的的双眸空洞无神，那双葡萄一样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隔开一层，所有的情绪都被挡在后面，明明靠着心爱的女朋友，眼里却没有一点情意。
栾清和扯着嘴笑了笑，算是应了，没说话。
唐瑾音没注意力都放在栾清和身上，丝毫没注意到左俞的动作。她只觉得这小情侣搂搂抱抱的甜蜜着呢，自己站在这儿多少有点多余。她和栾清和又不认识，除了左俞之外还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可是话题本人却像个雕塑一样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连声都不出，唐瑾音聊着聊着，便感觉继续聊下去，除了客套之外也不会再有什么可聊的东西。
反正她只是来八卦一下，看看左俞口中的小清到底是何许人也。如今看也看了聊也聊了，是时候撤了。
再继续打扰两人约会就不礼貌了。
唐瑾音道了别，栾清和也适当挽留一下，唐瑾音坚持要走，栾清和便提出和左俞一起送她到舞室门口。
唐瑾音走在前面，左俞和栾清和走在后面，三个人终于不是脸对脸，也没了眼神接触。
所以唐瑾音转过头就绷不住了。
头好晕，浑身没劲儿。
麻辣烫麻辣烫麻辣烫麻辣烫……
她边想着麻辣烫边扶着栏杆下了楼，笑着和他们俩挥手道别。
离开舞室走到大路上，走出了几十步，狠狠吸了两口带着饭味的空气，拿出手机，打开了左俞的抖音。
他这两天一直在更新，唐瑾音都没看，此刻也没有要看的打算。她翻出栾清和露脸的两条视频，手指一动，点了喜欢。
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盖住了晚高峰堵车的鸣笛声，耳边只剩下那几句少年之间起哄的笑话。
“谁不知道你高中那会暗恋栾清和，装什么啊！”
“左俞那根本不是暗恋，是明恋才对！”
“当时班主任还把我叫过去问你俩谈没谈来着。”
“谈了没啊到底？”
进图条被唐瑾音来回拖着，那几句话也在她心里反复播放。视频中左俞的脸随着路边理发店打在门口的投影，灯光变幻，忽明忽暗。
左俞和栾清和齐齐望着唐瑾音离去的背影，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良久，栾清和率先打破沉默，“左俞，你真恶心。”
左俞表情不善地转头看她。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栾清和抱着胳膊眯起眼，打量着他。
左俞气定神闲地弹了弹衣服，“你还不是往我身上靠。”
“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么？”栾清和笑着说，“我明明是帮了你一把呀，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你那姐姐眼睛都没眨一下！你还记得高二那会吗，我就往你那边贴了贴，我家那位就……”栾清和吐了吐舌头。
左俞的脸色随着她的话逐渐变阴，臭得很明显。
栾清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哦——，你破防了，你以为她会吃醋，结果没想到……”
她突然笑了，弯腰捂着肚子，“没想到她居然完、全、没、反、应！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上赶着，也不枉我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来陪你演戏，哈哈哈哈。”
栾清和笑了好久，笑得累了，从粉色蕾丝边小裙子的口袋里摸出盒烟，抽出一根点上。
左俞扫了眼她手里的软壳华子，随即收回视线，“掐了，别在大马路上抽。”
“哦。”栾清和狠狠吸了一口，把华子扔在地上，小皮鞋的底在烟蒂上碾了又碾。
“捡起来。”左俞说。
“滚，”栾清和说，“麻不麻烦。”
左俞从口袋里捏起一张湿巾，然后又收了回去，把里头剩的几张全都掏了出来，一齐丢给她。
他这突然一丢，湿巾哗啦啦散了一地，栾清和当然没反应过来，眼睛一瞪，不过也没说什么，撕开一张老老实实捡烟头，嘴上还真诚地给出建议，“你要是喜欢人家就直接去说，在这别别扭扭的干嘛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左俞摸着食指上的戒指。
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唐瑾音从不当真。
唐瑾音肯定不是听不出左俞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当真罢了，在她眼里，他根本就不算可以和她齐头并进的男人，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所以说多少次喜欢都没有意义。
麻辣烫很快就端上来，表面飘着一层红色的油花。唐瑾音平时也不爱吃这种重油重盐的东西，可现在这一碗麻辣烫就是恢复能量的药包，她吃得挺急，油点子溅了些在她的衣服上。
唐宇辰这两天经常给她发消息，问她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唐瑾音对着油乎乎的麻辣烫拍了一张，给唐宇辰发过去。
唐宇辰很快回消息：「你天天就吃这种东西？」
唐瑾音：「也不是天天吧。」
唐宇辰：「你现在怀着孕，别总吃这些垃圾食品，我给你找个做饭阿姨。」
唐瑾音没理他，埋头猛吃了一会，身体状况缓缓恢复过来，头不晕了身子也来劲儿了，于是擦擦嘴，把没吃完的麻辣烫一推，抬脚出了店门。
往前走就是美食街了，摊位布置得也和商量好了似的，开头先是卖饮料和刨冰之类的甜水，是让人拿在手里边喝边逛的。再往后走走就是卖臭豆腐啊炸鸡柳啊烤面筋啊之类的开胃小食。最后才是各种砂锅牛肉粉涮串等等连汤带水的主食，从前往后一通吃，最后来碗连汤带水的溜溜缝。
走在美食街上，五感不知怎么变得很发达，路人交谈的声音和饭香味比平时明显了许多，一点点地把唐瑾音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赶走。
在这个嘈杂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好像就着这里的热闹，咀嚼心中的苦涩。
刚刚那场会面看似准备良久，但她其实比谁都要仓促，她还来不及分辨那股诡异的感觉从哪来，唐宇辰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心烦意乱又上了一个等级。
她双手插兜，慢悠悠地穿过这条忙碌的美食街，屏气凝神想体会美食街的烟火气，耳机里传来的消息提示音却将她拉回现实，不用想就知道是唐宇辰的。
他这两天对她多了不少关心，估计也有唐坤的示意，但这些关心大多都是基于她的肚子，基于一个随口而出的谎言。
夜晚的美食街和唐宇辰截然相反，一个令人放松，一个令人窒息。所以她没回他的消息，手指一划，连带着对话框都整个删掉。
唐瑾音买了一份米肠，一手托碗底一手拿签子，用脸把手机夹在肩膀上。
“喂，小方啊，”她叉起一块米肠，在酱上蘸了蘸，“忙吗？”
“忙？忙也得上班，咱俩毕竟签了合同，你得有点契约精神吧。”
“我想约下明天的课……嗯，我知道，新人攻略你想带就带，我不介意。”
她把米肠放进嘴里一嚼，表情当场就凝住了，她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味儿，因为是好几种不一样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它，缠在一块难舍难分。
但是怎么能每种味道都在预料之外呢？
还怪神奇的。
唐瑾音堪堪咽下嘴里那口，把袋子扎紧，手一扬，毫不犹豫地把一碗米肠撇进了垃圾桶。
原来烟火气这么难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