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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平地惊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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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芸和晏驰深等人一路跟着少年,穿过重重密林,来到一处平地,平地上以木头搭建了不少房子,似乎是一处村落。
村落建立在河谷,一道狭长的河水从村落中间穿过,河水澄净通透,泛着洁白的水花。
房子沿着河流,层层叠叠地建到坡地上。
而在村落中心,则是一栋整个村落中最大的屋子,竟是跨水而建,一眼眺望过去,精致中透着典雅,别具特色。一路上,有乡民望向林芸和晏驰深,眼中带着警惕。
有人半道拦住了他们,面色不善地看着少年,用他们听不懂的方言跟少年说着什么,而后似乎争执起来,最终,此人脸色阴沉地放他们过路,但是依旧在一旁直直地盯着他们。
少年自称白川,是当地族长的孙子。白川说要带他们去见族长,还特意叮嘱他们,说族长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说谎,因此必须要说实话,也最好不要有一丝隐瞒。
在建立于水上的屋子中,他们见到了白川的奶奶,也是村落中的族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但是眼神却是十分尖锐。
白川用方言跟老人说着什么,语气中带着恳求。
老人看了眼林芸二人,开了口:“你们这蛊我能解开,但是我不会解的,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我们这里禁制外族闯入,若不是我孙子将你们带来,你们早就没命了。”
林芸当即跪下,哀求道:“还望族长大恩大德,能出手相助。”
白川满脸通红,也是恳求着望向老人。
晏驰深将林芸拉起来,道:“若族长能施以援手,无论刀山火海,我必鼎力相报。”
族长手中拿着烟斗,抽了口,吐出白雾。
又看了眼他们两人:“倒是有一法子,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族长拿烟斗点了点林芸:“姑娘,我看你相貌不错,你若是嫁给我孙子当妻子,怎么样?”
一话出,如平地惊雷。
白川脸更是爆红,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林芸尽量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族长,我已经嫁为人妇了....”林芸这才庆幸自己已然成婚,算不得说谎。
族长摇头:“我们这边不看重这个,况且你们也并没有夫妻之实吧。”
晏驰深更是握紧了拳头,拉住林芸道:“芸儿,我们走。”
身后,白川追了上来,让他们不要将奶奶的话放心上,而且天色已晚,也难以离开,还是暂且住下,他会再跟奶奶商量的。
林芸道:“多谢公子了。公子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些俗物致谢。”她从口袋中掏出一袋金子,想赠与白川,白川却一直推拒着,直到最后,才说:“不如这样吧,芸姑娘,我就要你头上的簪子就可以了。”
林芸摸了摸头上的木簪,南海沉香木所制,倒也价值千金,她正要将钗子拔下。被晏驰深制止了:“这是我特意从南海寻来赠与吾妻的,恐怕不便。公子可否换一个。”
白川脸白了白,而后有些勉强地笑道:“无妨,本就是举手之劳,酬劳什么的也大可不必。”他没要什么东西,带二人住下,本想给他们安排两间房,晏驰深道:“不必费周章,一间就足矣。”白川脸又白了白,飞快地走了。
林芸叹了口气:“这小公子倒是个热心之人,只可惜没什么能补偿人家的。”
晏驰深心中腹诽:连老婆都差点补偿走了。不过也罢,若是再谈不成,便直接纠集军队来攻打便是,先礼后兵,礼不成,便只能用些强硬手段。
此事之后在论,现下,他们要解决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屋中只有一张床。
两人还并非真正夫妻,因此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睡在一张床上的。
林芸也想到了此,目光有些闪烁。
若不是为了佐证他们夫妻的身份,她也不会同意一间房。
却见晏驰深腾转而上,卧于房梁之上,道:“我睡这里便是。”而后就闭目,仿佛真的开始入眠。
林芸也没有多推辞,到床上睡了。
林芸的呼吸变得均匀之后,晏驰深睁开眼,扭头就能看见月光下她的面容。
共晒一席月光,如此...也算同床共枕了吧呢。
夜里,村中起火,火势有蔓延之势,所幸很快就扑灭了,只烧了几处粮仓。
林芸和晏驰深也被外头的喧嚣惊醒,出门去看。
乡民们都围在起火地,众论纷纷。
一个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林芸和晏驰深二人,鹰隼般的目光落到二人身上,仿佛淬着毒药:“一定是这两个外乡所为,他们一来没达成目的,就把粮仓烧了!”
此人正是之前在半路截道拦住他们的男人。
众人视线聚焦到二人头上,目光皆是惊疑。
白川匆匆赶来,望着这剑拔弩张的样子,让大家不要冲动。
林芸开口:“我与夫君昨日刚来此,怎会得知粮仓在何处,还望大家能多思量。”
中年男人又道:“说不定你们就是想纵火,只不过正好烧到了粮仓。咱们一年到头种的粮食,这么珍贵,被你们毁了去,你们最好自行离去,否则绝不会放过你们。”
突然之间,人群散开,尽头竟然是族长,拄着拐杖走来。
族长道:“说的是否是真话,用蛊一试便知。”
中年男人脸都绿了,没想到族长竟然会掺和进来。
族长指尖出现一点殷红,而那嫣红扇了扇翅膀,便向林芸飞来。
闭了闭眼,睁眼时,已看不见原来那个飞来的小虫,身体也未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族长道:“接下来我问你的,你可要好好答了,若是说谎,便会穿肠烂肚,遭蛊虫噬心而亡。”
林芸神色凝重地点头:“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好,我问你,今夜起火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林芸如实回答道:“我与我夫君皆不知情,更没有行纵火一事。”
林芸说完,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族长道:“蛊虫没有动作,就说明他们没有说谎。”
中年男人急道:“...可是!”
族长一太守,中年男人只得住了嘴。族长也一向不喜外人进入,这回也不知为何如此袒护这些外乡人。
正当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惊呼。只见是一个手中提着灯笼的孩童,只不过灯笼中并不是烛火,而是一点一点正在闪光的小虫。孩童便是白川的弟弟,林芸在之前与白川的交谈中,直到了他叫白岳。白岳盯着中年男人,眼中充满了惊讶。
而后他大喊道:“我先前抓火虫虫的时候,看到二叔叔到粮仓里去了。”
族长问道:“白岳,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看到的时候可有火势蔓延?”
白岳仰着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个时候还没有着火,我捉完火虫虫回来,才知道着火了。”
族长望向中年男子,男子浑身一颤。自知无法遮掩,这才道:“是我。”
族长道:“白齐,你自去罪窟思过。”
名为白齐的中年男子道:“这次是我做得过了,可是外乡人来此,只会给我们带灾厄,这些人绝不能留,您难道忘记了当年的事吗。”
族长闭了闭眼,一拄着拐杖:“我自有定夺,你去领罚吧。”
白丘只好恨恨地看一眼林芸,而后转身离去。
族长看了林芸一会儿,而后道:“跟我来。只有你一人。”
晏驰深微上前一步,却被林芸用手势制止了,林芸向他摇了摇头,而后跟在族长身后。
晏驰深握紧了拳头。
...
族长将林芸带进了屋中,屋中有一香炉,白烟袅袅升起。
“我先前跟你说的条件,你可考虑好了。”
林芸一怔,没想到族长说的竟然是这事。
林芸道:“族长,姻缘一事,讲究的事两情相悦,即使我同意,也不能违背白公子的意愿。”
族长将烟斗放到香炉旁,抖了抖烟灰。“我孙子很喜欢你。”
林芸讶然:“这...”
“我看着白川长大,一见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应当是对你动心了。”
林芸不知该作何发表。
族长不再说此事,而是话头一转:“你知为什么解蛊,条件是让你嫁给白川吗。”
林芸摇头。
“这蛊虫,只有我族中圣物可解,但是这圣物,只有族长可以支配,并且在每个族长在任期间只能使用一次。而我已经用过了。或是少族长成婚之时,作为成人的象征,将圣物传与。”
“这...”
林芸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规矩。
“我族中的男人只能成一次婚,只能取一个妻子。因此,每个人都非心属之人不娶。你若是不愿,那我孙子下一次遇上心动之人,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恐怕那时候,你夫君也早已因为蛊毒发作身亡。”
林芸咬着牙,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你若不愿嫁,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似是峰回路转,族长说出这样一句话:“就是让白川同意参与族长试炼,若白川正式成了族长,以他的性子,拿到圣物之后,你夫君就有救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她对白川并无男女之情,承担不了如此珍重的婚约的承诺。
林芸找到白川时,白川正坐在树上,看着天边泛起火红,圆日升起。
林芸跟白川说明了缘由,请他相助,白川面容有些黯淡,然后又说道:“好啊。”
林芸放下心来,却见白川在树上向她伸出手,说是太阳很美,想让她也看看。
林芸没有拒绝,与他并肩坐在树上,在日光缓缓地从他们脚底往上移的时候,白川跟他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中,有一个孩子,和一对父母。孩子的父亲是声望极高的下任族长,而孩子的母亲,却是误入深林,偶然被父亲救下,带回到村中的。
父亲很喜欢母亲,他们很快成亲了,并且有了孩子。但是母亲却对村落之外的日子充满了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