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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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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次日清晨,丁一被上铺的舍长拽醒:“给我点卫生纸,我要拉屎!”
“我裤子兜里有,自己掏。”
十分钟后,爽完的舍长回到上铺,问道:“在哪弄的希尔顿的纸?”
“还苍井空的纸呢!”
“那纸上印的希尔顿大酒店啊,擦起来可舒服了。”
“楼下的麻辣串摊上的,在那里批发的吧。”
说完这句话丁一就又睡过去了。睡过去后他做了个十分诡异的梦。
地点是希尔顿大酒店门口。丁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煮串小哥说:“要不上我那儿住一晚?不远。”
声音语调跟昨晚的一模一样。
那曾经一闪而过的神情在他脸上定格。
那样的语调配上这样的表情。
身后是宾馆。
丁一睁开眼,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一阵恶寒。
做了这样的梦,该反省的应该是自己。毕竟那最引人遐思的希尔顿大酒店,是丁一凭着一张从没细看过的纸巾脑补出来的。
可是小老板的那个表情那句话,是丁一亲眼见过亲耳听过的。
那真是……
夜幕降临,城管退散。
丁一把串钱补给小哥。小哥接过数了数,抽出一张五块还给他:“多了。”
“不多,今晚我还吃。”
“请自己挑吧。”
来吃串的人很多,小老板顾不上跟他多说。丁一端了串儿到对面的馄饨摊要了碗馄饨要了瓶啤酒,面向煮串摊子坐下。
煮串摊连桌椅都没有,大家都是站着吃的。小老板忙碌的身形,偶尔会透过食客背影的缝隙,落到丁一的视野里。
丁一竟忘了看女生的屁股。
离熄灯还有二十分钟,大学生食客散得差不多了,暗处还有些情侣在卿卿我我,要么即将分离各自回宿舍,要么马上去小旅馆开房过夜。
丁一冲数着钱的小老板挥了挥手,“来请你喝一杯。”
小老板不客气的坐下端起杯子,“你还不回去?”
“我们宿舍近,五分钟就成。”说完这一句竟不知道怎么跟对方找话题,四六级网络游戏班上美女NBA似乎统统不行,冒出来一句,“你摊上的纸还挺高档,希尔顿呢。”
“我就住那儿呗。”
小老板自然而然的神情显示出不低的幽默感。丁一也笑道:“对,我住香格里拉,跟希尔顿挺近的。”
“恩,香格里拉五号楼204。”
“哈哈……”
“我住希尔顿5038,算是常住。我进不去你那香格里拉,你没事可以来找我玩。”
“一定一定,没办法,香格里拉门卫太严,不是房客就不让进,还收一年八百,什么破服务!”
“一年八百?”小老板的表情有些惊诧。
“咳,”不应该跟他提钱的,重点应该骂学校,“瞎收,破宿舍,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城市里的出租屋,一年租金最次也比这个高吧。
“你在这儿卖串没多久吧?”
“一个星期,生意挺好。谢谢你们照顾生意啊,”小哥举起酒杯,“来,干一个。”
软软的塑料杯相碰没有响声,两人的手指相触交换了温度。小哥的手虽然比丁一的黑,但并不是一双干过粗重农活的粗糙的手。
金黄色的液体饮尽,馄饨摊主收走空瓶,顺便下了友善的逐客令:
“学生,宿舍要关门咯。”
“哦,好。”丁一结了账,冲煮串车挥了挥手,“我回去了。”
小老板笑着点点头。
丁一快步走向宿舍楼,忽然听到呼唤,“喂,丁一……”
路灯下小老板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谢谢你的啤酒啊!”
丁一竟有些慌乱,“没、没事!”扭头一口气跑回了宿舍。
还有三分钟才锁门,慌什么啊。
还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只能是昨天,学妹叫那一声。他还知道自己住哪。
做生意的人真厉害。
相比之下,对于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希尔顿5038?
丁一笑起来,把脑海中大酒店的画面抹掉,替换成低矮民房的画面。
丁一决定在周边打听打听这个人。
在脑海中猜测了无数可能,民工后代单亲子女辍学少年从良混混,丁一就是忘了问一问自己,为什么对煮串小哥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