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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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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声音清脆,带着点潮热时的沙哑。
没等傅蔺细究,少年便倒在他怀中。
“沈思瑾!沈哥哥!”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傅蔺眼皮半敛,面无表情看着怀中人。
少年面色潮红,嘴里不时发出难受的呻、吟。和白天坐在竹林里的完全不一样。
体温顺着两人手臂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传递到傅蔺身上。
傅蔺第一次和人靠的这么近,少年身上的淡淡的体香争先恐后钻入鼻腔。
“沈思瑾!”
傅蔺听见那人又叫了一声,少年在梦中都睡得不太安稳,那声音响起后,怀中的身体又不安分动了两下。
少年大半手臂和大腿都裸露在外,傅蔺皱眉,忍住想要把人丢下去的冲动,“别动。”
也不知少年是否听见,原本挣扎着的身体平静下来,呼吸也匀称了不少。
恰好电梯门开,他思索片刻,最终单手搂着少年进了电梯。
沈格一路小跑只看见刚好阖上的电梯门,还有电子屏上不断上升的数字。
沈格皱眉,伸手想要按下电梯,但在看见电子屏上最终停下的数字后,悻悻收回了手。
据他所知,七楼是月湖山庄的主人,傅蔺的专属楼层。那人男女不近,沈思瑾和这样的大人物也不认识。
沈格在原地停留片刻后便离开了。
停在七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傅蔺单手搂着少年,把他随意丢在床上。
就算被这样粗暴对待,少年还是陷在梦中,安静的不像话。
大半张脸陷在柔软的蚕丝被里,连睡姿都很乖,碰到床后,身体迅速缩成一团。
如果忽略掉脸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红。
傅蔺打了个电话,“来月湖一趟。”
电话那头睡眼惺忪的穆安:????
下午在竹林距离太远,傅蔺只对少年的脸有个模糊的映像。
沈思瑾么……
现在仔细看,沈思瑾的脸简直精致的不像话。
脸大概还没有自己手大,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尽管闭着眼,但傅蔺依旧能想象出少年睁眼时,懵懂的眼神。只是好看的眉紧缩,让少年多了一份脆弱。
人不大,烦恼倒是挺多。
“老傅,我来了!”
穆安穿着白大褂,拎着医药箱,匆匆跑来。
“出什么事了?你病又犯了?”
傅蔺没说话,侧身让出视野,“是他。”
“卧槽!哪来的小美人!”穆安双眸瞪大,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这也太禽兽了!”
傅蔺捏了捏额角,只觉得头疼。
他就不应该让穆安来。
傅蔺:“我没那么禽兽。”
穆安撇嘴,满脸写着我不相信,“谁知道呢。”
傅蔺目光落在沈思瑾身上,“看看他。”
穆安也没继续贫嘴,拿着医疗箱走到床边。
五分钟后……
穆安悄悄关上房门,怕打扰里面休息的人,语调尽可能放低,但依旧挡不住话里的愤怒,“玛德,谁这么缺德,下这么猛的药,不要命了么!”
“下药那人就他妈的在杀人!”
傅蔺看了他一眼,穆安压下心中火气,“你最好先找人给他解下药,不然就他那小身板,要是硬熬过今晚,第二天半条命就能没了。”
“没别的办法?”
穆安,“没,那小孩体质太弱了,受不住。”
傅蔺脸色阴沉,以免被波及,穆安害怕后退两步。
穆安拿起电话,“你要是不行,我可以找人。”
以为傅蔺不愿意,穆安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出去。”
说完,将人赶出七楼。
穆安:????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我大半夜跑来是为什么?
望着紧锁的电梯门,穆安耸肩,“得,先去给老傅选新婚礼物了。”
房间里,傅蔺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缩成球的沈思瑾。
许久后,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
“你是谁。”
“沈…思瑾。”
药物作用下,少年回答的很慢。
傅蔺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似乎是感受到男人拒绝的情绪,沈思瑾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恳求,“先生,救救我,我可以做很多事。”
淡淡的柑橘味顺着衣角逐渐向上,若有似乎贴在傅蔺唇边。
傅蔺忽然充满睡意。
他低头看向床上的“罪魁祸首”,目光幽深,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玩具,“那……一辈子把你关在我身边好么?”
沈思瑾觉得自己被竹叶香包裹着,浑身都放松下来,不知什么时候,竹叶香愈发浓郁,仿佛整个人都陷在竹林中。
这是沈思瑾除了小时,最放松的时候。
耳边一直有人在说着什么,沈思瑾浑身难受,只能下意识应道,“好。”
下一秒,滚烫的大掌贴在他身上,沈思瑾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被人用手轻轻盖住,低哑耳语,“别怕,交给我。”
那之后的事情,沈思瑾已经不记得了,等他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入眼是黑白色调的房间,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觉得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有点难受。
昨夜发生的事情,也变成断断续续的画面,不断浮现在脑海中。
昨晚……
沈思瑾呆呆坐在床上,只有脸上淡淡的红晕,昭示着少年并不淡定的情绪。
一直被关在阁楼中,沈思瑾虽然不知道昨晚那种事叫什么,但偶尔也从沈格的口中听过一两句。
“醒了?”
高大的男人端着碗,走到床边,对上床上呆呆的目光,“喝点粥。”
“没有到最后一步。”
“昨天晚上....谢谢...”
沈思瑾知道自己有点笨,但不代表他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谢谢?”傅蔺挑眉,“只有谢谢?”
沈思瑾闷声道,“我会好好赚钱,报答你的。”
傅蔺拒绝沈思瑾报答的请求,“先吃饭。”
饭桌上
沈思瑾一口一口喝着碗里的粥,顺便悄悄观察对面坐姿优雅的男人。
少年自以为隐蔽的动作,殊不知被对方全部收入眼中。
傅蔺:“你家人呢?”
傅蔺的话让少年脸色瞬间一片惊慌,他身体不断颤抖着,仿佛离开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沈思瑾一点也不想离开,可酝酿了许久,颤颤巍巍开口,“先生,可以不回去么?”
傅蔺面无表情,脊背挺直靠在木质椅背上。
“理由?”
理由...
沈思瑾说不出理由。沈家的每一天都像一根刺,直直插在他胸口,根本喘不过气。
他抬起头,身旁的男人一看便是沈格口中身居高位的人。轮廓硬朗,鼻梁高挺,质地不菲的西装完美贴合身体的每一寸。
沈思瑾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角落,突然看见了传说中的大人物,面对大人物平淡的追问,仅存的自尊让他下意识回避男人的问题。
少年偏过头不再说话,傅蔺也没心情再听他解释。
“不管你之前出于何种理由,是谁派你来的。”男人食指点了点桌上的白纸。
“从现在起,只要答应了这场交易,之前的一切我都不会追究。”
低头看桌上黑白分明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黑方块字,沈思瑾一字一字看过去。
沈思瑾沉默了许久,傅蔺以为他不愿意,眉头微蹙,“不愿意?”
沈思瑾没说话,默默看着协议上某一行字。
傅蔺对少年虽有些好感,这点好感也仅仅建立于能让他安心睡一觉之上。
有或者没有,对傅蔺来说并不重要。
人生都过了二十九年了,剩下那一点也不重要。
一颗安眠药没作用,那就两颗、三颗……直到睡着为止。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命运把握在别人手里。
这是傅蔺那死去的妈教给他的道理。
傅蔺起身,拍了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神色漠然,“会有助理来联系你。”
“我....”
少年小小的声音传入傅蔺耳中,皱眉却没停留半步。既然谈判失败,少年接下来所有的话,于他都是浪费时间。
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
注意到男人没有听下去的欲、望,半个身体都快离开房间门了,沈思瑾终于鼓足勇气,用尽全部力气大喊。
“我真的可以帮助先生么?”
望进少年眼底,满片的茫然和无措,少年身影单薄的仿佛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傅蔺蹙眉,忽略掉心底那一点不自然的情绪。
“我真的有这么大的用处么?”
沈思瑾目光定格在协议上,“先生,我没什么本事....”
傅蔺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
“虽然说不来你不信,但确实会让我睡眠好一点。”傅蔺道:“我是个商人,最看重利益,对于亏本的买卖没兴趣。”
沈思瑾从小在沈家过着边缘生活,还有在沈格刻意传谣下,校园里被刻意孤立,种种经历,让少年本就敏感的情绪更加脆弱。除了勉强拿的出手的绘画,沈思瑾想不出自己会有任何能帮助别人的特长。
他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可是先生...”沈思瑾抿唇,双手不安拽着衣角,小心翼翼道:“说不定是先生的错觉呢?”
傅蔺对上沈思瑾浅色的瞳孔,或许少年自己也没发现,他的眼底多了一点期冀。
藏在西装裤下的长腿轻轻一架,傅蔺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截止到现在,二十九年人生,我暂时还不知道出错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