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鸿雁踏雪

19、义子黑蛟

　　“是又如何。”穹天喃喃道，“没想到活了几百年，还能落个出卖色相的好处，我高兴还来不及。”
　　“行了行了，你师伯猜到他已经醒了，让现在去一趟前殿。”墨青道。
　　“哥哥要去找妖女吗！？”茯苓坐在前殿外的廊下台阶下，注视穹天双目，说道：“那个妖女就在里面，但你们都不能离开，要先把你关起来不许出去。”
　　“什么意思。”
　　穹天徒然一顿，停下，茯苓却故意不答，别过头去。
　　“你不说，我自然也能知道。”穹天提腿就走。
　　“若只有你一人受伤，倒也就罢了。”茯苓顿了顿，“可能，连公主殿下也受同样的伤，她至今昏迷不醒，反倒你先醒了。”
　　茯苓追在他身后，气道：“那个妖女惹是生非，这次真正辛苦的人应该是大哥哥，他很久都没有休息去救你，要不是大哥哥你还能这么好好的？”
　　穹天：“？”
　　“别什么事都往师哥身上扯。”
　　前厅传来了缘地的声音，只听他道：“原本看在妖王面子上，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然而你带着一群部下毁掉半个长生殿，且交代是找“未婚夫”这要如何收场？”
　　琉璃受法力压制不得动弹，说道：“从头到尾我说过三次了，璃妖突然发疯我从未预料，我没吩咐过他，可你们以此滞压我未婚夫。”
　　缘地慢条斯理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找妖怪索赔去咯？”
　　“那就要问你们灵巅了，琉妖在妖族可从未出过如此怪事。”
　　听见琉璃的声音，茯苓瞬间气血上头，缘地却是已经来到他们跟前。
　　接着，缘地驱使法力，茯苓昏了过去，“若让她见了琉璃公主，免不了又要大吵起来。”
　　将茯苓安置在偏殿，缘地才道：“走罢。”
　　“去哪。”
　　“要找万问殿关于上古大陆以前的史记，”缘地道：“当然要去星宿阁。”
　　于是穹天跟着缘地，经过一夜奔波才到传说中的星宿阁，穹天简直比打了一场大战还累。
　　清晨雪停了，阳光照耀松林，两人轻车熟路寻找山腹入口。
　　缘地活络筋骨望着星宿阁，道：“司南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司南那边只说，近几天他与你关系闹得僵，不跑这一趟惹你心烦了。”穹天回答道。
　　缘地道：“他这会儿心眼子里倒是有我这个师伯乱了。”
　　“说起司南，我倒是有个问题，他身边那只青鸟究竟是什么来历。”
　　据他所知，这青鸟并无长处，想比之下灵巅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偏偏司南把他带在身边，叫人匪夷所思。
　　“别提那个绿毛怪。”“看来你与司南意见不合，就是为了这人。”
　　“连我也不清楚他的来历。”缘地叹道：“墨青喜怒无常，只有把灵力醇厚之物进献给他才能讨好他，一旦和他结契，墨青会吸噬那人的心魄，直到他变成一个呆若木鸡、没有任何神采的废人。”
　　“他与司南结契了？”穹天惊异问，“献出所有，神兽共情，荣辱共生。”
　　缘地点头道：：“不过司南真元鼎盛，任何人如何也都伤不到他分毫。”
　　“司南从小就缺一根筋，怎么就想了这么一个不成文的办法，凡是任何人都不可谋害墨青，当年为表忠心，墨青给了司南一丝魂魄，如此一部分心神会残留在司南的体内，如果有人害了司南，墨青心魄也会受损，我本想着，想不到一个性情阴狠的三毛鸟，却有这样的弱点。”
　　穹天道：“但如今看来是放屁的弱点，与司南结为神契，墨青那家伙怎么可能吃亏，把弱点变成强势，这种手段他是怎么说服司南办到的。”
　　神契需要神灵与灵兽的元神彻底融合才行，首先神灵与兽灵的灵力不能相互排斥，让神灵接纳灵兽才行，不然对双方都是折磨。
　　“指不定脑子被门夹了，墨青擅自提审你，人皇这次看在他的面子上平了，下次呢？”缘地愤愤道，“次次如此？”
　　“若放任这厮继续下去，愈发自持无恐，不知天高地厚，来日捅出更大的娄子，只怕连你们也要受连累！”
　　穹天能说什么？只得苦笑不得点头。
　　说毕，缘地取出天机镜，朝向星宿阁深处，登时天机镜散出灵光。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无数个过去闪过脑海，最终回到这一幽海中。
　　进入之前，穹天从未猜想过星宿阁是一片灵海，怨声遍布，而面前景象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幽兰灵海中央，屹立一尊神像，人面蛇身的巫祖像，左手举碧水珠，黯袖翩舞，姿态妖娆。
　　穹天顿时一个趔趄，心说还真是怕啥来啥；
　　我的太祖奶奶啊，我不会也是这么一个玩意儿吧。
　　“这是当年我按照恶英的模样刻的。”缘地道。
　　他尚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的模样，纵然从前在脑海中描绘过无数次，现在看来，与他所想相差无几，他和母亲眉眼十分相似。
　　穹天想到此处，泪水不由夺眶而出，
　　而在他走进幽海的那刹那，巫祖像旁的空地开始鬼裂，灵力飞舞，金枝玉叶泽斯疯狂往外冒，眨眼间便长出一苍天桃树。
　　“这桃木……”穹天惊道。
　　“这是你想在星宿阁看的所有。”缘地道。“再过去看看罢。”
　　他们踏入了桥中央，这一次湖面没有那些声音，湖面仍是那一片空阔的空间。
　　四面八方海域内，海面散出萤蓝的灵力，将这神镜照得如同一个世外空间；
　　只见在湖内构成纵横交错的壁画，仿佛现出无数鬼影。“这些都是什么。”穹天问。
　　“这里是你的神识之海，你听过时空灵界吗，将一生中所有东西凝结在重要的那一刻。”
　　“重要的那一刻。”穹天默念道，对眼前的事物却十分费解。
　　随后，腰间竟然散发出怨气，原来是散殃正要破封。
　　“别再说那些煽情话了。”
　　倒是忘记了隔囊有耳，一瞬间都愣住，这下麻烦大了。
　　散殃道：“你们倒不用如此紧张，鬼怪听不懂你说什么，况且我也必要之时我也隔绝了声音，不该说的话，我也会守口如瓶。”
　　“不过，我希望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穹天抬起头看向缘地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要找无极下落，不如你问他。”
　　听到名字，缘地顿了顿。
　　“你有办法找他？”散殃道。
　　见到缘地不说话，穹天道：“无极是四煞鬼王之一，我想你应该知道。”
　　缘地点头道：“无极未曾现世，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以及真身。但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修灵界近年怨灵兴盛，必定与他有关，甚至他已经注意你了。”
　　余下两人俱是一怔，散殃说道：“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慢慢找罢，总有蛛丝马迹能找到的。”缘地说道，“比起他的藏身之处，我更担心的是，以你们目前的实力，只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来人间，我早已有了准备，无极一日不除掉，我便一日难安。”散殃道：“穹天，记住，你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那当然。”穹天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不管是降伏还是铲除，我都是他的敌人。
　　“我也会尽量替你寻找，不过这段时间鬼族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说完，缘地用灵力隔绝乾坤囊，见他收好乾坤囊，缘地问：“你是什么时候遇见无极的。”
　　“打从我记事起，那年我与散殃确实不如他，在无极叛出幽冥后才被散殃取代，在那之前冥王便将他视为唯一的大将，无极更身具驾驭幽冥的力量，更能操纵恶灵。”穹天道；
　　缘地重重吁了口长气，沉吟片刻，道：“他应当是你哥哥无疑。”
　　“老头，你是怎么学的胡扯的本领。”穹天故作轻松道。
　　“巫祖坐下有一义子。”缘地说道，“那是一条黑蛟。”
　　“义子？”穹天瞬间皱眉道。
　　“这些事我日后会慢慢与你讲。”缘地云淡风轻道，“但是有一件你得知道，但凡大量妖雾鬼气聚集之地，必有一王，如今东岳，定能有两名王者，一在明处，乃是身处西域统御妖族的妖王。”
　　“另外一个则是在暗处，乃是朝会多言的暗夜，无极与暗夜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