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口威化

91、番外 卿言（2）

　　（三）
　　苻蕖再见到白何祥出现在台球馆时，已是见怪不怪。他来的太频繁，每天出现在她面前，简直就像是催命符。苻蕖算算，明天才发工资，否则她真想现在就把钱甩到他脸上！
　　白何祥不知苻蕖的想法。那天，他纯粹是无聊被朋友拉来打发时间。而自从知道苻蕖在这，他就像着了魔，每天都想来这里看看她。哪怕一句话不说，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在他身边忙来忙去，他就非常满足。
　　他都怀疑自己魔怔了，天天像个痴汉一样。其实也想和苻蕖说几句话，但每一次苻蕖都会离他那桌远远的，不给他留任何接触的机会。
　　凌晨三点，苻蕖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刚走出台球馆，却见不远处黑暗处站着一个人。她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那人越走越近。
　　“你原来下班这么晚。”白何祥走到苻蕖面前。
　　“嗯。”苻蕖不想搭理他，绕过他要走。
　　“每天都这么晚，你不怕出事吗？”
　　“习惯了。”
　　“但是你一个女人，还是不安全啊。要不我.......”
　　“白何祥！”苻蕖忍无可忍，停下脚，怒斥道。
　　白何祥却发现苻蕖发怒的样子如此可爱，而且她喊他名字的发音和别人都不一样。他中间那个字是个多音字，因母亲姓何，又想取鹤祥之意，所以取名何祥，但发音却同“鹤祥”。苻蕖喊得是第二声，白何祥听着虽别扭，但觉得她喊他名字的声音格外动听。
　　“你！”苻蕖不解，她想不通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我明天就发工资了，发完就把钱给你！”
　　“啊？”白何祥反应过来，他刚想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苻蕖就跑走了。
　　那天晚上白何祥追也没追到，不知道苻蕖怎么跑这么快。晚上他想去找苻蕖，但又害怕她误会自己真的是要钱。他坐在家里，手里拿着书，心思却在五公里外的台球馆。他唉声叹气，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白母很少见自己儿子这副模样。“许教授没收你？那会儿让你爸去.....”
　　白何祥放下书。“妈，不是这个事。”
　　白母不解。“那是为什么？保研的事不是挺顺利吗？”
　　白何祥别扭地别过脸，不让母亲观察自己的表情。“没事。”
　　“你这段时间天天这么晚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白母坐到儿子身边，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是不是你爸给你介绍的........”
　　“妈！您别问了！”白何祥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哎！”
　　无视白母的声音，白何祥走出家门。白母是中学教师，白父是H大大学教授。白何祥家境优越，从想随着父母耳濡目染，成绩好，懂事听话。他活到现在还从没什么事让他这么纠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他看着台球馆闪闪发光的灯牌，后背的汗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感到一股燥热从心底往上升。忽然间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他心间的烦躁。他浮躁的心在此刻忽然安静了下来。
　　（四）
　　苻蕖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白何祥来，她捏着手里的信封疑惑追着她要债这么久的人怎么忽然消失了？不会又是耍她吧？
　　今夜不是苻蕖负责打扫卫生，她到了下班的点儿，换了衣服准备出去。信封捏在手里，想想还是揣在了兜里。
　　她穿过台球厅，低着头往外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抬头却见是几个常来打台球的男人。苻蕖认识他们，因他们没什么正经事儿做，每天都是聚在这里插科打诨。她不想招惹这种人，索性当没听到，继续走她的路，只是脚步又加快了些。
　　“美女，走这么急干嘛！”其中一个男人朝她走来。苻蕖下意识往旁边躲，身后忽然有一股强劲的力道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大哥想请你喝两杯。”
　　“别碰我！”苻蕖下意识尖叫出声，奈何她的力气敌不过男人的。
　　“呸！以为自己什么货色！给脸不要脸！”男人朝她吐了口唾沫，口腔里难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苻蕖拼命挣脱。“你们别乱来！”
　　对方人多势众，眼看她被几个人团团包围，她紧闭双眼，觉得自己今天估计是难逃一劫。
　　“警察来啦！警察来啦！”忽然，她听到有声音传来。她下意识睁开眼，刚才紧拽着她的男人下意识松手。苻蕖瞅准机会，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拼命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大步跑了出去。
　　苻蕖跑的飞快，忽然有一双手拉住她。她惊吓过度，边挣脱边尖叫：“放开我！”
　　“是我！白何祥！”
　　苻蕖听到熟悉的声音，渐渐停止了挣扎。她看着紧握住她胳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又白皙。她感到一阵腿软，差点就要瘫倒在地，白何祥适时拉住她。“别怕别怕，没事了。”
　　苻蕖任由白何祥搀着她，把她扶到了旁边坐下。白何祥掏出纸巾，递给她。苻蕖颤抖着手接过，半天没缓过劲。
　　白何祥就耐心地在旁边陪着她，一句话不说。苻蕖缓了会儿，才像找到了自己的神智。她拿起纸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嗓音干哑地向白何祥道谢。
　　“谢谢。”
　　“对不起。”
　　苻蕖疑惑白何祥为什么给她道歉。白何祥自责地低下头。“如果我陪着你一起出来就好了。都怪我.......”
　　“跟你没有关系。”苻蕖摇摇头，“其实前一段时间我就注意到他们一伙人了。是我大意了。”
　　“不是的，我.....”
　　“对了。”苻蕖打断了白何祥的话，“你的钱。”
　　苻蕖从兜里拿出信封交给白何祥。
　　“我不是......”白何祥没接。苻蕖不等他回答，将信封硬塞到他手上，现在她已经缓得差不多，于是她站起身，黑暗中，她向白何祥展露笑容。
　　“今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