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一口威化

90、番外 卿言（1）

　　（一）
　　苻蕖出身不好，大专文凭也是读夜校拿到的。她一天打三份工，固定每天上午在市里图书馆兼职，下午去图书馆附近的面包店做零工，晚上在台球馆做服务生。
　　上午的工作清闲些，苻蕖有时忙里偷闲也能抽出时间看些书。下午的工作能解决她的温饱，一般老板会把烤的不好或者隔天没卖出去的面包送给她。而晚上的工作完全是因为赚钱多。那时，台球运动刚兴起。来打球的多为年轻人。苻蕖人聪明又懂事故，最关键的是人长得漂亮，干的时间长了，有些男生明着来打台球，暗里是为了她。苻蕖见过的人多，遇到的事也多，有时只匆匆一眼就能猜透对方的心思。
　　苻蕖与白何祥的相遇说来有些尴尬。
　　那天上午苻蕖如常在图书馆整理书籍，忽然听到同事一声惊呼。她手里刚好拿着一本百科全书，没来及想就拿着书往同事那里跑。最近图书馆里老有偷书的事情发生，馆长交代了好几回要注意来往的人。她跑到进门处，就看到同事手指着一个正在往外走的背影，嘴长得老大。她断定是偷书的人。“别跑！”她大喊了声，下意识将手里的百科全书扔了出去。正巧砸着那人的后背。
　　被砸的人打了个趔趄，差点脸朝地趴在地上，生生稳住脚跟后，一手扶住后腰，转过身，怒气冲冲等着苻蕖看。
　　苻蕖只觉得解气，找了这么多天的偷书贼可算有了样子。瞧着也是个正经人，怎么能干这种事！
　　她刚准备开口教训，没想“偷书贼”先发制人道：“你凭什么拿书砸我？！”
　　“我拿书砸你都是轻的！走，跟我去找馆长！”苻蕖二话不说就去拽男人的手，男人往后一闪。“去就去！别碰我！”
　　苻蕖捡起地上的百科全书，刚才扔出去的时候全然没顾着书，现在书这么一摔倒是散了架。她翻到后面看了眼标价，指着对男人说：“这书钱也要算到你头上！”
　　男人气急反笑，他今天就是来借个资料，竟然还碰上这么个不明是非的女人！同事这时跑到苻蕖身边。“阿蕖，你没事吧？”
　　“没事。”苻蕖对同事笑了下，“我们带他去找馆长。”说完，又冷脸看着男人说：“是个男人就别跑！”
　　男人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苻蕖说的话。倒是同事偷偷拉了拉苻蕖的衣袖。“阿蕖，好像有点误会......”
　　“嗯？！”
　　苻蕖双颊微微发红，她手不自然地交叠在胸前，努力忽视旁边灼人的视线。
　　“你不给我道歉？”男人手扶着后腰，和苻蕖双双站在图书馆门口的角落。
　　“......对不起。”苻蕖沉默了下，才开口说道。
　　搞了半天，原来男人是同事的高中同学。刚才同事觉得他面熟，但没认出来。等男人结账走人，才想起男人的名字。下意识地就惊呼了一声。谁知道碰巧被在不远处整理书籍的苻蕖听到。苻蕖想起同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做派，觉得这倒也是符合她的行为。
　　“书钱，还有我的医药费。”男人伸出空着的右手，比了个数字伸到苻蕖眼前，“什么时候给我？”
　　苻蕖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直跳。“等我发工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
　　苻蕖恼羞成怒，她微微仰头瞪了男人一眼。“七天后！”
　　“好，七天后我来图书馆找你。”男人露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标准的八齿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苻蕖正打算进去，谁知男人又拦住她。苻蕖张嘴刚想发火，男人难得认真地问道：“我刚才听小慧喊你阿蕖，你名字叫什么？”
　　“苻蕖。”
　　“芙蕖？有意思。我叫白何祥。”
　　（二）
　　苻蕖没想到再见到白何祥这么快。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苻蕖正清理台球桌，就听到身后几个男人的声音。
　　“何祥，你这腰怎么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会是.......”
　　“去你的！什么肮脏思想！”
　　“说起来，上次你爸给你介绍的那个医科女你见了没？”
　　“没去，烦！”
　　“.......”
　　苻蕖一开始还不确定，但越听越觉得熟悉。她默默地收拾完桌子，刚准备从旁边绕远离开。好巧不巧，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
　　“喂，再给我们找一个球杆！”
　　她只觉得半边身子忽地僵了，她应了一声，还是没敢回头，正准备走。谁知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球鞋。
　　“真的是你？！”头顶上的声音她只觉得亲切，她闭上眼睛冷静了三秒，倏地睁开眼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刚才我看背影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白何祥不知道苻蕖的想法，他只觉得巧。
　　“什么什么？”白何祥的朋友凑了上来。
　　“哇，何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何祥，可以啊！这台球馆公认的大美女都被拐到手里了？！”
　　“我说以前叫你都不来，赶巧是今儿有美女要介绍啊！”
　　苻蕖只觉得头大，她低下头，盼着周围的注意力快点转移。她可不想被老板扣工资！
　　谁知这时，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干嘛呢！”那只手稍一用力，就拉着她跑到了台球馆外。
　　苻蕖注意力全在那只细腻骨节分明的大手，直到那只手松开她的胳膊，她才如同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完了！上班时间擅离工作岗位，她铁定要被扣钱了！
　　苻蕖转身就要回去。那只手又迎上前，苻蕖这次却反应过来，侧身躲了一下。
　　白何祥愣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收回手，尴尬地解释：“刚才我朋友他们开玩笑。你别........”
　　“没事。我回去了。”苻蕖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她说完就急着回去。白何祥这次直接挡在了她的前面。“我话还没说完！”
　　“钱我会给你的。”苻蕖看向他。
　　黑夜中，白何祥白皙的皮肤涨得通红，但幸好苻蕖看的模糊，她本也没在意，或者说无暇顾及他的心情。
　　“你...为什么晚上还要在这打工？”白何祥停顿了下，开口问。
　　苻蕖不耐烦地回答。“挣钱。”
　　“你缺钱？”白何祥开口就知道自己犯了傻。他刚想找话搪塞过去，却看见苻蕖低下了头，他的视线落到她的鼻尖上，她鼻尖上盈盈发光的汗水往下滑落，从她粉红的唇角落下，掉落在她锁骨下方......
　　白何祥立马收回了视线，这下连耳朵也发了红。他刚想说些什么，苻蕖却狠狠推了他一下，白何祥没准备，被她推得又是一个趔趄。但这次，他却只感受到女人的手那么小，却充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