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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超市 ...


  •   玫红色衣裙的女人叉腰冷笑。“呵呵,我来找你,你猜我老公知不知道?”

      “容茂财说了,他啊!看见你的身材就没兴趣,这一年里也就你还有一点用处才跟你上床,他都想吐了!要不要听语音?”妇女专门拔高声音,激愤的尖酸刻薄。

      拿出手机随意滑到微信老公的聊天框里,故意将音频调至最大。

      “老公,那个婊子还爱吗?”

      “她还有点儿利益………不过也不怎么重要。”明明曾经甜言蜜语,软声诱哄,同样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却冷漠又理智的毫不在意。

      随机又嘿嘿的笑几声。“玩得差不多了,我都腻味儿了,那儿太松了,没有一点儿欲望。”

      “那她还想给你生孩子呢,我和孩子怎么办?嗯?”

      “老婆,玩玩而已,你的位置谁也动不了,这个月公司业绩还行,你想买什么?还是给两个孩子买几套衣服,买什么包啊!还是金链?”

      外扩的声音里四周一下子沉静,嫌恶,不屑,鄙夷,怜悯,可悲。所有目光交错全数放在这个被脱光了身体的女人上。赤裸裸的目光之下女人双手迸起青根,白霎的手指成握状紧紧抠着没有地缝的地砖。如饮血嗜肉的喊出。“容茂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几个妇女一听更得劲,压着他的中年妇女用手指掐她下巴,拔开那层层乱发。“大家看看啊!记住这个婊子的样子,可别让你们的儿子成接盘的,里里外外的说一声。”

      那张曾经画着精美妆容的脸,让暮肖神魂颠倒,哄得不知今夕为何夕的脸已经涨红得瞧不出原本面貌,粉底液眼线口红在抓挠的过程中早已花掉,一张带着鲜血红痕狼狈不堪的脸喘着粗气都带着那无法言说,低微的自尊。

      那是暮爱冬。

      向四周威胁的瞪直眼神和站在人群后的暮肖对上,瞳孔急剧收缩,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涨红的脸一寸一寸的灰白如纸,画着口红的嘴唇都能看见里面青灰的颜色。她逃避般把脸埋进瓷砖里。

      踩踏还在继续,有人在大力掐她胸踹她□□,疼痛被无限放大,暮肖的视线仿佛如影随形,如针尖锋芒般刺着她。冷漠,看戏,而又陌生的眼神。

      暮爱冬身体隐隐颤抖,长久的压制里,终于如同濒提的大坝倾泻而下。哽咽的哭出来。“是你们算计我!是你们算计我!!!”大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尖锐的响彻整层楼。

      超市底层的保安闻讯上来,几个妇女抓着她已经毫无力气的身体,像破布烂肉一把丢在玻璃扶手下,

      “呸!松散货!”容夫人冲她头发上吐了一口口水,整理昂贵的衣裙,拿着包像只战斗结束的母鸡昂首挺胸的离开。

      两名保安看着这个蓬头垢面,低头喃喃自语裸露全身的女人,脱下制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再次抬眼,那儿已经没有人,暮爱冬颤抖着手接过别人递来的水,撇开头发,慢慢喝完。“他们算计我…………他们算计我”

      拒绝保安好意相送医院,暮爱冬伸手接过好心人递过来的她的包和高跟鞋,随意翻动名牌包包,拿出几张钞票。“麻烦大叔给我带一套衣服。”

      一名保安看着她,怕她做出过激行为。一名保安拿着她的钱去买衣服。

      这个时候暮爱冬才终于大梦初醒,因为经历过有了对比,暮肖曾经种种的好在大脑深处不断被抠挖出来,六年时间宛如昨日隔梦,只需要一觉醒来暮肖还像个讨骨头的小狗拱耸的在她身边摇尾巴。

      可时间真的跨了六年,康灿都变了,早已一切物是人非。

      暮爱冬像缩头乌龟般蜷缩着身体,支起的腿掩盖住私密处,也掩盖她无声的哭泣和一声声呜咽的自言自语。“对不起,暮肖,对不起……”

      光阴似箭,若是一切都能停留在那年仲夏,那该有多好啊…………

      最美的那一刻被之后无数个日夜模糊了轮廓,变得面目全非。

      穿上裙子后再次感谢,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背影落寞又寂寥,鲜艳明媚已经消失许久,暮爱冬最终碌碌无为的融入普通人的群体。

      不知道当初爱她什么,暮肖疑惑,明明是一个贪婪而不知足的女人,当年的漂亮早已被时光模糊轮廓,只剩下穿着百褶裙青春洋溢的站在夕阳下那张普通而平凡的脸。

      不被外界沾染,她步伐灵动而通透,一步步走入虚光之中,随着时间沙流慢慢成为过往。

      暮肖从单面可视玻璃窗收回眼睛,暮程秀却望着久久不回神,童年那个嘴皮子利索的小女孩已经遥远而不可及。

      “关文娟富养她,却没有矫正她的根苗,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暮光把切好的牛排放在他面前,碟子落下摆着餐布的桌子发出低低的沉闷声响,暮程秀瞬间回过神来。

      吃完饭后出来,已经两点多,车早已等待在大润发前面的停车场上,两个人坐进去后暮肖摆摆手。“老大,公司有点儿事,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随着迈巴赫离开,暮肖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然后在一晃而过的绿化带之中消失。

      加班加点紧急做出方案又被将连国口水喷沫溅的像个孙子似,暮肖耸拉着脖子明明高大的身体却缩得看起来只有一米七几,手指捏拿着被驳回的方案,将连国一口气连珠炮弹的喷完,才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胖大海罗汉果橘红菊花茶猛地喝一口。

      “出去!”他喝口茶润润喉,随手摆了摆。

      暮肖像个孙子似的缩背弯腰走出办公室,打开门后又一瞬间挺直身体,步伐虎虎生威,身姿挺直刚硬。

      路过的员工冲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露齿一笑,怕再多就露馅了,忙不迭回副经理办公室。

      等方案通过已经是五天后,原本不带希望结果将连国满脸不悦的眯眼看着,然后渐渐放松眉头,最后带上眼镜仔细审查。

      “可以。”金口一开。

      暮肖瞬间容光焕发,眼角湿润装模作样的擦了一下。熬五个通宵,不断被毙,真是不容易,太不容易。这一刻胸腔涌上激情澎湃和终于解脱的松懈。

      呆会儿找成林那松喝几口小酒,吃几口烧烤。美滋滋从经理办公室出来,脚步生风卷起万般的愉悦心情。

      早上九点,电话在持续不断的震动,嗡鸣声被一只手给摁住,暮肖趴在床上,过十分钟才轻轻睁开眼,半眯的坐起来。

      该不会方案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暮肖大脑涌现出这句话一瞬间就激灵着清醒,手忙脚乱的四处寻找手机,终于在床底拿起。

      是暮光打来的。

      暮肖松一口气,习惯性摸一下额头,还好没有冷汗。

      “喂,老大干什么呢?”暮肖声音带着起床的沙哑磁性。

      “去之前逛街的那家奶茶店买一杯焦糖珍珠,我记得三楼还有一家面包店,买点儿面包和菠萝包,下午两点之前我要看见。”

      “哦,好的。”暮肖挂电话后撇了一眼时间。

      九点半后,浑身收拾一遍就出发,回乡后把奶茶和甜点递给暮光时才1点42分。

      “阿秀醒了吗?”暮肖指指奶茶。“还剩余温。”

      “没有,再煮一下就好了。”暮光开口。

      “袋子里有红茶木薯粉奶乳和红糖,老大你也得学会做奶茶啊!外面做的再好,添加剂也不少,办公区那一群小姑娘闲着没事就做奶茶,烧开纯牛奶放红茶,挺简单的。把奶乳和红糖融化抹在杯壁,不就是焦糖珍珠了?珍珠就上网搜搜,也挺简单的。”

      暮光举起塑料袋看一眼底部。“你还去超市了?”

      “没有,叫我们部门的小妹跑腿。”暮肖开口。“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

      暮肖呆在家里闲暇时为院子里的花草剪枝,坐在石桌上喝茶,悠闲自得的分外闲散。

      头一天回来他娘神态就不对劲,暮肖也不当真,该咋过就咋过。只是这几天总是在他面前扭扭捏捏,犹犹豫豫,想开口又不说话,搞得他也心烦。

      在万铃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偷瞄里,暮肖一撇眼睛抓住她娘飘忽不定移开的双眸。“娘!你这几天脑子都在想什么?老是看我,我又没出事儿,你是干嘛呢?”

      万铃看着儿子张口又闭上几次,最终在暮肖已经不耐烦,隐隐有发怒的脸色像才细如蚊蝇的开口。“小肖啊!你和……那个……阿花是真的吗?”

      暮肖听得断断续续又连忙做出止住的手势。“大点儿声,听不清。”

      “你和阿花是不是那种关系?”万铃声音还是细小,但暮光已经捕捉进耳。“你怎么知道的?”

      暮肖转过身锁紧眉头,喝了一口滇红又狐疑转身。“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

      万铃呐呐的说。“阿花回来了,村里人都知道的。”

      暮肖顿一下又转身,万铃看不见儿子脸上的情绪,只隐隐约约察觉到他身上聚拢的阴霾。

      不等暮肖怎么想,第二天一大早他在浇花,暮爱冬就主动的上门来。

      那是冬天最好的一天,万里无云,灿烂天空在八点洒下金光,风中带寒气,吹拂着院子里争奇斗艳的鲜花,野红玫瑰顺着院子围墙攀爬而出,九里香随风散发香气,在花香满盈的院子里,花朵繁杂如彩虹缤纷。

      院子门被轻声敲响,还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

      栀子花香气突破院子花香的屏障口来势汹汹的闯进来,暮肖握着蓝色水壶嘴里叼着一根烟回头。

      金色的大波浪卷发被阳光洒下亮晶晶的光芒,柔软的发丝随风摇曳,斑斓的在白昼的光影中模糊了清晰明了的轮廓,精致的妆容如同芭比娃娃,身上暗红色的连衣裙随着风鼓起大浪,高挑丰溢的身材前凸后翘,眼里如茫茫星野点亮璀璨。“阿肖,好久不见。”

      瞬间一下子将时间拉回砖厂初见时。

      暮肖回神,栀子花香水就已经蔓延到身边,暮爱冬也脚步轻盈的来到他旁边,伏身嗅开到荼靡的九里香。“好香啊!”抬头。“阿秀和光哥是不是回来了?”

      暮肖悄无声息的挪了一个脚步,距离稍远后,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默不作声的。

      暮爱冬直起腰,伸手撩起几根拂扬的发至耳后。“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不要脸的来找我干什么?字在大脑浮现,他又委婉的转了个说辞。“还来找我干什么?”

      暮爱冬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我不想记,实在是你给的太深刻。”暮肖随手将水壶放在石桌上。“以前的事是你捅进村子里的?”

      “应该是我娘。”暮爱冬语气稍带歉意和羞涩。“我回去说说他。”

      一个快30多岁的女人又不是十来岁的年轻姑娘,眼角都长法令纹还在装模作样。暮肖深知她的秉性,若不是她主动说出来,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目的性,关文娟又怎么会八卦到全村都知道?

      “你不是说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暮肖不知名的哼笑,像是在感慨。

      “因为我想结婚就说。”暮爱冬伸手想将那朵生的特别高,又异常璀璨的野玫瑰花摘下来。

      “你别碰!”暮肖立刻出声止喝。

      他是一句也不想听暮爱冬的鬼话,这样的一个人花钱大手大脚,什么都不干,结婚存款只剩一万,挥霍的一干二净,谁会相信她的满嘴谎话?

      暮雨村家家户户都栽种玫瑰花,品种繁多杂乱,攀爬上土泥墙和黄泥瓦屋的数不胜数,迎着微风五颜六色的曳摆。每一家的品种都不一样,都被养得肥叶深绿,开得异常漂亮。

      玫瑰花是在仲夏阳光透过云层,空气焗热难耐,是所有人聚集在村口的那片大地,是暮光逆光站在人群前命令种下,是他心尖肝的信息素。

      是暮雨村不成体统的存在。

      暮爱冬收回伸出去的手指,微垂眼又抬头笑。“你还记得以前我喜欢艇仔粥,你每天都做给我吃。阿肖我真的很想念!”

      暮爱冬扭捏的青涩中透露着成熟的丰满和压抑不住的少妇风韵,向他走来扭腰跨臀。“我们以前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暮肖你还愿意和我再次重新一次吗?”暮爱冬身体上的栀子花香迎面扑来。

      暮肖简直被气的冷笑,他是明白为什么村里有流言蜚语,原来是被人踹掉,想吃回头草。他挑剔的眼神,露骨的打量。“容茂财已经腻了?”

      “我就这么掉价?要一个被别人玩透的货色?”暮肖开口冷声,把她巩固得异常脆弱,透明的氛围给无情打破,只听幻想之中的玻璃罩裂痕咔啦咔啦的声,噼里啪啦碎成一地。

      两人之中凝固着流转不动的空气,寒冷的冬季让暮爱冬猛然深吸一口冷气,单薄的身体终于感知到冬天的寒冷,撩起裙摆的冽风刮过露出的肌肤。

      眼神一瞥,万铃坐在灶台前,火炉燃烧着,正在烧开水。

      暮爱冬手指痉挛的抽动,深吸一口气,寒气侵入五脏六腑,冷的她打了个颤栗。“阿肖,我那时候还不懂,被人骗了,我和他只有三次,后来也是生气你才一时赌气离开,你没来找我我就认命了!我知道我伤害你,但是想和你结婚是真的,这个从来没有骗你,说了在砖厂有银行卡没骗你,里面还有二十万。你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拿过来给你。”

      “我那个时候还伤害阿秀,我知道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会和阿秀道歉的,那时候我也年轻!我很嫉妒他被所有人包围着,我只是被你们忽视太久所以不甘心,我会想尽办法让他原谅,阿肖我们也不年轻了,没有时间蹉跎,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暮爱冬眼角泪水满眶,我见犹怜的声泪俱下,泪珠从眼眶滴落,让人看了就激起怜香惜玉的保护心。

      “你别脏了他的眼睛。”暮肖跨着两条大腿坐在石墩上,意味深长的谑笑一声,像是被她的厚脸皮搞得发笑,又想到大庭广众剥衣服叫小三还能倔强的抬头瞪人,也就不觉奇怪。笑声不入胸腔,只是象征性意味的笑两声,望她如同糟糠,冷冷扯下她的遮羞布。

      “你拿走客源置我们于死地时笑的多开心。富贵酒店里你的开房记录三分钟都浏览不完,要是有20万你怎么不回砖厂?像你这种婊子会不要20万?钱是容茂财给的□□费吧。”暮肖啧一声。“看来是真的腻歪了,五年才20万,我随便一个手表都不是这个价。”

      暮爱冬忍不住上下抽泣,眼泪滑过上了粉的脸颊,应该是上好的化妆品脸都不花,只衬托得她楚楚动人。

      “我就是年轻犯错,你为什么不原谅我。”

      暮肖不听废话,转过身喝茶。

      “暮肖我那时候不懂事,以为漂亮人人爱,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不会被人责骂,所以得意忘形,容茂财带我去南康随意的买东西,我…我…就是被外面的世界迷晕眼。”暮爱冬抽抽噎噎开口。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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