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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十指相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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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气道:“凭什么?”
雷阳收紧胳膊低声道:“我的。”
顾安冷嗤:“什么你的?”
“顾安是我的,顾遇之是我的,都是我的。”
声音低沉磁性,带着酒气,醺得顾安耳朵脖颈通红。
顾安冷问:“小倌儿,不赎了?”
雷阳头埋顾安颈项蹭了蹭,短发茬蹭得顾安发痒,口里呢哝道:“钱不够,找你借钱。”
顾安气得直颤,眼眶儿通红,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却被雷阳用力拉回,二人跌躺榻上。
雷阳抱紧顾安,埋首顾安怀里,低眉顺眼道:“我怕,阿弟会不会和他一样,流落风尘?他长得眉清目秀,瘦瘦小小的,像母亲。”
顾安推他的手一顿,叹了口气,以手掩面,低声叹道:“冤家!走,我和你去赎他。”
雷阳起身,大狗儿似的黏着顾安,二人去寻了老爹,赎了人。
亏小孩儿骨头硬,老爹正拿他不耐,也正准备转手,故价钱并非十分高,二人凑了身上玉佩等物儿,正够。
又听小孩儿道,家中人口俱无,只剩他孤鬼儿一个,雷阳写了封信叫他去南省东县找倚桥边儿小酒馆儿老板林老板。
小孩儿感激涕零,下船离开。
他二人也下船离开。
夜风醺然,月色迷人。
雷阳紧跟顾安身后,手也不安稳,一会儿撩个头发,一会儿摸个肩膀,一会儿又揽腰而行。
顾安被闹得没法,伸手牵住雷阳的手,十指相扣,雷阳才老实。
一辆小马车慢慢儿跟在二人后头。
顾二却牵着雷阳的手,在月色下缓缓走着。
衣袍遮挡下,顾安指尖轻挠雷阳手心,雷阳手心出汗。
顾安却借这汗,在雷阳掌心滑蹭起来。
顾安柔嫩微凉的指尖从他粗粝指尖轻轻滑下,指甲轻刮他指腹,插进指缝里,延指缝缓缓□□,两只手如胶似漆厮磨,雷阳掌心汗如雨下,恍惚间,似都能听到指缝间的粘腻水声。
一声低哼忍在喉咙里,原是顾安两指并拢,打圈儿轻揉他手指,直揉得他脚下虚浮绵软,心火上燥。
偏顾安拇指指甲扣弄他掌心厚茧,其余四指插进他指缝里,来来回回,轻蹭慢挠,后又滑至掌心,轻挠掌心粗粝沟壑,更甚者,指甲轻扣,扣一扣,抚一抚。
一番动作下来,直叫雷阳头皮发麻,短发茬上密密麻麻一层汗。
顾安瞧见,拉他进了暗巷,伸出手来,拇指搭他额上,一滴一滴抹了去。
抹罢,拇指放唇边,伸出红艳艳的舌头来,轻轻一舔。
眼尾发红。
眸里脉脉水光,含情流转。
雷阳呼吸陡然沉重起来,头搭在顾安肩上,哑着嗓子道:“你别激我。”
顾安轻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如何激你了,嗯?”
雷阳一把揽住顾安肩膀,将他反转摁在墙上,低头。
两唇相贴。
仅此而已。
雷阳却心跳如雷,不过半瞬,却恍惚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憋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却是顾安伸出舌头来,在雷阳唇上一舔,雷阳猛然惊醒,酒也醒透,眸光清明,不禁后退半步,怔怔喘着粗气。
顾安拇指抹过唇瓣,冷冷嗤笑道:“胆儿小的怂货!”
雷阳面红耳赤,亏得面黑天又黑,瞧不太清,顾安心情又差了起来,冷哼一声,甩袖出了暗巷,上车走了。
徒留雷阳,依旧在暗巷里发怔。
不知过了多久,扫墨找了来,笑道:“原雷壮士果真在这儿,快走吧,咱们爷在前面正等您呢。”
说着催促雷阳快走。
雷阳恍恍惚惚只知跟着他走,又恍恍惚惚上了车。
车里,顾安薄唇紧抿,冷冷瞧他,嘲讽十足,眼底却隐含怨哀。
雷阳心揪起,撇过头去,强忍揽人入怀的冲动。
顾安冷冽目光从上至下打量他,忽轻笑一声,施施然道:“过来。”
唤小狗儿似的。
雷阳过去坐下。
顾安这才舒心些,窝雷阳怀里,双手抓着他的粗粝大手,捏揉把玩着。
雷阳乖乖当个靠背。
到了客栈,二人下了车。
雷阳衣袍下的手却一直被顾安牵着。
雷阳欲回房,却被顾安一把拉进自己房里。
扫墨忙领着房里铺床收拾的小厮们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顾安抱住雷阳,伏他胸膛,静听雷阳咚咚咚,如鼓雷急响的心跳声。
心跳好快。
雷阳仰头,手脚无措。
顾安伸手将雷阳手放自己腰上,滚烫手心烫得顾安低低呻吟一声。
雷阳听在耳里,似点燃了火引子。
火辣辣手掌收紧顾安的腰,喘着粗气,强忍耐,压制欲望,手脚却并不乱动。
火热体温传到顾安身上,点燃顾安心里的火,见他如此,不由牵住他的手放自个儿腰带暗扣上,一面侧脸捉住雷阳唇,引他水乳交融。
雷阳一时沉迷唇舌纠缠的柔软香甜,意乱情迷,无法自拔。
直吻得二人身上出了一身汗。
口里尝到咸味。
雷阳却骤然分开。
似要与顾安融为一体般,将他紧紧勒在怀里,一面闭了闭充斥欲望的猩红的眼,缓缓平复呼吸。
顾安睁开眼,喘息不定,眸里深重欲色与茫然杂糅。
见雷阳不动,茫然问:“怎了?”
怎停了?
雷阳青筋暴起控制手的力度,以防伤了顾安,强逼自己缓缓松开。
听顾安问,哑着嗓子道:“夜深,该睡了。”
顾安勾唇笑得魅惑:“是呀,夜深,该睡了。”
转而忽然冷了脸:“滚出去!”
说着一把推开雷阳。
雷阳怔愣半息,眉眼耸拉,转身。
顾安硬生生气笑了,一把拉开他:“回来!”
“帮我沐浴更衣!”
雷阳出门叫了水,目不斜视帮顾安沐浴更衣。
刚要出门,被顾安叫住。
呆愣愣站在屋里,见顾安叫扫墨着人又抬了桶水。
“过来,不是嫌那儿味道熏人的?”
雷阳乖乖走过去。
顾安伸手,落到他腰间,解开腰带,欲将他身上的衣裳脱掉。
雷阳忙要伸手阻止,顾安抬眼,眼尾犀利:你敢!
雷阳立放下手,乖乖站着。
垂眉搭眼,甚至微弯了弯腰,方便顾安解他衣襟上的扣子。
顾安将他脱了个精光。
雷阳局促不安站着。
那指甲沿他的背轻轻下滑,刮到腰间,转到前面,轻挠他腹部肌肉,又缓缓向上,落在那贲张胸肌上,集中一点,刮蹭,轻弹。
大玉米棒子朝天竖起,喘息深重压抑起来,手臂上青筋爆起,雷阳正忍得难耐。
顾安却停了手,轻哼一声,把雷阳往水桶那儿轻推了推:“进去。”
雷阳被折磨得浑身暴汗,进了桶里,顾安拿帕子擦了两下,不知怎的,忽又甩了帕子,溅雷阳一脸的水:“自个儿洗!”
雷阳乖乖自己擦洗,洗完穿上衣服,又听床里传来声音:“过来,给我打扇。”
雷阳乖乖坐床边,放下帘子,给顾安打扇。
顾安迷迷瞪瞪趴他身上睡去。
照旧半夜被人踹下床去,雷阳掩上帘子,出门,回到自个儿屋里眯了会儿。
次日,雷阳只觉脖颈处发痒,睁眼,却见顾安正叼这他的脖子轻咬,见他醒了,也不起身,趴他身上,侧耳吐气如兰:“昨儿夜,怎走了?”
雷阳默默无语。
顾安也不在意,真和这闷呆子生气,早把自个儿气死。
起身半坐他身上,挑唇笑道:“哥哥一大早的很是精神嘛!”
雷阳脸火辣辣的,转朝里侧。
顾安轻哼一声,下床。
不知有意无意,手却轻轻拂过。
雷阳拥被坐了半晌才起床。
用饭时,顾安坐对面一劲儿盯着他,似要把他脸盯出火来,忽道:“叫声遇之听听。”
雷阳垂眸不语。
顾安忽罢筷离席。
“扫墨,备马!画舫喝酒去!”
黎明方回。
雷阳守着青灯,枯等一夜。
又次日,许老板传信来,约船舫上玩儿。
二人同行。
许老板一见二人境况,便揶揄道:“顾老弟,我说的不错吧!”
顾安轻笑一声:“哥哥好眼力!”
雷阳面色不动,拳头却捏紧了。
顾安的哥哥,对着谁都叫么?
他呆却不傻,顾安前夜开始就跟逗狗儿似的逗他,虽说自知活该,却闷闷的不爽快,心口堵得慌。
昨日更一夜未归,回来一身脂粉味儿,飘出十里去,用了饭洗漱了,睡了半日才起。
他却只能闭嘴。
许老板笑道:“弟弟,今夜留哥哥这儿,你多少货,哥哥收多少货,如何?”
顾安替顾老板斟了杯酒:“哥哥自贬了不是,想哥哥慧眼识炬,是懂我那批货的价值,弟弟若留了,众人瞧见,反以为哥哥连识货的眼力劲儿都没了,以后难免小瞧了哥哥去。”
许老板笑得明朗。
一时二人谈罢,许老板拉着顾安的手,再三叮嘱,以后空了只管来找他,有事儿没事儿想着他点儿,常来信。
顾安笑着应允。
雷阳只想砍了那手。
心火越烧越望,心胸鼓胀得厉害,抬头见顾安挑眉欲笑不笑瞧他,眼神犀利,似穿透他灵魂深处,瞧见他隐藏的丑陋心思,不禁又漏气一般,泄了下去。
众人接着往南走。
后面儿一路,雷阳常被顾安拘在马车里,叫读书予他听。雷阳能识几个字儿,偏顾安说,只爱雷阳那雄浑厚重的声音,一定叫他读,雷阳无法,磕磕绊绊读着,幸而有时顾安听得开心,也教他些。
驿站休整时,雷阳便练练字,顺道儿写些沿途见闻,寄予礼王爷。
而顾安到一地儿就去搜寻本地独有的酒酿,喝一喝,品一品。雨大难行时,就自个儿一人关在屋里,琢磨研制各色酒酿。
这时,他是不大搭理雷阳的。
二人各有各的事儿,倒是难得的和睦静谧。
这日,雷阳收到的信里,竟夹带了一封送边沿将军的信来,雷阳收了。
给他的信里却道,今上打定主意整顿水军,打通航路,故雷阳要找人,需去南方大营,只无需急躁,那起子人刚走没几日。
雷阳心里算着时候,概他到边沿后还需等几日,心下便也安稳下来。
等八月到了边沿,雷阳的字儿已像样儿,腹里更多了几本书来。
恰巧,这日刚进沿城,迎头碰上一桩喜事,男方正抬着聘礼下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