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来客》芊稷

18、第十八章

　　把丁思言和另两个市投促局工作人员请进包间，赵嘉许让服务员拿来平板电脑点餐，心里记挂着一身狼狈的方淮，和丁思言说出去一下，慌忙起身。

　　寻了一圈没见方淮，在收银台找到姚新夏，“刚才怎么回事？”

　　姚新夏把经过简单说一遍。

　　“人呢？”赵嘉许听的心头火起，让她在家里休息又乱跑，人又笨，发生冲突永远都是自己受伤。

　　“我让小李带她去休息室换衣服，放心，许哥，没大碍，就是衣服弄脏了。”姚新夏见赵嘉许神色不好，以为他担心影响生意。

　　“她换完衣服下来，找个人送她们回去，地址我发你微信上。”

　　“好，许哥，她谁啊？”姚新夏一个激灵，充满关切。

　　“别问那么多，我还有事，送到了给我说一声。”说着转身离开，走两步又回头，“包间里的让他们先烤，别烤太干，也别太辣。”

　　“收到，许哥，你忙你的，保证完成任务！”

　　姚新夏猜测着倒霉美女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是老板女朋友？

　　这样想着，有点不放心，决定去休息室看一眼。

　　简单冲洗和擦拭后，方淮换了一身服务员的制服，前拱后翘还挺好看，宁沅拉着方淮，啧啧称赞，“方淮，你真是太适合穿制服了。”

　　不理会宁沅的话，一身污糟的方淮心情糟透。

　　每次窘迫狼狈都会遇到赵嘉许，他刚才几步之遥的距离站着，明明看到她，却不过来，径直带着三个人就楼上走了。

　　他旁边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下午不告诉她，是和女人吃饭。

　　联想起他说过，一个月为限，她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他就不再等。

　　“回去吧。”方淮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团成一团拿在手里，胸口憋得难受。

　　宁沅不敢再多话，陪她走出休息室。

　　姚新夏站在门口，笑容和善，“两位美女，今天实在抱歉，下次来免单。”

　　“谢谢。”宁沅轻声回答，眼前的人让她想起记忆里某个身影。

　　“老板让送你们回去。”

　　姚新夏走在前面半步距离，不时回头打量半垂脑袋的方淮。

　　“老板是谁？”宁沅疑惑。

　　方淮也一脸疑问地看向姚新夏。

　　“许哥啊，许哥是股东之一，还是大股。”姚新夏也懵，难道猜错，不是女朋友？

　　“那就走吧。”

　　方淮对于赵嘉许是不是老板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想赶紧回家。

　　见方淮面无表情，姚新夏也不再多话。

　　回到包间，赵嘉许见桌上已有几份菜，三个客人都端端坐着，低声聊天，没有动作，他赶忙招呼动筷。

　　先问丁思言果汁还是豆奶，又问两位男士喝啤酒还是白酒。

　　丁思言大部分时间听聊，小口吃烧烤，这家烧烤连锁在涼江名气很大，没有短视频推送时就口口相传。

　　上点岁数的男人，喝两口小酒话就多，两个政府工作人员从海内外局势吹到孩子升学择校，从夫妻关系吹到八卦绯闻。

　　赵嘉许大部分时间也是听，只遇到需要说话的时候，随意承两句，让喜欢说的人多说也是饭局的应对方式之一。

　　一个发际线有后退迹象的男士端起酒杯小酌，目光落在丁思言身上，“小丁，赵总可是我们涼江出了名的青年才俊，这个烧烤城就是他开的。”

　　“童主任夸张了，李总才是老板，我只是打工。”赵嘉许端起酒杯，和童主任的杯底碰碰，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热流从口腔到喉咙，滑入胃里。

　　“赵总谦虚，我媳妇最喜欢你家烧烤，我们带孩子都是来你家吃，其他都不去。”另一个眼镜男附和着，端起酒杯。

　　“替李总谢谢各位领导捧场！”赵嘉许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干而净。

　　眼镜男要倒酒，赵嘉许先一步拿起酒瓶，说着“我来”，给童主任和眼镜男都满上，又给自己添上。

　　“小丁，我们赵总还没有女朋友，怎么样，考虑一下。”已婚的人，无论男女，吃多喝多就喜欢点鸳鸯谱。

　　“童主任看看菜单，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

　　赵嘉许岔开话题，把平板电脑递了过去，也不忘关心一旁久不说话，闷头吃东西的丁思言。

　　“丁助理，喜欢什么？”

　　丁思言抿嘴摇头，“桌上的我都喜欢，赵总不用客气。”

　　赵嘉许也不勉强，让服务员拿一瓶矿泉水，再倒一壶热水，一冷一热两种水，并没有什么特别，却让丁思言很舒服，恰到好处的关注，不殷勤，但也让人觉察出关照。

　　自那天拜访以后，这周又见过赵嘉许几次，微信上也简单聊过几句和项目有关的事情，丁思言和赵嘉晴发了微信又打了电话，知道她研究生毕业又考过司考，现在在北京当律师。

　　丁思言对赵嘉许有点点的好奇，以他的条件，在这个圈子不大的城市，应该早就结婚生子，听童主任说他没女朋友时，丁思言心里咯噔一下，略微吃惊。

　　见赵嘉许又是热水，又是矿泉水，童主任会错意，心思又绕回当个月老上，“小丁，听说你也是单身？”

　　童主任眼白充血，目光在丁思言和赵嘉许身上来回拉扯，“我看你们两挺般配，一个在体制，一个挣大钱，外形也登对，是不是，王波？”

　　眼镜王波赶紧附和领导的话，“般配，很般配。”

　　丁思言不讨厌赵嘉许，却很不喜欢这样没分寸的拉郎配，她只是笑，不搭话。

　　“谢谢童主任的关心，我敬你一杯，王助理一起，我们走一个。”赵嘉许举起酒杯，三人饮完，他把话引到最近市里的招商工作上，成功扯开话题。

　　丁思言夹着眼面前的菌子，余光打量赵嘉许，头发，领口，干干净净，裤子平整，坐姿板正，话不多，也不油腻，肤色健康，手臂结实肌肉分明，手掌很大手指很长，指甲剪的整整齐齐。

　　记忆中，他背上除了书包，还有个网兜兜着篮球，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他有时会来接妹妹放学，见赵嘉晴和丁思言并排走着说话，也不插嘴，静静走在她们后面一点，或者前面一点。

　　赵嘉许中途掏出手机扫过一眼，方淮并没有给他发消息，到是姚新夏在人送到后给他发了四个字，任务完成。

　　这样晚饭过后的第二场第三场对赵嘉许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在社会上讨生活，不可避免的招待应酬，好在他身体好，又不乱来，没有色的亏空，适量的酒身体也能承受。

　　童主任整个人红彤彤，王波不断的扶眼镜，丁思言开始打哈欠，赵嘉许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电话唤来昊子，让他把投促局的三个人先送回家，最后再送他。

　　赵嘉许回到家时一片黑暗，但心里有种安稳的感觉。

　　他在客厅里坐了两分钟，很想看看客房里的人到底伤到没有，又想起她朋友在，他起身回了卧室。

　　睡梦中的方淮突然惊醒，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却再也睡不着，手机显示0点，旁边的宁沅呼吸均匀，睡的很沉。

　　辗转反侧中，依稀听到门响，她身体绷的很直，想出去看他一眼，又对他刚才的漠视感到委屈。
　　努力闭眼睡觉，心里却像猫爪一样难受，终于，她掀开被子下床。

　　赵嘉许洗完澡走出浴室，和从客房里出来的方淮撞个正着。

　　“怎么还没睡？”

　　他走过去拖起她的手，把她牵到客厅，打开顶灯，光线刺眼，方淮眼睛有点不适应，用手挡着光亮。

　　赵嘉许拉过她的手臂，翻来覆去检查，“没烫到吧？”

　　她抽回手，摇摇头，盯着他，抿嘴。

　　“谁又惹方团团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她扭头不看他。

　　“女的是投促局分管度假村项目的对接人，两个男的是办公室的，只有我一个人，不好过来，有没有弄伤？”

　　他又去拉她的裤脚，想检查有没有伤，被方淮挪开。

　　“没伤到。”

　　“你下次想吃打电话给我，那里是我开的，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烤，你不用自己去，弄的一身油烟。”

　　方淮闻到淡淡酒味，混合着薄荷牙膏的味道。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有蜂蜜吗？我给你冲点蜂蜜水。”方淮在茶几上下翻找，被赵嘉许拽回沙发坐下。

　　“不用，我没喝多少。”

　　方淮穿着小吊带，刚才急着起身也没披件外衣，身体一起一落，小吊带下面没穿内衣的白肉，晃来晃去。

　　赵嘉许移开目光。

　　“去睡吧，明天再说。”

　　偏偏方淮脑子迟钝，没有意识自己这个样子多诱人，拉着他的衣角不让走。

　　赵嘉许确实没大醉，意识很清醒，可并不是一点醉意没有，微醺下的意志被眼前的春色撞出一丝裂缝。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拉到身前，几乎贴着胸口，他注视她的眼睛。

　　“方团团，还要让我等多久？”
　　他说的很轻，表情严肃，瞳色深黑。

　　没等她回答，他狠狠亲了上去，亲着，吸着，先是上唇，再是下唇，最后伸出舌头探入口中，她缩他进，她躲他追，没有什么经验可言，一切都是身体本能反应。

　　上次那个吻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

　　被他搅的招架不住的方淮，推不动，又躲不开，直到他松口，她终得喘息，她舔了一下湿漉漉的嘴，羞的不知脸往哪里放，顺势靠他肩头。

　　柔软汹涌的部分贴上他的胸膛，酒精催发渴望，他抱起她，快步走进卧室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