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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你再胡吣! ...


  •   “出来了么?可出来了么?”

      简宁一把抹过额上的汗,伸长了脖子。等着门口传信的暗卫。

      “头儿!出来了!“下属一阵风似的将刚刚誊抄好的遴选题目传了过来。夏言自书案前抬起头。

      “你这会儿急慌慌的,又要这题目干什么?结果再有半日工夫便出来了,你这会儿这么急着做甚?”

      说归说,也还是搁了笔,踱不到简宁跟前,够着头跟他一块儿看刚刚打开的遴选题目。

      别看这个,先放后面。夏妍极有经验的指点他看后面的策论。

      宣纸一翻,简宁侧目看过,随即睁大了眼:“这……这……!”

      夏言也面色难看。。

      简宁忍不住喃喃的道:“今年这题目出的当真是……”

      直白无比。

      洁白的宣纸之上赫然写到,朕有两问,大魏建朝三百余年,向来择贤而立,朕有三子,何人最贤?

      有御史官员上奏,麒麟卫终有一日成臣祸国之本,扰乱朝纲之嫌,朕当何如。

      简宁不由得喃喃道:“天爷,这要怎么答!”

      夏言脸色亦是难看,扯过那张纸看了又看,颓然坐在圈上,叹息道:“你是武将晋职,不晓得其中利害,若是没选上倒不算什么,若是因此而遭了圣恶,才是大事!”

      他指着上面寥寥数字,苦笑道:“你说,若是你来答,今上有三字,何人最贤?横竖就咱俩,百无禁忌。”

      简宁噎了半晌,挠了挠头:“这贤不贤的,怎么个判法呢?论理,三皇子是嫡,可年岁还小,能看出什么来?大皇子居长,但向来深居简出,二皇子倒是早早的在礼部办差,也无差错.....”

      夏言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额头,运气了半天,到底忍下去了:“你当真是——”

      简宁一脸迷茫,他这会儿又气什么?不是他让自己说的么?

      “陛下年富力强,正当盛年,再说了,后宫以后会不会有皇子降生也难说,那里现在便落子了?榆木脑袋!”夏言毫不客气道:“这题无论怎么答,都是不恭,因为陛下根本没打算立储君!”

      “那你还让我分析什么贤不贤的。”简宁恍然大悟。

      “那吴忧这回难了,他说话比我还不顾忌,万一再说什么嫡长——”简宁如坐针毡,心里跟有只小猫挠似的,忍不住叫了人吩咐:“去问问,那边名次出来了没,若有卷子,誊抄一份送来。”

      暗卫领命去了,夏言忍不住道:“你这么着急忙慌做什么,名次待到陛下定过当场就出来了,等公子回来直接问公子就好,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不是坐不住么,”简宁看他脸色亦是不好,忍不住道:“还说我呢,你方才那脸色,你自己照了铜镜看看。”
      “是么?”夏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我竟没察觉。我只是太过心惊。”

      他叹了口气:“你难道看不出来,陛下这第二问,于我们麒麟卫才是诛心之问。”

      “麒麟卫在本朝得以发展鼎盛,这些年,无论是朝堂上下都有反对之声。这中间少不了有心人推波助澜。你甚少关注这些,只知道埋头效命,大约不知道,咱们这般辉煌的时候,也就是在本朝。”他对上简宁有些震惊的眼神,轻叹:“麒麟卫在先帝手中时,你我的位子,断无如今权柄,不过是好看的花架子。底蕴虽在,也禁不住劣币逐良。京中权贵如云,为自家的小子某上这样一个位置,图个体面好看,先帝也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若不是当年京城乱起,麒麟卫中有一干老人凝结成势,孤注一掷找到还是勤王遗孤的陛下,宣誓效忠,成为陛下手中底牌,后来又屡立奇功,断然不会有麒麟卫今日之盛。也是陛下少年掌权,又有前首领,也就是咱们卫主的父亲重新立了规矩,才将麒麟卫的选拔拉回正路来,不然,仅凭你我出身,别说晋升到如今的位置,怕是根本不够资格进其中门槛。亦或是,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暗卫。而我,仅凭一支笔杆,又如何熬到麒麟卫中的文职之首。”

      这是大实话,简宁不由默然。夏言出身寻常,少年之时父死母丧,靠叔母接济度日,数十年寒窗,终得见天日。他自己是农家子弟,灾祸一来,便成了流民,一大家子就剩了他一人。当时的暗主见他根骨不错,将他扔进营中,他一路厮杀至今,方有今日。

      可大多是时候,不是你有实力,便能理所当然的拥有与之对应的一切。他没有天真到,连这一点都看不清。

      所以,他忠于公子。这也是麒麟卫上下一心,敬服公子的理由。

      简宁突然觉得舌燥咽干:“陛下会不会——”

      “不会。”简宁肯定道:“陛下断然不会疑了公子。我只是担心会有人作耗,污蔑我麒麟卫声誉。”

      简宁方松了口气来。

      才有心端起茶盏往口里松,一羽飞鸽翩然而至,夏言只见了个残影,在抬眼简宁已经在几步之外拆着纸筒,大喇喇的招呼他:“快来看!”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是跟上去了。

      崇德殿的棋局早已经另起,正厮杀的难舍难分,呈焦灼之势。红鹭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抱着剑行守卫之责。
      旁边的内侍官稳稳的托着放着试卷的托盘。红鹭瞟了一眼棋局,终于忍不住将眼神偷偷溜了过去。

      只见那洁白的宣纸之上,字迹颇为清隽,比字迹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大片的留白。

      居然这份?那小子果然够胆!

      红鹭目光露出赞赏来。

      上面白纸黑字,跃然入目。

      “ 陛下下问,臣自答之。

      其问一,陛下意之所指,臣剑锋所向。凡陛下所命,莫敢不从。

      其问二,剑有双刃,刀有双峰。利害与否,不在刀剑,在掌剑之人。若得国朝盛世如许,刑律牢狱形同虚设,何妨刀剑入鞘,悬静蒙尘?”

      “不是,这是个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有些看不懂呢?”

      麒麟卫所书房中,简宁倒腾那薄薄的一片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写这么少,能被圈红么?”

      “这样才最好!”夏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默默咂摸这几句话,忍不住问:“真是吴忧写的?”

      简宁瞪着他看了半晌:“咱们麒麟卫在你眼里何时这么不顶事了?”这都能抄错,也不用公子罚了,他自己去搓几根绳子带着手下去自挂东南枝好了,正好小时候替村里的大户放牛,搓绳节的手艺没落下。

      “我是不敢相信,那孩子平时见谁都笑呵呵的,原本以为是个面团子,却没想到这样有胆气。”他指着上面一行字道:“瞧瞧,三言两语,不占一点嫌。”

      “可他也没说虽最适合储君啊?”

      简宁不解。

      “呆子!”夏言忍不住道:“这不说的明明白白,陛下立谁就是谁!”

      简宁楞了半晌,咂摸了一会。

      “好像是这个理?”

      “废话!”夏言眼角直抽:“本该如此。麒麟卫是陛下亲卫,立场不同。朝臣可言天子事,麒麟卫是天子近卫,若有偏好,陛下还睡的安稳么?”

      还不忘明晃晃的表了忠心,后生可畏啊。

      “那后面那些呢?”简宁迫不及待的问。

      夏言忍不住目露激赏:“他很聪明,也很大胆。麒麟卫本就是天子利刃,用,怎么用,都是看陛下的意思。便是撤了麒麟卫,自然也当从命。不过,他把问题抛给陛下了。”

      简宁忍不住抚额:“不是,这怎么能说裁撤......”

      “前提是海清河晏,牢狱空空,再无不法之人,不平之事。当真是呆子!”夏言觉的自己半年的耐性都皆尽于此。看来还是自己的养气功夫不到家:“你说,有太平时候么?南疆的叛党,北陌的战事,前些日子贪腐的事情还没结呢,大理寺忙的焦头烂额恨不得求了公子别再往里面送人——怎么可能?人心贪欲,岂可尽消?”

      所以他把问题抛给了陛下。只要麒麟卫还有用,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平时当真是小看吴忧了。

      “那照你这么说,这场遴选,吴忧算是过了?”简宁忍不住问。

      “八九不离十。”夏言见简宁转身便走,用完便扔也没有这么便宜的,登时喝到:“干什么去!”

      “打酒买肉啊。”简宁理所当然道:“算替他贺一贺。老孙家卤煮这个点正好开锅,牛蹄筋煮的正好。你不吃?”

      “......吃,再买些牛舌。酒不用买了,我知道红鹭偷放的好酒在哪里。”

      马车晃晃悠悠走过中门。

      吴忧喜滋滋的抱着檀香木的盒子不撒手,爱之不尽的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化成一滩水。桑榆的眼神从书上离开。

      “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

      桑榆重新审视了一下那檀香盒子,确定的确只是普通的赏赐盒子。

      他清了清嗓子:“你仿佛不是没有见过金子的人。”

      “这可是陛下赏的金子。”吴忧重重的咬了陛下赏的那几个字。“陛下果然圣眼独慧,识得贤才。”
      桑榆把书放在一边,正正经经从头到尾仔细打量着吴忧。

      “公子为何这般看我?”

      “哦,看陛下选出来的贤才究竟是何等人物,先一仰风采。”桑榆一本正经。

      你就羡慕吧,吴忧不以为意。小心翼翼的打开檀香盒子,把里面的金子又数了一遍。黄灿灿的金饼子,要把人的眼给刺疼了呦~

      吴忧笑的见牙不见眼,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先留两块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的都换了银子来。去了一趟江南长了见识,才知道自己先前挣下的银子还买不了多少暖金香。只要有些本钱,跟着贩些胭脂水粉或是字画之类,到了京城,还不是转手就脱销了!

      这样比起来,集贤斋的生意简直不够看。早知道小气刘在江南有些路子,倒不如干两票大的,合着本钱也掺一股,总比之前那样,虽有银子,一朝花尽了,尽然是山穷水尽了。

      吴忧想到这里就双眼发亮,好像已经看到流水般的银子向她招手了。
      桑榆忍不住提醒她。

      “这些黄金是御赐之物。”

      “我知道啊,”吴忧喜滋滋道:“陛下赏的。”

      “上面刻着宫内的徽记,跟外面的府库银子不一样。”

      “?”

      吴忧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盒子,不是,这玩意儿只能供着?

      “那我要这干嘛!”吴忧不可置信,皇帝莫不是耍她来着:“我又没子孙可以留着供奉!”

      桑榆忍俊不禁:“现在说这个还早,说了这个不让你花,没说不让你换银子用。”吴忧眼睛一亮。

      “你若却缺银子,尽管那这个作抵押,去账房那换些花用。待手里有了余钱,再倒腾回来也是一样。不过记得倒腾回来就是了。那帮小子们最初银子不凑手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

      “最初?”

      吴忧耳朵一竖。

      桑榆含笑不语。

      是了,看红鹭每每财大气粗,哪里是缺钱的样子!看来自己离不愁钱的人生巅峰已经指日可待了!

      待到到了卫所,吴忧抱着匣子转了一圈儿,还是觉得桑榆的院子最安全,便把匣子珍而重之的放在她日常惯睡的床榻下面。又仔细打量了一圈,方才哼着不成调的歌儿回自己的小院儿。

      紫藤花串儿成簇成簇的垂落着,随着和煦的微风轻轻的摆动,吴忧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个黑影越到眼前。

      “可算逮到了。”

      “红鹭?”吴忧仰着脖子看着红鹭那张看起来很不爽的脸,狭长凤眸轻轻一瞥,“我说他一回来肯定要去公子那里,你们还不信。”

      夏言,简宁依次从厅堂之中出来。笑道:“让我们好等!”

      吴忧见凉亭之中的石桌上,酒菜俱全,方才大悟,原是为自己贺一贺。当即连连拱身作揖,一口一个大哥,嘴甜的像是抹上了蜜,只把红鹭等捧了个昏头转向。

      “她往日在公子身边,铁定也是这般花言巧语的哄骗公子的!”

      红鹭言之凿凿。

      吴忧吐了吐舌头;“公子可不吃这套。只会让我哪凉快回那里去,不要碍着他的事情”

      红鹭私藏的好酒果然是珍品,封坛一开,她这不懂酒的人都闻的到那股醇香的味道,心里自然有些跃跃欲试。简宁毫不客气的给他倒了一碗。

      吴忧连连摆手:“可不敢喝了,本来酒量就不好,倘发起酒疯来是不好看。”嘴上虽这样说,却是望瓶兴叹。红鹭特意当着他的面“滋儿”了一口,神色一松,红色剑袖大喇喇的放在身后的栏杆上,端得是一派恣意风流。合着他有些艳丽的容貌,更显的邪性妖冶。

      夏言好心道:“算了吧,他跟公子在一处,若是因此误事反而不好。万一再冲撞了......”

      吴忧心有戚戚的连连点头。
      “我听红鹭说这一路咱们公子和那个什么见月公子对你指点良多,应该好好谢一谢。”简宁见吴忧啃牛蹄筋十分欢快,脸上忍不住带了笑意来:“味儿可还正?”

      吴忧毫不犹豫的竖起大拇指:“正的很!香料都入了味儿,关键是煮的软烂,店家是下了功夫的,大哥有心了!”

      简宁一脸慈爱。

      红鹭看的牙酸,这会儿倒像是长兄如父,再过一会怕是直接父慈子孝。他哪里知道简宁最初在家时当真是长子,底下弟弟妹妹一大串,每日跟着家里大人们在土里刨食。偶尔在山上捡到被山火烧死的野物,一家人都欣喜欢快的紧。后来家园被毁,他背着最小的弟弟逃了出来。那是全家人都疼爱的幼弟,只可惜连正经水米都没有吃过几天,饥饿寒湿,又岂是一个孩子能挨受的住的。

      他背着弟弟,在流民中争抢食物,想着靠着一双赤脚走到他所知道的最大的城镇,或许有那里可以施舍份热米浆。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早已经伏在他背上悄无声息的咽了气。

      初见吴忧也不过觉得是个眼明心亮的孩子罢了,只是运气着实差了一点。后来见他孤身一人在京城谋生,身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无人可告可诉,亲族俱无,更是唏嘘。最初,公子将吴忧放在身边,吴忧自己是不清楚的,他们几个却是心如明镜似的。圣珠本就珍贵,况且牵涉甚多。公子当年曾以圣珠续命,其中玄妙之处非常人所等揣测。待在身边是最稳妥的做法。他们是公子身边近人,知晓公子的禁忌脾气,眼看着他与公子同吃同住,非但没有遭到公子厌恶,反而愈发欢快活泼起来,公子也是多有纵容。

      麒麟卫在外面声名褒贬不一,可他从无惧怕多疑,一片心怀坦荡。况本就是遭了无妄之灾,年纪又小,不由得多照顾几分。

      吴忧那里知道这些,对着他一口一个大哥叫着,谁又不心生亲近呢?红鹭那出了名的臭脾气,被撩的急了也只会堵人,吴忧又哪里知道昔日在营中,那可是出来名的刺头,是个睚眦必报性子狂傲的主,谁若是惹了他,鼻青脸肿都是轻的。

      所以最开始他俩吵嘴“打架”,简宁若在场,有意无意是要挡着些的,生怕把红鹭惹急眼了动手——吴忧那小身板,当真不够红鹭一拳头揍的。后来见公子根本没想管,这俩货招猫逗狗乱刺棱,原是过假招,他也不管了——反正他也看出来了,每次都是红鹭这小子耍贱。

      夏言不知道同僚的心思。他常驻守在卫所处理情报文书,到没有与吴忧有什么交集,所以情分平平,却不想吴忧应试之言让他刮目相看,他是文官出身,此刻看着吴忧自然亲切,有意结交,难免出言提醒:“见月公子便算了,你们在外面还好,如今在京城,自然万事收敛。你若要表示心意,贸然送了反而刻意,以公子的身家,想必什么都不缺的,麒麟卫也没有这个规矩,不过公子待你亲近,你若要有情可表,这月下旬便是公子生辰,送上生贺就是了,也不拘什么,”他笑着说:“我们倒是想送,不过公子历来不让我们做这些。你如今算是新人,不知道这些正常,按你自己的心意走就是了。”
      其实他没有告诉吴忧,公子从未过过生辰。

      不过公子待吴忧不同,大约会不一样吧。想到这里夏言忍不住看了一口油蚕豆一口小酒的红鹭,怎么见月公子是大皇子这件事,当真瞒的如此结实?

      那厢吴忧听的连连点头:“公子生辰之前在后山听他们提过一嘴,所以就留心上啦,这个我倒是有准备,只是一时半不能得。说起见月公子,这几日尽是忙着遴选的事情了,也没来的及去拜会。我正打算去这两天去寻他,再给见月公子捎些好物。”吴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跟公子一样,古董财物应当是不缺的,上次本来是买颜料书册,哪里知道跟着送了好些东西,我心中过意不去,正愁如何回礼呢!”

      这也是吴忧愁银子不够用的原因——她在青云巷中既无亲朋亦无友人,往来不过几个近邻,虽然有嬷嬷留下的金豆子,除了自己之外最大的花费,也就是被巷里的小孩子“劫道”,婚丧嫁娶随着出些份子便是了。

      那日跟见月公子去同去书斋采购,是见月公子会的帐,这便罢了,他晓得见月公子是不差钱的。哪知道后来马车上东西卸下来放回他屋子里,吴忧收拾东西才见到,一同送来的还有好几支上品湖笔,还有她最初看中的雨过天晴笔洗,唯一不同的是那盒子里整整齐齐码了一整套。又另有一套极规整的文房四宝,和“金榜题名”的四块徽墨。

      吴忧可不是不识货的人,相反,她唯一识货的就是这些了,但说那湖笔,在小气刘那里可算是上品,在加上润银,不知要了多少银子去!更别提其他的了。

      她初见见月公子便心生亲近,没打算跟他见外,可是一码归一码,自己这点身家自然是不能跟他比肩,可就算拎着自家酿的米酒过去,也是礼数不是?有来有往,方是处长之法。

      夏言不知道吴忧这番心思,只是犯了文臣心思多的毛病——如今吴忧算是麒麟卫的人,跟大皇子来往过密大约不妥,更何况她到现在都不知大皇子身份,相来公子也是有意瞒着,如今自己反倒不好戳破,只得委婉道:“你如今算是官身,大——咳咳,那什么,见月公子毕竟是欢场中人,你去找他,怕不大合适。”

      吴忧认真听了,也不反驳,末了手一指:“红鹭经常去啊,他各家的花楼混的都熟,连江南都有许多老相好——”

      “呜呜——”

      红鹭不满的瞪着被塞了一嘴米糕的吴忧,手里还拿着另一半,显然是始作俑者。凤眸一眯,不耐烦道:“你懂什么?那叫知己,男人没几个知己,那还叫男人么?!”

      简宁剥着栗子的手一顿,夏言往唇边送的酒一停,皮笑肉不笑道:“我辈君子当洁身自好,自然不能于声色之所恣意狂欢。你还小,别学他。”

      红鹭才不鸟夏言,只是听他这这般叮嘱吴忧,不怀好意的扬起眉毛在吴忧身上扫过:“听着没,小着呢,让你别跟我似的,玩儿的大。”

      夏言气红了脸:“你再胡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你再胡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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