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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大哥我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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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麻辣烫风波没耽误我们放假,因为事情处理得太快了。对方在办公室里顶着满身香辣味儿控诉张子凡的时候她就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听着,然后我和严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班主任控诉他污蔑我们是小偷,我们的心灵遭到了极大的伤害。
严厉演技着实逼真,要不是我也在场我都要信了。他好像真心实地为那句话伤心似的,又委屈又气愤又隐忍地把自己被污蔑的心路历程讲出了花。
张子凡靠在墙边,没什么表情,也不怎么说话,但是眼神非常忧伤,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班主任头都要炸了,但是对方挨了一顿打也愣是瞧不出什么伤来,然后硬着头皮一掀衣服,肋骨上好几个淤青点点。
我差点笑出来,好歹忍住了,心说张子凡真够阴的,那地方又疼又没什么杀伤力。
对方家长很快就来了,简直不愿承认自己一米八几的儿子被一个女生打了,然后听了自己儿子是因为说别人是小偷挨了打也是无言以对。但是检查还是要做的,对此张子凡表示请便,然后说留个电话吧,医院花了多少钱她会赔。
我那时候快吓死了,心说妈的她也不怕对方讹人,班主任揉了半天太阳穴说这样吧,张子凡你还是把你的家长叫来吧。
张子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说:“老师,我父母……都不在了。”
吵吵嚷嚷的办公室立刻安静了。
我那时候只觉得心里一沉,张子凡眼眶红了,但是很快恢复了过来:“也没有其他近的亲戚了。”
我只是想:怪不得她跟她哥那么亲近!
“对不起老师,我今天没忍住,因为我父母以前也被人说过是偷东西的,现在我也被说是小偷了……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不会了。”
严厉的眼泪快掉下来,我也默默低着头。
张子凡没有哭,但是表情很木然,看得我非常难受,我尽量避免想到自己的父母,但是那瞬间的感同身受还是让我胸口一阵沉闷的酸痛。
但是回去以后,我刚从那种感觉中稍稍恢复出来,张子凡在桌子后面悄悄用气声说:“哎,打王者不?”
我没控制住自己,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来,瞪了她半晌说:“不是,你等会儿。”
我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你刚刚说那些不会是假的吧。”
我潜意识觉得:这种父母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瞎说拿来当挡箭牌呢?
“哦那倒是真的。”张子凡似乎是在打字:“我父母确实没了,不过被人说是小偷是假的。”
我憋了半天,突然想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孤儿联盟了,我们到底是蝙蝠侠还是蜘蛛侠,你没爹妈我也没爹妈,你只剩个哥哥我只有个大伯。我耳边好像响起那首歌:天上无云雨难下,有个孩子他没有家……你没有那爹和妈……你们每个都没有家~啊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谁说我们没有家……
不过我没说出来,开玩笑,这是可以说的吗。
算了,我决定暂时放弃,用无需思考的娱乐活动来放松一下。下午剩下的时间我们靠打游戏度过,不久后严厉也加入组队,小苦和严厉的同桌刘子会给我们放风。我怀疑就我自己不知道张子凡也是没父母联盟人士,严厉看起来也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明明他刚刚都哭了,难道在办公室里就我自己一个人是他妈的真的有在痛苦的吗?
这遭瘟的世界,我因为分神被围攻,严厉和张子凡的小人从我附近路过都懒得来救,放任我被群殴打死。
我叹了口气,问张子凡:“哎,难道你不怕他家长把那些项目都挨个儿来一遍,然后说哎呦头晕眼花没法上课了让你赔个百八十万的吗?”
“那倒应该不会吧。”张子凡手指头简直跟蜘蛛精一样灵活:“我哥在医院里都有人。”
得,她哥简直是土皇帝,感情就我自己是穷光蛋。不过说起这位虞川哥哥我就又有话说了:“你这么搞你哥不生气吗?”
“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要是当时是我哥在那儿,那就不是赔五百块钱的事儿了,他最讨厌嘴欠的。”
从学校出来后,严厉说他请我们吃饭,毕竟当时对方是冲他来的,结果张子凡上去就是干解决了,无比生猛。
对此我和张子凡都没有异议,而且中午没怎么吃都有点饿了,严厉找了个自助烤肉店,我们仨坐一张桌子上开始聊天吃喝起来。
我想到对方为什么挑严厉开刀,可能就是因为张子凡是女的,我是新来的,虽然都不熟但是相比起来严厉是那个最熟而且出了名的家里有钱还脾气好的。
吃了估摸有两个小时,烤盘上的纸换了好多张我们才吃不动了,每个人都撑得不想走路,又在路边坐了好一阵子才起来。
严厉正在饭后一支烟,我吃得有点犯恶心就不抽了,张子凡也拒绝了严厉递的烟。不过严厉丝毫不介意,慢悠悠吐了口蓝蒙蒙的烟雾。
“其实有时候我吧,还挺庆幸能跟你们待一块儿的。”严厉突然的煽情让我汗毛都立起来了,张子凡也露出一点揶揄的笑。
“别笑啊,真的,除了你们没人这么护我了。大哥,我谢谢你。”
虽然是用那种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严厉真的很认真地把手揽住我的肩,他没好意思揽张子凡,就用力勾着我。
“李悬,你刚转来的时候,一整天都不怎么说话,也不笑可装逼了,那时候谁知道你小子是这德行啊。”
我说我擦什么我德行咋了,而且我那时候哪儿有你说的这么……这个啊。
严厉说你别不承认我可没瞎说啊,不信你问张哥哥。
张子凡没说话,但是露出那种默认的微笑来。
我们在马路牙子上面坐到半夜,终于想起来回家了,我们决定先把女生送走,三个车子慢悠悠把张子凡送到她家小区附近,我和严厉又转头慢慢骑回去。
严厉喃喃道:“回去太晚了我妈肯定又要捶我。”
我说:“白天没挨的捶晚上回家还要挨,你逃不掉的。”
两人嘻嘻哈哈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