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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二个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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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石河的路很难走,出城就开始颠。
颠得我午饭没吃两口,全省给了刘二发。
他倒吃得蛮多,不过开车的确费体力,再走一截进了山,晚上就只能到地方再吃了。
“多吃点。”我把我盘子里的肉全扒给他,“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
“我带了饼干。”他抬起头来说。
几经申请我终于坐到了副驾上。
因为后座太宽晃得我眼晕,副驾上绑个安全带会好点。
我给他解释原因的时候,刘二发的眼珠左右动了动,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你很烦”的意思,嗯了
一声算同意了。
“一个人开车不闷啊,我坐上来好歹和你说着点话也提提神嘛。”我故作轻松地忽略了自觉猥琐
这一环节跟他说。
“副驾不安全。”他的正义之光再一次打击了我。
事实证明我的设想也是不合实际的。
一小时以后他接到张总的电话,在他接起来招呼“张总”的瞬间我就知道这个电话肯定要持续一
两小时,我拽拽他,示意我们两换座,他没搭理我。
打过半小时,我们开始进山,在充分考虑过安全问题之后我从包里翻出耳机来塞到他耳朵里。
他像是吓了一跳,往后缩缩,但等发现我戳到他耳朵里面的其实是个好东西时居然眯了眯眼。
随后完全对话不能的我就在他天气预报般的“是”“哦”“嗯”“好”中睡过去。
我们家人有个毛病,要生病前会作噩梦,以我妈为例,只要她说她梦到蛇,隔天就躺倒。
欧小饼的病征是梦到别人喊她欧烧饼,我呢,自然是梦到吴越锋。
确切地说是梦到他以一副上帝的姿态双脚悬空飘在我面前,以傲视宇宙【包括宇宙间最渺小的
我】的口吻嘲讽道:“你的脑构造很明显是为了反驳生物进化理论而存在的。”……这种场景。
当我浑身颤抖着从这个曾经多次反复出现的噩梦里挣脱,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是星光灿烂,车子
停着,刘二发行踪不明。我第一个反应是车祸,继而看见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又稍微安心了一
点点。
刘二发蹲在离车不远的地方抽烟。
烟头一明一灭的,看起来没精打采。我走过去也蹲下,他把烟换到另只手上。
“休息下。”他挠挠头,细长的眼睛里眸子贼亮贼亮的。
“我开一段吧。”我伸手跟他要钥匙。他面瘫着说不用了。
我上车去摸他的饼干吃,转回来见他把烟掐了。
“你真浪费。”我指指他的半截烟,“接着抽完啊。”
“熏着你。”他回头看看我,伸手接过一片饼干,头往外歪了十度,好像思考了一下说,“你不
抽烟。”
我有点惊讶,问他怎么知道我不抽。
“你身上没烟味。”他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