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约》苏以木

62、约定（二）

　　晚饭过后，贺扬就被姜莉拉去了厨房，而贺州则是被贺启明留在客厅里面继续问刚才餐桌上没有问完的话题。

　　姜莉从厨房里瞧了一眼外面，对贺扬说：“待会儿妈帮你拦一下，你快去把你的房间收拾收拾。”
　　贺扬则是说：“没关系的妈，我房间挺干净的，而且州州也不会嫌弃的。”

　　那是，要是会嫌弃早嫌弃了，哪还轮得到现在？
　　姜莉白了他一眼：“随你便。快上去收拾。”
　　“哦。”

　　姜莉来到客厅，刚发出去一个音，外面就下起了暴雨。
　　老天爱开玩笑，不过，这玩笑开的可真是时候。

　　“诶呦，这怎么下大雨了？”姜莉拉上客厅窗户上的窗帘，完了回过来，对贺州说，“州州啊，要不今天就留下来吧？我看这雨挺大的，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贺州：“……”

　　“呃……阿姨……”
　　“轰隆——”
　　贺州话没说完，头顶就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量级的东西倒了下来。
　　客厅的三人同时往天花板上看过去。

　　“诶呦，这是怎么了？”姜莉纳闷道。
　　贺启明欲起身：“我去看看去。”
　　姜莉打断：“别，你就歇着吧，你腿不是不好吗？”

　　贺启明还没完全站起来呢，又得重新坐下去。
　　“得得，你去，你去。”
　　姜莉翻了个白眼，随后就准备抬脚上楼。

　　这时，贺州站起来说：“阿姨，要不我去看吧。”主要是看姜莉从刚才就一直忙活到现在，停都没停下来过，贺州只是想让她休息一下。
　　姜莉：“也好。那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贺州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

　　来到房间门口，贺州先是敲了几下门，但里面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走近听，里面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后，贺州干脆扶上门把手，刚摁下去一点，门就被人打开了。
　　贺州撞了个满怀。

　　贺州开门，却没想到直接撞在了贺扬身上。他伸手轻轻推了下，没想到轻而易举地就推开了。
　　“你……”贺州眯了眯眼。
　　“对，我是骗你的。”
　　贺州：“我就知道。”

　　听完贺州说的，贺扬移开一点问：“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上来？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贺州先是无语片刻，他有时候真的不了解，贺扬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我是看阿姨忙会儿很久了，不想让她再跑上跑下，所以才替她上来的。”
　　贺扬低头笑一声，他窃喜，还好贺州喜欢替别人着想，这个计划才能成功。他将贺州抵上门板，贺州却伸手去推他。
　　“走开。”
　　贺扬挑起贺州的下巴道：“别动，有脏东西。”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屋外的雨声，就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贺州此时此刻觉得自己肯定是昏头了，居然一点想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姜莉的嗓音：“小扬啊，怎么回事刚才？是不是摔到了什么东西了？”

　　房门外姜莉还在不停地问着，房门后面的两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做小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
　　两三秒后，贺扬才不舍似的松开。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碰到书了。”贺扬盯着贺州带有一点褐色的眸子，对门外的姜莉说。
　　姜莉：“哦。那你先把门打开，这样闷不闷啊？”
　　贺扬伸手去开门，却被贺州拦住。

　　贺扬垂下眼，就看见脸已经红成不知道什么样的贺州说：“等等！”
　　贺州的声音很低，头上贺扬笑了下，抬起一点他的下巴凑上去又嘬了一口。
　　贺州：“……”

　　门开，姜莉像是偷听被发现了的样子，一脸不知所措。
　　“妈，你干嘛呢？”
　　姜莉往四周随便看了看：“我看你半天不开门，还以为你闷死在里面了。”
　　是有人快闷死在里面了，但那个人不是贺扬。

　　姜莉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问：“诶，州州呢？”
　　贺扬没有回答。
　　因为此刻姜莉要找的人，现在正躲在他自己身后，恢复情绪。

　　“阿姨，我在呢。”
　　差不多是两三秒吧，贺州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话。
　　姜莉简单地“哦”了一下，然后就抛下一句“早点休息吧”下楼了。

　　周遭安静片刻，贺扬回身把房间门关上。
　　“去洗澡睡觉？”贺扬望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小心翼翼地说。
　　毕竟自己刚才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就亲上去了，现在想来，还真是不好意思。
　　屁！

　　“嗯。”
　　贺州点了点头。

　　洗完澡出来，贺州瞧见贺扬正坐在床边上看手机，于是走上去，擦拭着头发问：“你在看什么？”
　　贺扬听到声音，放下手机将贺州手上的毛巾拿过来。

　　贺州在他身边坐下，贺扬则是很顺手的去帮他擦头发。
　　“没什么。”
　　“哦。”

　　过了会儿，贺扬站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衣柜前开门摸衣服。
　　“我去洗澡。”
　　贺州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他匆匆应了一声，然后躺下睡觉。

　　他今天一天太累了，赶了飞机，一路上又因为马上就要回国，见到贺扬激动地睡不着。他想了很多，想应该怎么找到他，怎么面对他，结果……都没用上。
　　他们意外地遇见，又意外地和好了。

　　贺州回了神，然后有些奇怪地动了动眸子。他睁开眼坐起来，没想到与贺扬意外对上视线。
　　“你不是去洗澡了？”贺州有些诧异地瞧了一眼浴室，然后又瞧了一眼贺扬。

　　贺扬眯着眼，笑着点了下头说：“是要去的，但是我想了想，有件事情还没做。”
　　贺州不解：“什么事情？”
　　回应他的是贺扬的吻，以及……眼前一黑。

　　***

　　床垫“嘎吱”响，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鼓包，那鼓包还在不停地动来动去，一下子，那鼓包连带着一声响亮且闷沉的声音，坠落到了地上。
　　“摔疼没有？”贺扬最先反应过来，他掀开被子，紧紧护着身上人。
　　身上人说：“没有。”
　　贺扬放松下来，而贺州则是爬起来回了床上。

　　床单因为刚才激烈的“斗争”，现在已经乱成不知道什么样子了，刚洗完没有多久的澡，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汗，算是白洗了。
　　贺扬随后起来，他看着这一团糟的场面，讪讪道：“要不趁现在没人，我们回去睡？”
　　贺州点头评价道：“我觉得可以。”
　　干了坏事就跑，不愧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少年。

　　回了老宅，两人洗完澡后却谁都没有去睡。过了一会儿时间，贺扬动了动覆在贺州手背上的手说：“要不要下去看个电影再睡什么的？反正你明天也不用上班，我也不用。”
　　贺州点头道：“我觉得可以。”他侧过头来，“那看什么片子呢？”

　　贺扬勾唇笑了一下，贺州右眼皮则是跳了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贺扬挑了一步爱情片，而且还是校园爱情。
　　贺州：“……”

　　“你故意的？”
　　贺州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苏湛安生日，叶小希发消息轰炸他，让他带贺扬离开。当时他们去了商场的电影院，也是像现在这样，贺扬挑片子，最后挑了一张校园爱情片。
　　贺扬笑了笑，没说话，但手头上却是覆上贺州的后脑，把人带过来吻了一下。

　　唇齿相触，贺州激灵了一下，迅速推开那个姓贺名扬的接吻狂魔。
　　“害羞什么？”贺扬忍不住问。
　　贺州：“……今天亲太多了。”
　　贺扬：“……”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窝在沙发上，瞧着电视机里的画面，某一时间，贺扬的目光悄悄移到了贺州脸上。
　　少年脸上有了眼镜的衬托，更加好看了。
　　贺扬动了动喉结，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他很轻地喊了声：“州州。”

　　贺州偏过头来：“嗯？怎——”
　　话还没说完，贺扬的嘴唇便压了上来。

　　他们吻着对方，羞涩中带着一丝属于少年的粗鲁。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扬移开一点距离，抬手摘掉了贺州的眼镜。

　　贺州带有一点褐色的眸子抬起来，就听见贺扬说：“贺老师，我有一道题目不会，你能不能教我？”
　　贺州愣了一瞬，有那么一会儿时间，他仿佛回到了高一，帮贺扬补课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他们用手机视频，贺州认真帮贺扬补课，而贺扬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程直直地、目不转睛似的盯着贺州看，好像人家脸上有什么宝藏似的。

　　贺州回了神，对上男生乌黑的眸子。
　　末了，他说：“好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