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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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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想要活下去,就把你剩余的寿命给我,我可以救你出去,这是作为你活下去交换的条件。”
“你若真的能救我出去,我愿意把我剩下的寿命交给你。但必须给我留二十年的寿命,因为我要复仇,我要用这二十年的寿命报仇。”
“好。”
五年后……
小雏菊要疯了,她还没睡醒就被自家师父从床上捞了起来,说是要赶早集。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明州城有一段距离,沂山距离明州城一百里,要想赶早集就必须在寅时起来。可怜小雏菊,天还没亮,鸡还没叫她就起来了,浑浑噩噩的走了一路,天亮了也走到了明州城,师父带着她找了一个路边摊,点了一碗面和一碗馄饨。
师父吃面,她吃馄饨。
吃完以后,小雏菊以后师父会带她去逛早集,没想到师父让小二上了一壶茶后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她傻眼了,她可坐不住,生性好动又活泼的她怎么可能老实本分的坐在这里。
左看看右看看,看见前面有卖泥人的,后面有卖糖人,在往前点还有买玩具的,她的心思早就飞出去了。
师父了解他这小徒的性子,于是说道,“你去玩,为师在这里等你。”
得了师父的话,小雏菊二话不说,撒腿就跑,瞬间没影,等她左手拿着糖人,右手拿着泥人,手腕上帮着竹蜻蜓回来的时候发现,师父人不见了,立刻马上又傻眼了,急忙询问店小二,店小二告诉她,她师父刚才去看卖奴隶了。
她又急忙的赶回去,跑得满身是汗,回家看见师父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上下臭气熏天,脏的要命,胸口上的伤有的已经腐烂生蛆,有的是刚刚的新伤口。
师父正在帮他脱衣服,衣服一脱开,那伤口上蠕动的蛆看得更加清楚。
小雏菊差点没吐出来。
“你把这些衣服拿去扔了,然后去烧一壶水,再去苏洁姑娘哪里请她来一趟。”
小雏菊巴不得尽快逃离,拿着衣服快速跑到灶台扔了进去,然后去打了一盆水,点火盖上盖子,跑去找苏洁。
此时的苏洁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浇花,昨日还是含苞待放月季今天早上起来开了,看着新开的花,她此刻的心情非常的愉悦,又见小雏菊小跑而来,打开院门笑脸相迎。“怎么了,小雏菊。”
小雏菊跑的那是满头大汗,踹不上气。
苏洁见状想把她扶近屋坐一会儿,再喝口水,哪知小雏菊反手将她一把抓住,缓了一会儿小雏菊总算是能踹口气,说口话了。“阿洁姐姐,我……我……我师父找你,他带了个奇怪的人回来。”
苏洁一听,跟着小雏菊来到了她师父的住宿。这时回来,小雏菊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已经被师父收拾干净,原本胸前伤口上哪些蠕动的蛆全都不见了。
师父见苏洁来了,站起来把床边的位置让出来,“你来了,你快来看看他,看看他还有救吗?”
苏洁没有问,什么都没问,坐过去,把床上那人的手掰过来手指轻轻地放上去。
他在一边焦急的等待着。
好一会儿,苏洁才说道,“他快死了。”
他一愣,缓了一会儿说,“阿洁,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死,我需要他。”
苏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说,“好,我救他,但是最终能不能活就要看他自己。”
剩下的日子里,小雏菊就看见他师父寸步不离的照顾着那个人,苏洁说那人伤势过重,又因为伤势处理不当导致他高烧不退。那天,苏洁挖去了他身上大半的腐肉,处理完他身上的伤后,苏洁已是大汗淋淋,之后她开来药房,师父把药方交给她又给了她银两,让她到城中去买一些回来。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她端着熬好的药到那人的屋子里去,只见那人睁开了眼,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欣喜若狂,放下东西,跑到院子里喊师父,“师父,师父,师父,那人醒了,醒了。”
师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解棋局,听到小雏菊这么一喊,立马放下手中的棋谱,跑回房间。只见那人已经下床了。
“你怎么起来了。”他忙上前扶住那人,“阿洁说你还要再床上躺上、半月才能下床,伤势太重了,还发了烧。”
那人疑惑、戒备的看着他。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不然早就被他们扔到乱葬岗了。”
“你是……”
“白昙花,这是我的名字,白色的白,昙花一现的昙花。”白昙花说完随后一指身边的小雏菊说。“这是我的徒弟小雏菊,这里是我的家,你大可在这里放心修养,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
“在下陈意,多谢,白先生的救命之恩,只不过白先生为何会救我呢!”
白昙花一笑,“今日我起了个早,想要吃一碗明州城的早面,吃完面,我就懒得动弹,在面铺门口点了杯茶喝喝茶,坐一坐,顺便等我这顽徒逛好早集。然后我就看见有人在卖奴隶,我就上前凑了个热闹,看了一眼,就看见你和几个人被推出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你还有呼吸,于是就跟着,等到他们把你扔到乱葬岗后,我上前查看果然你还有气息。秉承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免得佛祖半夜来敲我的门,问我为何不救你,我就把你救了回来。”
白昙花把缘由给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人听后抱拳再次相谢。“还是得多谢白先生的救命之恩。”
白昙花把他扶回床上,竖起枕头让他靠着,扭过身拿过小雏菊端着的药,又吩咐小雏菊去把苏洁请来。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静悄悄的有点可怕。
白昙花舀了一勺药水,递到陈意的嘴边。
陈意为难不知道该张嘴还是不张嘴,抬眸看见白昙花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神他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了,白昙花趁机把药送进他的嘴里。
“你一个大男人看人有必要这么温柔吗?怪渗人的”
白昙花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一碗药喝完,苏洁刚巧到了。
苏洁给陈意诊断后告诉白昙花,“他现在已并无大碍,命算是捡回来了,没白费你这四十九天的辛苦,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还需要多家休息。”
“知道了。”
苏洁欲言又止。
白昙花看出来她有话要说,“阿洁,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苏洁看了一眼床上的陈意后,转身走到院子里去,白昙花跟在她的身后。
二人在院子里,面对面。
苏洁看了好一会儿白昙花,最终叹了口气说道,“你……你…… 你为什么要救他,我不相信你那套说辞。”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她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温柔的让人沦陷又让人觉有有距离感。
白昙花依旧微微一笑,一言不发。
他永远都是这样,问他的永远都不说,永远都是温柔的带着笑容看着你,让你无可奈何。与他做了五年的朋友,苏洁始终觉得自己从未走进他的心。
她又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那人的身体很虚弱,这段时间切记不要吃荤腥的,吃清淡流食。”
晚膳,白昙花端着一碗白粥和一碗药来到陈意的房间,陈意看见一碗白粥一碗药当时立刻马上皱起了眉头,嫌弃的说,“晚膳我就吃白粥啊!我都好几天没有吃到肉了,能不能给我搞点肉来。”
白昙花不同意,“阿洁说了,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吃荤腥,要吃清淡的流食。所以,在你的身体没有得到阿洁的允许下我是不会让你沾到一点荤腥的。”
白昙花把装着白粥放到陈意的手掌中。
陈意尽管对这碗白粥颇为不满,但白昙花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现在寄人篱下,提过多的要求就过分了。
他艰难的吃着这碗如同清汤一样的白粥,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艰难的下咽,真的就是一碗白粥,什么味道都没有。
白昙花都看笑了。
十日之后陈意经过苏洁的诊断,他终于可以吃肉了,听到这个好消息蹦了起来,连着十日吃白粥他都已近吃吐了,现在终于可以吃肉了,他可不是开心坏了。
白昙花让小雏菊到镇子上买一只活鱼回来,晚上烧鱼吃,陈意想要吃烧鸡,依旧被白昙花拒绝了,白昙花说烧鸡太油要再过十日之后才给他吃。剩下的钱,白昙花揉着小雏菊的秀发说让她自己买一些爱吃。这些日子小雏菊替他跑动跑西辛苦了。
小雏菊蹦蹦跳跳,开开心心买了一条又大又肥的活鱼回来,剩下的银子她给自己买了糖人,又想起家里没苹果了,师父最爱吃苹果,每日都必须要吃上三个才可以,于是又买了苹果。看着两手满满的东西,她心中只感慨,这个家里要是没了她,师父可怎么办。
拧着东西准备回家时,发现前面围满了人,她爱凑热闹,娇小的身材硬挤进去简直太容易了,不过是官府上出的一个告示,告示上写着已抓捕卢县乱党首领两人,定于三日后在南门头菜市口斩首。
小雏菊觉得没意思,这年头像这样的告示一天能贴出三张,南门头的菜市口早已血流成河了。
回了沂山,小雏菊宰杀了活鱼,放入锅中,又把买回来的苹果切成碎片端给白昙花,随便把城里发生的事情顺口说了出来,“师父,三日后南门头的菜市口又要斩首乱党了,据说这次斩首的是卢县的乱党,叫什么郭涛和孟周。师父你说这个月都杀了多少人了。”
小雏菊说的很随意。
但,小雏菊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到桌子上的声音。
只见,陈意咬了一半的苹果掉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