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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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传来迟迟未接通的忙音声。
【所以，空欢喜就是指联系不到吗？】
卫灼的声音像是嘴里含着个哈欠，因为他已经听了三遍“无法接通”的提醒，生生把他催“困”了。
“……不，但这是种预示，我感觉后面的结果大概率是‘空欢喜’。”
苏冉棋像是完全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没有继续第四次呼叫，而是打开外卖软件，先给自己点了个肥牛饭做晚餐。
卫灼已经习惯了他的饭量，也没什么吐槽欲望了，倒是对他口中的“老爹”很好奇：【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他有办法？】
“我老爹是个道士，我和我哥都是他收养的。不过我是单纯的养子，我哥被老爹收为正式的徒弟，所以也是道士。”
苏冉棋没什么负担地说起自己的身世，由于他的语气太自然了，以至于卫灼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礼貌性地说声“抱歉”，还是干脆直接跳过、继续提问。
不在意他的沉默，苏冉棋继续道：“虽然老爹是道士，但其实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们家的道观只是个旅游景点，和那个‘檀清寺’差不多。”
【所以你父亲也宣扬“社会主义新一代”？】
“……这个还真没有。”
想起白天的无语经历，苏冉棋撇了撇嘴。
“我老爹有道士证，是真道士，我们家的道观也有固定的香客，都是住在附近县城的人……这么一想，要说我老爹有真神通，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诶！”
【……那你发现被我附身之后，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联系你父亲吗？】卫灼发现想要读懂苏冉棋的脑回路真的是项挑战。
苏冉棋咧嘴一笑：“嘿嘿，我想着英雄都是最后才现身嘛，动漫和游戏里面都是这样的呀～”
【……】
卫灼的每次沉默，都是在酝酿和思考要不要骂人。不过就在他组织好语言准备破口而出的时候，苏冉棋又给了个正经的答案：
“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老爹是真的……怎么说呢……”
他歪着脑袋皱着眉，寻思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评价：“不太靠谱。”
【真是奇闻，你还有资格说别人不太靠谱？】没忍住，卫灼冷笑着嘲了他一句。
闻言，苏冉棋不服气地大声反驳：“你可以说我不着调，但是不能说我不靠谱！”
【……】
卫灼觉得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毒舌功力，在苏冉棋不太靠谱的认知面前，败得一塌涂地。
直到苏冉棋拿到外卖吃完晚饭，他的手机都没接到回电。不过他也习以为常了，选择主动给老爹拨出了第四通电话。
这一次，电话终于在自动挂断前接通了。
「喂，卷卷啊……怎么想……打电话啦？」
电话那头信号不太好的样子，一个略带沙哑的中年男声透过听筒断断续续传来。
“老爹，你在哪里啊，信号好差。”虽然知道是对面的问题，但苏冉棋还是下意识走到阳台，这是家里信号最好的地方。
「……团建啊……和能海……还有老刘……碰！那个二饼我的！」
苏冉棋无力叹气，估计老爹又拖着老哥和能海师父和刘擎教授四个人搓麻将——还是在一个信号极差的地方。
为了预防电话随时被挂断的悲剧，他直奔主题：“老爹，我被附身了！有个人出车祸结果灵魂跑到我身上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啊？那你有哪……不舒服吗？老刘……四条我的，杠！」
“我是没有不舒服啦，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啊，万一我被那个人吸干怎么办啊！你有没有办法呀？或者有那种厉害的宝物吗？能寄存灵魂的那种！”
「卷卷啊你放心……没那么容易……吸干……我现在不……观里……等我回去给你……宝物和方法啊……七万，我上听了！现在你先……忍一忍……忍一忍就……习惯了……」
“老爹，你认真一点好不好啊！我能忍，另一个人没法忍啊！他的身体还等着灵魂回去呢！”苏冉棋抓了抓头发，庆幸卫灼没有骂他。
实际上卫灼在听到对面打麻将的声音时，就已经对这通电话不抱希望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说的就是苏冉棋父子俩。
「你现在催……没办法……」电话那边，老道士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我先挂了啊卷卷……打电话……摸牌不方便……」
说完，果断结束了通话。
挂了电话的老道士，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搓麻将，反而是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在打出一张红中后，关心地问了一嘴：“卷卷找你？出什么事了吗？”
“嗨～没事儿，小问题！我算过了，卷卷命里本来就有这么一坎儿，挺一挺就过去了。”
老道士左边的一个胖和尚摸完牌，随手打出，同时疑问道：“你啥时候算的？”
“挂完电话刚算的……三万？我胡了！”
中年人&胖和尚：“……”
臭道士！
*
听到被挂断的“嘟嘟”声后，苏冉棋沉默了一会儿后，“哈哈”笑了两声，想要缓解尴尬。
然后就听到卫灼拖着长腔、带着嘲笑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你们道观还团建组织打麻将？这么有活力呐……】
“不是团建啦，你别听我老爹瞎说！”
苏冉棋捂脸解释：“能海师父是宁山寺的典座和尚，刘擎是M大的文学教授。他们俩都是我老爹的朋友。估计是最近有空，被我老爹约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度假了……”
【哦……所以你父亲组织团建还讲究“儒释道”三家和谐统一啊……】
“……”苏冉棋无言以对。
真的是被坑死了！怎么才能让这个不靠谱的老爹戒掉麻将啊！
没理会他的沉默，卫灼继续道：【所以说，这条路走不通……】
他话音未落，便被苏冉棋打断：“也不能说一点希望也没有，毕竟还有我哥。”
【陪你老爹打麻将的你哥？你哥靠谱？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
直击灵魂的三连问。
“……我联系不到他，他不用手机。”
苏冉棋再一次瘫在沙发上，继续道：“而且他还是那种很重视长幼尊卑的人，所以我老爹的电话他绝——对不会接！不过如果我老爹之后还能想起我来，可能会让他联系我。”
卫灼泼他冷水：【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概率极低的事情上，还是洗洗睡想别的办法吧。】
“唔，感觉还是可以坚持一下，怎么说我和他也有23年父子情呢！”说着，打开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很快被接起，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温柔。
卫灼就听到苏冉棋用非常乖巧和真诚的声音问好，和之前有点嘻嘻哈哈傻乎乎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慧姨，我是卷卷。大晚上打扰你啦，最近身体还好吗？”
「哎哟，是卷卷呀，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你老爹又闯祸了呀？」电话那边的云慧和声细语，还不忘打趣，态度很是熟稔。
“哈哈哈……算不上闯祸，不过我确实有事找他。如果他回观里，可以麻烦慧姨帮我提醒他联系我吗？”
云慧轻言浅笑：「清逍那个老头子又失踪了是吧，我说前两天怎么收到你们道观的短信通知，说道观装修暂停服务。你放心，他回来我第一时间让他联系你。」
“嗯嗯，谢谢慧姨。话说小风和阿文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最近学习还好吗？跟得上吗？”
「放心放心，他俩都很用功，你寄来的辅导书也都很有用哦……」
……
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许久，苏冉棋才挂断电话。
不等卫灼问起，他主动解释道：“慧姨是我老家福利院的院长，福利院就在我家道观那座山的山下，我老爹平时经常受她照顾。”
不过卫灼对他的人际关系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好奇起了别的东西：【你小名叫“卷卷”？因为你这头小卷毛吗？】
“这个啊？我原来也以为是因为我的头发，不过我老爹说不全是。”苏冉棋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自己额前的卷发。
【哦？那还能因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从小就是反内卷达人。”
【……】
呵，真形象。
*
几通电话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几天又是车祸，又是调查，医院里也没办法好好洗漱，苏冉棋现在就想好好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不过没想到洗澡这件事情，现在也变得不简单了。
拿了浴巾和干净的睡衣内裤进了卫生间，原本按部就班的程序在脱下T恤后，被卫灼打断了。
【你还真是……瘦、弱、啊！】“瘦弱”两个字被卫灼加了重音，整句话听起来满是不怀好意。
苏冉棋准备脱裤子的动作一顿，眉头一皱很不服气：“你说我瘦可以，但是我哪里弱了！”
【啧啧啧，你说这话之前先把小肚子收一收吧。】
“这只是晚上吃的有点多而已嘛……”
苏冉棋戳戳自己软软的腹部，然后才终于反应过来：“不对……我洗澡你为什么要看啊！”
【别说让人误会的话，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还是白斩鸡一只。】卫灼呵呵冷笑，之后又不耐烦地提醒：【再说了，我能看到什么不都由你决定嘛。】
“你不会把眼睛闭上吗！”
【你自己闭眼才有用吧，我也不想看辣眼睛的东西好嘛！】
“闭上眼我怎么洗澡啊！再说谁辣眼睛啊！”
……
车轱辘话来回争执了几个回合也没有结果，最终还是苏冉棋妥协，闭着眼草草冲了个澡了事。
好不容易躺到自己的小床上，已经是身心俱疲。
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跟卫灼表示：“我一定尽我所能想办法让你的灵魂尽快回去，绝对不多留你一秒，你放心！”
【你这么积极我是很满意啦，不过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先想办法解决你的“隐私”问题啊，虽然我也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明明小小一只没看头……】
“你、闭、嘴！”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都骚扰老爹让他尽早回来，只求快点把这个大麻烦解决掉。
【对了，之后方便的问题你最好也练练闭眼解决……】
卫灼的话被苏冉棋气急败坏地打断：“闭嘴啊！你好烦啊！”
氛围完全不友好的“睡前夜谈”就这样结束了，但是两个人之间相处的各种问题，还远远没有结束。
卫灼本以为住院期间的10点起床已经是苏冉棋赖床的“极限”，但没想到他还是天真了。
当他看到钟表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半，窝在毯子里的苏冉棋才幽幽转醒时，非常确信，绝对是有人要害他才让他附身在这个懒散的人身上——目的就是为了浪费他的生命！
苏冉棋经过两个早晨的适应，倒是能在醒来后马上记起卫灼的存在，还不计前嫌地打个招呼：“早上好。”
【早？个P——】卫灼忍了三天，终于爆了粗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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