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当祭品》陶夭灼

18、变故

　　“小洛，你怎么又出来了。”七曜一出门，就看见朱洛坐在庭院里，好不悠闲。无奈的摇摇头，出声唤她。

　　“七曜，”朱洛听见他声音，回头高兴的招呼一声，“上午阳光好还不热，出来照照。”边说边招招手，“你也来坐吧。”她都闷了一早晨了，就差个人说话。虽然七曜话也不多，但好歹有问必答。

　　七曜微笑，依言走过去。他陪朱洛在这儿住了有几天了，这些天朱洛明显比在宫中明朗很多，话也多了起来，甚至比以前还爱笑，随便一个小事情都可以引起她兴趣。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七曜看着晒太阳的朱洛，眼神不自觉温柔。他知道朱洛不愿意回去，也就由她去了。大皇子那边来催了几次，都被自己以伤口未好挡过去。他只想她到朱雀国来，从未想过要让她不开心。

　　朱洛感受到七曜目光，也转头对他一笑。这几天，七曜每天都会带她出去逛逛，只要不是会扯到伤口的大动作，什么要求他都满足，真的很像个宠爱妹妹的兄长。他对自己的称呼也慢慢改了，从朱洛到小洛，就像她在现代的那些朋友一样，听上去亲近很多。关于那天自己被绑架的事，朱洛到现在还没开口问，因为她隐隐觉得这事有蹊跷，自己和七曜要出宫的决定偶然得不能再偶然，可一夜之间那些人竟然就得了消息。这其中的曲折，朱洛想过，无非就是里应外合。还有那个人的眼睛，冰蓝色的……朱洛这几天留心观察过，街上走的，店里坐的，没有一个人瞳孔是那种颜色。比起受伤的事，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更让她在意，毕竟那个人在梦中出现过，而且……明明是他绑架了自己，又为什么会问自己是谁。

　　“七曜，”朱洛寻思许久，还是决定问问，自己在这瞎猜，说不定七曜早有答案，“那天那个人眼睛是蓝色的。”准确的说，是浅浅的冰蓝色，像千年的雪峰一样。

　　七曜脸上淡淡的笑容隐了下去，看着朱洛眼睛，“他们是青龙国人。”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只有青龙国人的眼睛才会是蓝色，还有那种招招狠厉的攻击方式，一定是青龙国军中的人。

　　“青龙国人？”朱洛惊讶，眼睛不自觉睁大。青龙国人来绑自己干嘛？碍…对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来时好像有听七曜说过朱雀国要和青龙国交战，所以才会拿自己祭祀，以求胜利。可那不是三个月后的事么？

　　“要打仗了？”难道情况有变，要提前了？想到这，她心中一沉，战事提前，也就是说她死期将近。

　　出乎朱洛意料的，七曜摇了摇头。这让她既松了一口气，也更加好奇。关于青龙国为什么要派人来绑走朱洛，七曜也理不出头绪。如果说是这边走漏了风声，青龙国得知朱雀有战前祭品，怕自己会战败，只要派人杀死小洛就好，何必用绑走这么麻烦且容易暴露的方法。再者，青龙国刚刚破灭白虎国，又迅速和玄武国宣战，不可能再同时攻击朱雀国。难道是……七曜迅速看朱洛一眼，见她还在疑惑的看着自己，打消脑中这个让他全身紧绷的念头。不，不可能，小洛还完全没有显露的迹象，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知道的。

　　“七曜，”朱洛担心的声音打断他思绪，“你没事吧？”

　　“没事，”七曜轻声回话，神态自若的好像自己刚刚只是出了会儿神，“不会的，青龙那边暂时不会和朱雀开战。”至少在玄武国灭亡之前，青龙不会对朱雀正式出兵。且玄武比白虎兵力上强许多，应该能拖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自己的机会。

　　“这样碍…”朱洛放心的松懈身体，见七曜盯着自己，尴尬的摸摸头发，转变话题说，“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抓我。”

　　七曜眉头轻皱起来，眼神复杂的再次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朱洛扁扁嘴，算了，既然是连七曜都不知道的事，自己肯定是敲破脑瓜也猜不出来，还是省省力气吧。

　　“对了，七曜……”朱洛犹犹豫豫开口，“一个半月后，我真的就要死了吗？”自己来这已经整整45天，她每一天都认真计算着，生死攸关的事，即使假装看开，内心深处也会默默计量。对于这件事，她很坦然，是，她是怕死，能不死当然最好不死，即使七曜问了，她也会这么回答。她犹豫的，是这样会不会让七曜感觉压力，如果答案是非死不可，面对自己这样的询问，七曜肯定会为难。可她终究还是出口了，朱洛暗暗对自己叹气，朱洛啊，你到底还是个普通人。

　　七曜料到有一天她会这么问，可该怎么回答，他一直都没想周全。沉默许久，才缓缓答道，“世事难料。”他在说谎，一切已成定局，在召她来朱雀国之前，自己就计划好一切，只等她慢慢领悟。现在，他还不能说。

　　七曜神情悲悯，朱洛只当他是为自己要死的事感到愧疚，对他大方一笑。“世事难料”这个答案已经很让她惊喜了，她本以为七曜会躲开自己眼睛，然后说，“是。”一字定局。可没想到他说了“世事难料”，这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不死的？朱洛现在只能乐观的安慰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既然七曜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有活的可能。她可以感觉的出，七曜有事瞒着自己，每次她只要一问到和自己有关的问题他就会变得晦涩难懂。一开始，朱洛还会仔细研究他这些话的意思，后来就不了。谁没有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也不必虐待脑子琢磨。

　　“我们中午吃什么？”朱洛见气氛沉闷下去，赶紧转换话题。这是她最喜欢的问题，因为每次答案都很美好。

　　七曜果然又笑起来，深色的瞳孔弥漫着暖意，“吃——”

　　“报！”一个洪亮利落的声音突然从朱洛后方传来，吓得她几乎跳起来，心怦怦直跳。她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谁，能出现在自己和七曜面前，还这么大动静的，只有孔回一个。

　　七曜已经起身，朱洛也赶紧站起来，知道孔回不喜欢自己，半遮半掩站在七曜后面。今天的孔回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以前直归直，可该有的一点都不少，所以虽然莽撞却也能看出是皇族之人。今天的他，很狼狈。朱洛看他一眼，脑子里就冒出这个词。他的头发虽然还是整齐，可没有以前那么一丝不苟；比七曜颜色稍浅的双眼透露着慌张，而且还在喘着粗气。

　　“怎么？”七曜的声音一点没被孔回影响，依旧是平稳中带着疏离。

　　“神、神使……”孔回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朱洛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能让孔回如此的，恐怕只有那个人——

　　“神使突然吐血不止，大皇子请、请国师回宫！”说完，孔回单膝跪地，恳求意味十足。他知道，在国师眼里，谁都无足轻重，就连阿颜也不例外；他也知道，祭女大人身受重伤，需要人陪伴，大皇子的原意是问国师能否回宫。是自己非要亲自过来，还改了皇子旨意。篡改口谕，该当死罪。可阿颜需要国师！御医们都看不出是怎么回事，阿颜却一直吐血，再这么下去，这么下去……他一定要让国师回宫，无论用什么方法。孔回撑在地上的右手紧握成拳，为自己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深深自责。

　　七曜还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反倒是朱洛着了急，拉拉七曜袖子，眼中满是担忧。

　　七曜看着朱洛，见她因自己的沉默而越来越担心，终是开口，“备马。”

　　孔回如获大赦般惊喜难耐，立刻抬头回答，“马已经备好，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