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绿豆和西瓜》四贱客

8、大英雄2

　　“是那把短剑，”阮一说着就小跑把自己刚卸掉的东西收拾起来，人家不紧不慢的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爸，就是你给我的这把短剑，它可厉害了，我以后拿着它就什么都不怕了。”阮一现在也学的精明起来什么事儿都跟阮长春说“爸爸最疼我了，爸爸，你不知道当时我拿着这把短剑把这段蛇肉坎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长大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是用这把短剑砍下来的？”阮长春也看着女儿手里拿把制作粗糙的短剑看了又抬头看看一脸无所畏惧的孩子心里眼里都是心疼“现在还害怕吗？”
　　阮一摇摇头“不怕！”
　　阮一这干脆利落的两个字让阮长春心里酸酸的，他想说些安慰孩子的话最后出口却是让孩子赶紧吃饭“锅里有红薯汤，还有。。。”
　　“爸，我喝点汤就行了，我吃方便面了。”阮一从小就吃方便面吃的她再也不想吃方便面了。
　　“那糖你也少吃点！”又是扮做黑脸的刘幺妹对着阮一那小背影开始警告她“你现在正是换牙的时候，小心蛀牙！”
　　“爸，喝汤。”阮一这次很懂事儿的没和刘幺妹妈妈对着干而是端着一碗红薯汤给爸爸妈妈送过来“妈，你也喝汤。”
　　所谓的红薯汤就是把红薯洗干净皮也不用削直接切成块扔锅里煮，刘幺妹就是这么干的，当时着急着找孩子一把火塞进土灶里烧等人回来了火烧完了红薯汤也不热不凉的刚刚好。
　　刘幺妹也是心疼孩子，虽然今天孩子惹她生气了但是吃饭上还是把买的面包给孩子吃。
　　“你少吃点儿，”刘幺妹看着还伸手的阮长春忍不住的又开始嘟囔起来“还真把面包当白馍吃了？”
　　“我就是尝尝。”阮长春现在是一身膘，比着刚结婚那会儿胖多了。
　　“一口一个，还叫尝尝？”刘幺妹不是不让阮长春吃，只是这人吃起来就没个头儿了，一直吃一直吃，这多少东西也不够他吃的。这大晚上的吃完就睡觉那打呼噜声儿就跟打雷似的。
　　大人们的事情阮一不掺和，她该吃吃该喝喝，一碗不够自己再盛一碗。
　　“爸，我再给你盛一碗？”阮一也不喜欢听刘幺妹一直啰嗦。
　　“明早上再吃，你看看你这肚子，几个月了？还吃。”刘幺妹直接起身把四方桌上的面包和饭碗给收拾了。
　　“哎哎哎。。。你说说。。。嗝。。。。嗝。。。。”阮长春一句话还没说囫囵就开始打饱嗝了。
　　“出息。”刘幺妹又是一句啰嗦，只不过这次她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家人的晚饭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解决了。
　　晚上睡觉还是那一套简单的三间瓦房，只不过现在不一样的是阮一睡在西屋，为了害怕孩子掉下来阮长春和刘幺妹一致决定给孩子床边放两包花生挡着。这样孩子就不会掉下来了。刚开始的时候花生包确实掉下去过，孩子没事儿只是横着躺床上了。
　　一个人睡觉睡久了也睡出经验来了，现在阮一自己一个人睡觉完全没问题。
　　“躺床上了吗？”是刘幺妹的声音，家里就这一盏五瓦的小灯泡在堂屋东边吊着，要是躺床上就要拉灯了，对的，那时候的灯泡不是连接着开关是要用绳子系着，开关的时候拉着绳子“咔哒”一声灯亮了“咔哒”一声关灯了。
　　“躺床上了。”上床前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好多年，上床睡觉然后一声‘咔哒’的声音整个屋里一片黑暗，这‘咔哒’一声像是开启夜晚美梦的声音一样，一觉到天明。
　　孩子睡着了，大人们还在盘算一天的工作。
　　“幺妹，”是阮长春的声音“我看他们东地的西瓜还不错，咱们要不要把那几亩西瓜给包了？”
　　“这得多少钱？”刘幺妹找个舒服的姿势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也就是一两百的事儿，”阮长春和刘幺妹赚到钱了，现在一两百都不算什么大钱了“咱们用麦子换西瓜再卖麦子？”刘幺妹自问自答“我盘算过了还能挣几个钱。”
　　“那两亩地的西瓜不够跑几趟的，还折腾人，”刘幺妹有些不同意“咱们没大车，不好卖，去县城也不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咱们不去县城，可以去省城边儿上卖，哪里人多也没地种麦子都是花钱买的，”阮长春说着说着眼睛里都放光“在咱们这儿买不了多少西瓜，你看看老三家的四轮车能不能借来用用，这瓜市也就是半个月的事儿。”
　　“我三姐？”刘幺妹又有些犹豫“你知道他们跑大货的，这车也不能闲着。”
　　“咱们不会亏了三姐，现在农忙都歇着呢，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阮长春办事儿总是这么地道。
　　“我试试。”刘幺妹对于阮长春喜欢折腾的尽头儿还是很支持的，折腾折腾还能折腾出点生活钱，要不然只守着那个铺子是不行的。
　　“今年入冬了，咱们把房子翻修翻修，现在的砖我也问过了，价格也不贵，咱们先定一部分，我觉着入冬是啥价格肯定不好说。”对于这个小家阮长春有自己详细的规划。
　　“好不容易挣那点儿钱先别想着家里怎么样，咱们先把门面扩一扩再说其他的。”刘幺妹在这件事儿上和阮长春有些歧义。
　　“咱们那点儿小生意呀不看门面，”阮长春有自己的坚持。
　　阮长春知道自己那点小生意不足以应对家里接下来大头开支，他也在寻求新的商机，他想的很简单，他和刘幺妹都不怕吃苦都有的是力气也愿意用自身的优势尝试试错，能在试错成本最低的时候多尝试。
　　阮长春是个倔强的人，他自己去老三家借车用。刘家的三姑娘是个骄傲的人平常和幺妹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在家的时候老三总是觉得爹妈向着老四什么好的都给老四，现在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四妹能起来就是因为爸妈在撑腰。她的婚姻她现在的美好生活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和四妹的不一样。
　　很显然的阮长春碰了一鼻子灰，这件事儿他不说刘幺妹也知道。
　　“你去老三家里了？”刘幺妹给情绪不高的阮长青拿两个鸡蛋吃。
　　“去了。”阮长青先端起面前的汤碗喝几口润润嗓子。
　　刘幺妹太了解阮长青了，老三姐越是不借他就越想把这件事儿给做好“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是啥时候了？这西瓜都罢市了，这季节性的瓜果没个长远。”
　　刘幺妹的担心阮长青都知道“就是追着时令走才不能买个好价钱。”
　　“行行行，你有理，这次听你的。”刘幺妹也不过多的和阮长青争执，她要是敢拦着他说不定明天他就敢开着拖拉机去城里卖西瓜去“没车，你说咋办？”
　　“咱们家的四轮蹦蹦不也能用？”阮长春不用和现实谈判就直接妥协。
　　村儿里的西瓜被阮长青给包了，没有大车的阮长青就开着自己的小蹦蹦突突突的前进，大早上装好车一两点开到县城边儿转悠一会儿再绕一大圈一车西瓜基本就卖完了。很幸运的没遇见那些专门查影响市容的城管。
　　累也累，熬时间也是熬时间。等阮长青带着眼皮打架的刘幺妹一起回家的时候孩子也趴在桌子上等着他们回来的时候睡着了。
　　“不洗刷了。”阮长青抱起阮一就把她放在床上“这蚊子怎么这么多？”
　　阮一点了艾草也不行屋里还是有很多蚊子嗡嗡叫。
　　“你去洗刷，我看看。”刘幺妹是真的困了伸手挥了几下只喝饱了血懒得飞的蚊子就也抱着阮一睡的香甜。
　　阮长春看着昏黄灯光下睡着的媳妇儿和女儿心里一阵酸涩，似乎那一身疲惫也减轻了很多。
　　‘吱~’是堂屋关门的声音，阮长春伸手关上一扇门再他伸手关另一扇门的时候忍不住的停了下来，头顶上正是月淡风清的一副淡淡风景，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阮长青叹口气才伸手把另一扇们关上‘咔哒’一声，这个小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夜深了人也静了，混合着收获味道的暖风像是催促人们睡觉一样一浪一浪的拍打着一家家小院的围墙，那窸窸的轻声像是温柔的说‘现在夜深了，睡吧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阮长春就去大哥阮长松家借电话打电话去，那时候一个村儿也就那么一两部电话，还是那种老式的座机。
　　阮长春感觉他们兄弟三个关系挺好，实际上这个哥哥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弟弟挂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后不是鼓励像是说风凉话一样问着他自己关心的事情“老三，我看你从南窑买的红砖是准备翻修房子了？”
　　“先存着，我看南窑那批砖也挺不错的就先备着。”
　　“哦，”老大是那种看似老实巴交的人实则是和他那媳妇一样精明的很，只不过一个把精明打在了脸上另一个是存在了心里“那也不着急，我和你嫂子准备把养猪规模再扩大一圈，你那砖要是不用的话先给我们用用，多少钱， 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亲哥哥大早上的就给弟弟来这一套，阮长春笑笑接着话茬“哥，你家的猪圈也用这么好的砖？”阮长青压着心里那股子火气飘了一眼大哥这个两个大院子，老二哥在部队里这家里的宅基地就被他霸占着养猪，这事儿他和老四不说啥现在还想着占他的便宜，这人呀还真是习惯当成理所当然了“哥，这是南窑电话，你们家猪圈可以用新出的这批窑砖，质量也不错就是现在的价格会高一点。”
　　大早上的就听到这么闹心的话阮长春心里一股无名火蹭蹭的往上涨。
　　亲兄弟还明算账，我买的时候什么价格？现在什么价格？这话听的阮长春怎么想都难受，他们是盖新房子用的你们家是垒猪圈用的，你大早上的恶心谁呢？
　　心情不好的阮长春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到地里转悠了一圈，他要把这些火气给发泄出来，那时候的人们心思简单呀，怎么做？那就是干活，似乎要把一身的蛮力用完用尽才能算是发泄才能把心里那股子憋屈给排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