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80、阴暗的罪恶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洛莉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少年，如果可能，她希望自己可以帮助他摆脱病痛。
　　少年蜷缩的身体停滞了一瞬，他慢慢抬起头来，藏在略长的刘海中的眼眸十分明亮。
　　见到少年的第一眼，洛莉就觉得他该是个聪明伶俐的男孩。
　　有些狭长的眼型眼尾上扬，带着华夏人特有的古典韵味。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是洛莉心目中最完美的样子。
　　少年虽然衣着褴褛，可气质清爽干净。粗粝的皮肤被晒地有些黑，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开。
　　那亮晶晶的眸子让洛莉完全忽略了少年的窘迫。她没办法注意到少年脸上的尘土，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少年的眼睛夺走。
　　“我……没有生病，只是很饿。”
　　少年似乎有些紧张。他处在变声期的声音不太好听，说话也有些颤抖。
　　洛莉从衣兜中掏出一块高热量零食递给少年。这是她和老师出诊时会常备的东西，忙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吃饭，只能靠它填填肚子。
　　少年接过食物，却没有立刻吃下，小心翼翼地把洛莉给他的东西藏入怀中。
　　“为什么不吃？”姚瑶在一旁问道。
　　少年却说道：“我要带给我弟弟吃。弟弟生病了，应该把吃的都留给他。”
　　“生病了？是什么病？”洛莉问道。
　　“姐姐，你是医生吗？”少年那双眼睛又看了过来。
　　洛莉有些脸红地说道：“算是吧，虽然还没有给人看过病。”
　　“那姐姐可以跟我回家，看看我弟弟吗？”少年两眼放光地盯着洛莉，那期待的眼神让她无法拒绝。
　　洛莉悄悄看了姚瑶一眼，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姚瑶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洛莉医生，我跟你一起去。我们一起帮帮这对兄弟吧。”
　　“谢谢医生，谢谢这位姐姐。”少年起身就要跪下，却被洛莉一把拉住。他只得改为鞠躬，不停向两个女孩道谢。
　　直到少年站起身来，洛莉才发现他已经是大人的身高了。洛莉因为人种的原因一直都比同龄女孩高不少，而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也和她差不太多。
　　秋日的白天有些短了，接近傍晚的日头也越来越偏，直到光线变得昏暗。洛莉和姚瑶跟在少年身后，不知不觉间周围的道路变得偏僻，直到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你叫什么名字？”
　　洛莉出声问道，在僻静的小路上竟有了回音。
　　“我……我叫杨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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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升今天是和泰利特一起行动的。肯亚塔说杨升人机灵，要他好好带着泰利特，不要让他太冲动。
　　其实杨升也知道自己身手不怎么样，有泰利特大哥在也是老大对他的保护。
　　两人的配合很顺利，那些落单的女子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杨升长相稚嫩看起来没有攻击性，所以充当引子。他和泰利特配合默契，今天已经成了好几单。所以当泰利特通知杨升又发现两名弱小的年轻女性的时候，他就早早准备在了这条路上。
　　可他耳边传来的是女子温柔的声音，一抬眼，一个长得很黑、并不怎么符合杨升审美的女孩向他伸出的援手。
　　“你生病了吗？”
　　女孩用着如水般温柔的声音询问着杨升，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虽然女孩的长相和姐姐没有丝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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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升带着洛莉和姚瑶走向他和泰利特约定好的地点，越是靠近那里，他的心就跳的越快。
　　僻静的巷子里三人的脚步声交替错落，洛莉尝试和杨升搭着话。
　　“我叫杨三郎。”杨升回答道。
　　“为什么叫三郎？”
　　“因为我曾经有两个姐姐。”
　　“那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们都死了。”
　　两人的对话很快结束，洛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无意刺伤这个眼睛很美的少年，但话一旦出口便再也没办法收回。
　　“……对不起。”洛莉的脚步一顿，姚瑶也跟着她一起停了下来。
　　杨升回头一看，年轻的医生眼睛里闪着泪光。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早就忘记姐姐们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快忘记悲伤，你为什么要悲伤？”杨升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伤心。”洛莉苦笑着，“但是只要还有人记得，她们就还在不是吗？”
　　杨升愣住了，女医生的话瞬间击中了他尘封的记忆。他已经太久没有想起过姐姐了，是不是只要自己还记得姐姐们，她们就算是还活在自己的心中呢？
　　洛莉看着面容呆滞的少年，心中升起怜惜之情。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常备的消毒湿巾，伸向少年的脸颊。
　　可杨升的警觉心太强。在洛莉朝他伸手的瞬间，他的右手就抬了起来想要挡下。只是抬了一半，又被他克制住。
　　这番充满抵触情绪的动作被洛莉捕捉到了。不过她不介意，还是帮少年擦了脸。
　　洁白的湿巾很快便脏了，洛莉将它整整齐齐叠好放回口袋，没有随地乱扔。她又从小包中取出一个小罐交给杨升。
　　“这是我自己做的唇膏，还没有用过，送给你吧。你看你的嘴唇都快干到发炎了。”
　　这一刻，杨升脑海中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他都没能想到一个让自己不会后悔的结果。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在梅里特的时候没有逃出来。在监狱虽然难过，可却不需要面临如此艰难的选择。
　　但是他已经没了后悔的机会。
　　因为泰利特已经来了。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莉和姚瑶终于发现了气氛的异常。
　　“你是谁？”姚瑶猛的回过头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角有着狰狞伤疤的男人用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女孩，姚瑶只觉得浑身一疼就失去了意识。
　　洛莉眼看着姚瑶被击晕过去，心中惊骇不已。她马上想到用手腕上的光脑联系老师，可杨升却快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一双眼眸也变得凶狠凌厉。
　　“你……你和他是一伙的！”洛莉又气又急，她没想到这样一个眼神干净的少年竟然会这样对她！她恨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
　　下一秒，洛莉也失去了意识。
　　等到两个女孩都晕了过去，杨升才忐忑地说道：“泰利特大哥……我……我想能不能放过这两个女孩。”
　　“小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泰利特眉头一皱，不悦的情绪尽数展现。
　　“她是个医生，我们放了她的话，将来她能救很多人。”
　　“这些D级的女孩在南洲只会成为社会上最底层的存在，我们只是把她们送去华夏做工，又不是要她们的命。”
　　杨升当然也不希望这些女孩走上姐姐们的老路，而且他早已习惯听从薛先生的安排。
　　既能让女孩们在华夏过上好日子，又能让他们获得一艘海船，这样的生意又有哪里不好？
　　“可是医生在南洲会更有用不是吗？今天我们人已经抓够了……少一两个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杨升说道。
　　“不可能，虽然不杀人但我们毕竟是在贩卖人口。她们已经看过你我的脸，就这样放了，你自己找死不说，若是让老大和薛先生陷入危险，你担当的起吗？”
　　杨升紧紧咬着牙关，纠结万分。可他也知道泰利特说的才是对的，到了这一步，他早已没有第二个选择。
　　“泰利特大哥对不起，是我一时心软。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杨升说道。
　　泰利特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你明白就好，你只要记住这些女人和我们在海上抢的那些货物都没有区别。只不过她们的样子总是会动人一些，你还太年轻容易被诱惑。”
　　两人一人扛起一名女孩，身影很快消失在寂静无人的空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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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明没想到自己也会为了几百万的钱愁成这样。
　　若是再早那么一两个星期，他还没有把钱都散出去，手里总是有一些可以拿来用的。但现在他的钱包和他的身材一样瘦，而已经交给安娜的钱他也不好意思用。
　　“诶呀，这不是逼着我去找亨利那个家伙的麻烦嘛！”
　　吴明明仔细盘算了一下他手里的富豪名单，如今他放着这么大一个宝贝要照顾，暂时不适合长时间离开圣卡洛斯。那么能下手的也只有亨利·威廉姆斯和巴利特·菲利普斯家了。
　　城主府他倒是也逛了一圈，太可怜了。除了老祖宗留下的不动产以外，城主可动用的总资产虽然也有小几百万，但东西卖出多少会有折价，到最后可能还不够买曾文华开出来的那些材料。
　　威廉姆斯家倒是富得流油，吴明明也只能选他家了。
　　只不过大地主家的管理还是比城主府严格些，若真的做这番决定尚需仔细盘算盘算。
　　吴明明并没有莽撞行事，除了他本身就对威廉姆斯家很了解以外，他手里还有一份秘密武器——曾文华给他做的亨利的行程信息。
　　想着想着，吴明明又溜达到了夏洛特摸鱼时常去的街道。
　　他习惯性地坐在面包店的门口，等待着女孩的身影出现。可反常的是，原本每天这个点儿都在这一片晃悠的夏洛特却久久不见踪影。
　　“奇怪？她今天怎么不来了？”吴明明自言自语道。
　　这些天他日日都会偷偷摸过来找夏洛特，女孩也都会给他带一份当天做的甜品。
　　可在这个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的秋日下午，直到天已全部黑了，吴明明也没有等到夏洛特。
　　他一声不吭地坐在漆黑的街道角落里，脸上的笑容已经被全部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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