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田家杂事》花下千江

144、收礼

　　谢家具体发生了什么，姜茹是不在场的，只是三天后，项妈妈带着一堆的礼物登门道谢。

　　“之前就该登门道谢的，奈何夫人不在家，这事儿一拖再拖，夫人前两天刚回来，这不就让老婆子跑上一趟了。”项妈妈非常慈爱地说道。

　　姜茹盲猜一个拔野鸡毛成功，否则如何能如此神清气爽？

　　“项妈妈客气了。”姜茹受宠若惊，就她这个啥也不知道的，也看出项妈妈带来的东西价值不菲，瞧瞧那几匹布料上明晃晃打着几个大字“我很贵重”，还有金银首饰，怎一个“钱”字了得？

　　“都是些身外之物而已。”项妈妈笑着说道，面容和蔼，“谢家治家不严，给姜姑娘带来不少的麻烦，姜姑娘又不计前嫌，数次帮助我家大姑娘，可谓侠义心肠，夫人还担心您嫌弃这些黄白之物过于俗气呢。”

　　她哪里会嫌弃，她本身就是个俗人，“夫人客气了，我与谢姐姐交好，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于旁的人，就无关紧要了。”

　　项妈妈喜笑颜开，这“旁的人”就是指颜姨娘那母女吧，可真是心比天高呢。

　　“姜姑娘心思聪颖，难怪大姑娘一看您，就说同您投缘呢。”项妈妈说道，她跟着夫人住在庄子上，头一次听说大姑娘在这里也认识了个有趣的人，夫人当然查过姜茹的底细，知道这姑娘命苦，好在为人正直又心思玲珑，便由着她们去了。

　　“谢姐姐提到过我？”被这么夸，姜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总在夫人面前夸您呢。”项妈妈说道，就没见过大姑娘这么夸人的，而且姜茹目前还同大姑娘有生意上的合作，从方方面面来说，这关系都要拉拢些。

　　姜茹的脸扑扑红了，她都不知道谢明锦夸了啥，尴尬得恨不得能立马原地抠出个三室一厅。

　　两人又聊了一会，主要是项妈妈单方面输出，姜茹听了一些谢明锦小时候趣事儿，当然涉及到家宅内斗的双方以目示意，并未明说。

　　“其实呢，这次前来，还有件事儿要拜托姜姑娘。”项妈妈笑着说道。

　　“何事？”姜茹好奇，这还能有什么拜到自己的面前吗？

　　“是这样的，我家少爷在书院受杨秀才的照顾颇多，本应该是我家老爷前去道谢，但是奈何老爷事务繁忙，只能我家夫人代劳。”项妈妈说道。

　　鬼的事务繁忙，其实就是老爷看不上杨知柏的出身，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夫人现在又被府中的事务绊住了脚，只能让我先走上一趟，听说杨秀才的妹妹在姜姑娘店中做工，可否引荐一番？”项妈妈诚恳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您且稍等。”姜茹说道。

　　姜茹找到在后院收拾东西的腊梅，将项妈妈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瞧着她等会肯定会送礼，你且看着，能收则收，不能收就推掉吧。”

　　依着项妈妈做事儿的能耐，这礼物肯定不会特别贵重，但是又能师出有名，怕是要收的。

　　果然，项妈妈说道：“我家少爷得您家兄长照顾，这恩情怎么谢都不过，只能用些入不得眼的东西聊表谢意了。”

　　说着，又送了几匹布料，同姜茹收到差不多，不过更偏素一点，也是考虑到两人不一样，还送了一点补品，应该是给杨婶他们的。

　　“这是夫人寻得的一些孤品书籍的誊抄本，虽然不值当，但也算是一份心意吧。”项妈妈谦虚地说道。

　　姜茹顿感折服，这些礼物说贵重，在谢家这样的家世中，不值得一提，但是在他们这些普通小百姓的眼中，既实用又能充场面，还有这书，真要送几本孤本，那恐怕是收不起，但是誊抄本就不一样了。

　　她想项妈妈要是在现代，大概能出本书，叫做《上流社会社交礼仪》。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兄长同谢少爷是同窗，寻常往来，能帮则帮，如何谈得上谢礼？”腊梅连连拒绝，有些手足无措。

　　“杨秀才那是心善，我们谢家可不能理所当然。”项妈妈说道，这事儿往好处说，杨知柏经常在学业上点拨谢明远，谢家欠个人情，送点礼是应该的，往坏处说，欠着人情不还，万一杨知柏以后挟恩图报，得寸进尺，那可怎么办？

　　夫人考虑的可不仅仅是谢家，还有背后的侯府，杨知柏是要踏进官场的人，关系又格外敏感些，少爷不思量这些事情，夫人肯定要考虑到。

　　“这小小的礼物可算不得什么，您也别推辞，不然这礼送不出去，我老婆子可要挨夫人的责怪了。”项妈妈笑着说道。

　　“这……”腊梅只觉得这东西烫手，她虽然待人接物可以，但是并未与这种富贵之家来往，还是有几分支绌。

　　项妈妈久经战场，接着一顿好劝，逼得腊梅根本无从拒绝。

　　在姜茹的点头下，她才将东西收下来，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整个人都有点懵逼。

　　出色完成任务的项妈妈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怎么样？”谢夫人正在喝茶，听到项妈妈回来，便问道。

　　“姜姑娘是个大方的，送过去的礼便收了，也没有多打听谢府的事情。”项妈妈将自己的所见说出来，“态度坦坦荡荡，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也没有财迷心眼，倒是难能可贵了。”

　　谢夫人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笑了笑，“她一个孤女，硬是从五塘村走出来，还给自己挣了个大宅子，天下有多少人能做到，此等心性就非常人所及，自己发达也不忘了拉恩人一把，对待欺负自己的人也不手软，爱憎分明，这性子不只是明锦喜欢，我也很喜欢。”

　　项妈妈跟着笑了笑，她能从之前的交谈中察觉姜茹的分寸感，很难想象这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姑娘，不过能从陆世子手上分一杯羹的人，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姜茹抱拳：谢夸，就是运气好，没办法。

　　“杨家那边呢？”谢夫人又问道。

　　“杨家那个姑娘没有姜姑娘圆滑，但人看起来利落老实，奴婢嘴都磨破了，她才愿意收下来。”项妈妈说道，腊梅给人的印象倒也不错。

　　“之前去调查的人说杨家的风评在五塘村不错，杨家两口子肯吃苦又爽快，子女也都成器，想来也不会太差。”谢夫人说道，“那杨知柏学识好，又能约束明远的性子，他日在官场之上，能提点明远一二也是好的。”

　　“老爷若是愿意让少爷跟着侯府一起学功课，夫人也不必如此谋划了。”项妈妈忍不住抱怨道。

　　“他总觉得我娘家看不起他，若不是侯府算是他靠山，他恐怕恨不得跟侯府划清关系。”谢夫人淡淡笑道，眼神充满嘲讽。

　　民间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可不就是他吗？

　　“老爷想多了，真要是瞧不起他，当初怎么会让您嫁给他呢？”提起往事，项妈妈自个儿都忍不住翻个白眼。

　　“算了，别提他，越老越不中用，维护着自己可怜的自尊，想来明锦和明远的事情都指望不上他。”谢夫人说道，面上倒是无波无澜，“吉祥苑这两天可还老实？”

　　“明面上没有反应，私下里小动作倒是挺多的，得您的吩咐，由着他们闹腾，听说今儿把老爷早食都给上错了，老爷发了好一顿的脾气。”项妈妈说道。

　　“离了颜姨娘，这些管事都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了，也不知道规矩如何，如此蠢笨的人也敢用，真是人以群分啊，咱们就去看看这位颜姨娘是如何管得家。”谢夫人将茶杯搁下，起身朝外走去，迈出门，顿了顿，看向一旁同样劲装侍女，“点四个人跟我一起，不听话的话，就让他们看看是嘴硬还是拳头硬。”

　　侍女拱手应下，举手投足之间飒飒带风。

　　传闻，谢夫人回家之后，将府中所有人揍了一顿，阖府上下顿时服服帖帖，都怕这只母老虎咬自己一口。

　　什么？你问谢老爷吗？那可能是没有的，谢府毕竟还姓谢。

　　什么？你又问这话是谁传出来的？你知道什么叫做传闻吗，知道出处那还能叫传闻吗？那叫做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