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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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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糕承认她是有点报复的意思,不然也不会一口气让玄晷给她买二十根糖葫芦,甚至还把它们全吃光。
面对米糕这样无理的要求,玄晷甚至都没有怀疑,这点东西对她来说洒洒水啦。吃掉最后一颗酸楂,米糕总算是明白什么叫自讨苦吃,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任何跟酸楂果有关的了。
“呕……”扒拉着盆,米糕从回来太尉府就一直在吐,晚饭都没有吃。
玄晷站在一旁,问她:“还行不行?要请大夫过来看看吗?所以你干嘛把那些糖葫芦全吃了,吃不下就别吃啊。”
原本米糕想着玄晷肯定不会同意,那可是二十根,卖糖葫芦的今天都不用干了。所以当玄晷从老大爷手里接过草靶子又递给她时,米糕当场傻眼。
“拿着啊。”玄晷皱眉,“没看到旁边的小孩都疯了,可羡慕死他们。”
如果苍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米糕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再做小肚鸡肠之人,这样的福气谁爱要谁要。
今天在湘水斋吃的菜全吐光了,吐到最后只能吐酸水。米糕直起腰,走路都颤颤巍巍,她朝玄晷伸出手,嘴唇颤抖着,语气相当悲痛。
“太…太太尉,我小米可能就快不行了,谢谢您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郡主府救出来,对待我如同衣食父母,您恩重如山,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最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在这假惺惺什么,想说的分明应该是“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才对吧。
玄晷摇摇头,又一次把米糕像提溜小鸡崽似的提起来,拖着有气无力的人扔到床上。米糕双眼无神,被玄晷扶着坐起来靠在他身上,茶杯凑到嘴边。
“还未听说过吃冰糖葫芦吃死的,把水喝了,这阵子都吃清淡些。”
她没心思想别的,顺从喝下温水,确实有感觉好受些。虽然玄晷还是一如既往的用话扎她,但喂水时的动作,让米糕觉得这位大爷倒也有温柔的一面。
次日醒来,米糕已经恢复了大半精力,她体质本来就好,区区几根糖葫芦还不至于真的把她打倒。
可惜她还没认认真真跟玄晷道过谢,神出鬼没的太尉大人就消失了,米糕找遍全府也没找到其踪影。还是等着吧,像玄晷这样的高手,哪怕突然出现在米糕身后,她都不一定能发觉。
那天晚上郡主的婚房中,假如苏玉没能砍中刺客,玄晷会为了救她而杀死念桃吗?尽管每次都说是被别人拜托的,直到现在,米糕也没问清到底是谁托他救自己,很难不怀疑其真实性。
老瘸子说她生下来就是孤儿,父母可能死了,也可能身在别处。米糕认为如果只是被抛弃,自己会很痛苦,从来没想过若真的还活着又会是怎样。
难道是爹娘出面请玄晷帮的忙?此念头一出,米糕就赶紧掐灭了这般天真的妄想。如果他们当真还在意她这个女儿,流光十八载,纵使京城再大也应该找到她了吧。
与其想这些不该想的,米糕又把重心放到玄晷身上,目前对自己而言,真正的谜语是他。如果被人所托,为什么玄晷始终都不告诉她对方是谁呢?如果没人托,他俩非亲非故,如何得知互换身份的真相,还来救走她?
果然还是要把事情弄明白。
幸运的是这次玄晷只消失了两天就又出现在府上,米糕抓住机会,死死拦住他,把玄晷逼进里屋,关紧房门。
望着米糕一脸邪笑的“嘿嘿”,双手还做出猥琐的姿势,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玄晷吓得抱住自己,誓死捍卫清白。
“别过来!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米糕,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玄晷闭着眼,模样像极了正在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
痴线。米糕翻了个白眼,正经走到他面前,捏着玄晷的下巴对他说:“可别装小娘子了,我有正事想问你。太尉,当初到底是谁让你从郡主府上救走我?”
“哦。”收起戏瘾,玄晷清了清嗓子,恢复成不苟言笑的模样,“不能说,反正他要我照顾好你,在意那么多干嘛。”
换谁谁不在意啊?米糕今天是一定要问出来,她感觉玄晷不像那种嘴特别严的人,威逼利诱也许可以。那么问题来了,她应该用威逼利诱里的威逼还是利诱呢?自己好像没本事威胁到他,也没有能耐能够诱惑到他。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米糕绞尽脑汁,最后决定先采取“苦肉计”。她一把扑进玄晷怀里,把人撞得连连咳嗽,然后米糕开始使劲浑身解数假哭,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开始讲述自己凄惨的身世,当然是比较夸张的那种,世上像她这样的孤儿数也数不清,哪可能感动玄晷。
期间,米糕黏在他身上就像黏了块麦芽糖,玄晷只好静静听故事。原本听到米糕的生母,在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抱着她藏身破庙,玄晷还有点兴趣。
然而故事接下来的走向就越来越诡异了。米糕说她的父亲被杀害,母亲带她东躲西藏,这时有一波人闯进破庙,顿时刀光剑影,整夜都未得安宁。
嗯??那你还能活着属实不易。玄晷正想插嘴,米糕却不给他机会。
原来那天是正邪两道抢夺《风云剑谱》的日子,他们打得昏天黑地,直到被一声啼哭打断,正邪两边人纷纷望向小米糕。此时她正攥着传说中的剑谱,破败的屋顶打下来一道光,刚好照在还处在襁褓中的米糕身上。
所有人都跪下来,称她为救世主。这也是她“挪,挪弥仙子”的传奇降生。
米糕还没来得及说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玄晷就往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力道虽然不重,但米糕还是很不可置信,无法相信玄晷竟然打她。
“你打我?!我爹都没有打——”
“你爹死了。”
确实。米糕闭嘴,这个艺术加工向来都是很夸张的,只不过自己好像夸张过头了,玄晷现在把她当傻子。
“还不是你死活不肯告诉我真相,我这才出此下策。”米糕挠了挠脸颊,这些都是她以前从说书的那里偷听来的。
哼,小小米糕就是没见识。正邪两道争夺风云剑谱,分明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这本天下无双的剑谱,现如今还躺在他的收藏里呢。
其实玄晷不说,主要是觉得梨花飞还不想暴露身份,不过米糕要真想知道,挑些无关轻重的告诉她也行。
“哎,你不就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人吗?我告诉你……”
“老玄!有没有想我啊!”梨花飞一脚踢开玄晷的房门,张开双臂欲给拥抱。
此时,屋里的两人还抱作一团,因为玄晷想把她推走的动作,米糕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泪痕。说实在话,米糕完全没意识到这个现状究竟有多引人误会,玄晷已经想吐血了。
老子的一世清白先不说,他更担心梨花飞会不会暴走起来终结这一世。
“重哥,你听我解释。”玄晷立马跳起来,指着一旁的米糕连连摆手,“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啊,你要相信我!”
梨花飞有种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的感觉,才怪。其实就算他不解释,也知道玄晷根本干不出来这档子事,毕竟他们打小相识,从未听说,他看上哪个人或者哪只小母猫。兴许没这方面的能力。
面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米糕坐在地上,抬头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只见他披头散发,满脸胡渣,腰间配剑和酒壶,颇有一股放荡不羁的侠客风范。
“大侠!”既然玄晷都喊他哥,肯定非常厉害。米糕双眼放光,爬起来抱住大腿,“考不考虑收小米我做个徒弟呢!”
玄晷傻眼,他含辛茹苦养米糕俩仨月,怎么就没听她喊自己收徒。好你个白眼狼,玄晷抿着嘴唇,委屈但不说。
完全没想过会在这种场面下,非猫身,而是以人形跟米糕相见。梨花飞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头,说道。
“先松开,哥的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