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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岁后 ...

  •   现在是黑夜。
      当赤脚站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时,目之所及是被四面高耸入云似的黑色大楼环绕着,只见高楼中灯火通明。
      天边有城市霓虹倒映的光芒,略显暗红。耳边也有隐隐约约的嘈杂,远处像是惊慌的蚁群般的人,在喊着,叫着,也有枪支的声音和轰隆炮火的微微震动。
      分明记得前一刻还在家里睡觉,但熟睡时忽然惊醒,他已经穿着睡衣站在这陌生的地方。
      就连自己都感觉自己并不是实体,像是艰难独立于另一个时空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拉扯走。
      然而文也并不觉得惊慌,他的意识是朦胧的,想想或许这也就是他做的一个梦罢了……
      头顶的这座大楼上,有着小小的混乱打斗声,更小的声音,即使是他也无法听清判断……但没多久,仿佛有物体坠落划破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有什么掉下来了。
      小小的少年抬起头,看到暗红色夜幕中,一个黑色的影子逐渐清晰,逆着风坠落,血一样的围巾在他脖颈上飞舞,他摊开着双手,宛若舒适休息的人,又像是一张漆黑绝望的影子。
      虽然看上去很轻,却完全没有濒死蝴蝶的美感呢。
      文也本可以不管,这人姿态安详,并不像是被谁推下来的。
      但是,生命本不该就这样轻易放弃,在父亲的熏染下,他不能,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逝去。
      这与跳楼的人无关,拯救是他的事,也只是他的意愿。
      或许是身处梦中的迷糊自信感壮大了胆子,光果的小脚“啪啪”踩着水泥路面,他用十岁的稚嫩双臂,稳稳接向掉落的人……
      “咯嚓。”
      ……
      鲜艳如血的长围巾比不得血肉之躯的重量,缓慢飘落在灰色的地面上,无声无息。
      ————————————————————————
      这是,对于横滨来说混乱却充满希望的一年。
      因为就在今年,横滨中最暴虐无道的黑/道组织大头之一——港口黑手党的老首领终于病死了。
      不久前还为了自己的车身上的涂鸦,发布了“杀死所有红发男孩”这一恐怖命令的老首领是令全横滨人民闻之色变的恐惧象征,普通人们战战兢兢地缩着头过日子,大人们拘着家里孩子,学都不敢上,门也不能出。
      尤其是红头发的,或者发色有一点点偏红的,无论小孩还是大人都畏畏缩缩,生怕被那些残暴猖狂的□□成员发现作为猎物杀掉。商店里的染发剂更是一夜间脱销。
      而今,新上位的首领立即收回那条屠杀令,整顿整个组织混乱的风气,收缩战力,却又因上任者只是前首领的私人医生,名正言不顺,令□□陷入内忧外患的动荡局面。
      那个高高在上的魔鬼暴君死了,所有人无不为之松了一口气,甚至悄悄欢呼庆祝。
      或许有人依然为□□这一大巨头的动荡忧心忡忡,害怕被殃及池鱼。
      但对于无数普通人而言,那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部分了。
      他们,只觉得阳光明媚,充满希望。
      今日,阳光正好。
      武装侦探社的大门突然打开,有人进入。
      正在查阅案件资料的与谢野晶子,和制作后续报告的国木田独步闻声看过去。
      福泽社长和乱步被警局叫走出门破案了,那么这个点会来的,应该就是社长家的孩子……和他那戴着同款帽子口罩,从不离身的“宠物”。
      来者摘下鸭舌帽,被卷起的浅橘马尾发倾泻在一侧胸前,看上去稳重而冷静的小少年礼貌地打招呼——
      “早安,晶子姐,国木田君。”
      “早安,是文也啊。”与谢野晶子放下资料揉了揉额角,被案子和宿醉弄得有些头疼不耐的神情和缓些许,“今天又带了什么点心?”
      “早安,文也君,修治君。”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对老师家这个最小,也最像老师的孩子面前同样板不起脸来。
      尤其在另一个大孩子江户川乱步和文也的搭档修治的惨烈对比下,文也简直是小天使中的小天使。
      “有绿豆糕,还有雪梨汤。”小少年提起手中的篮子,“昨天乱步点名要今天吃的,也给晶子姐和国木田君都准备了相应口味。”
      “真不错,好久没吃过你做的绿豆糕了呢。”
      “晶子姐这份是少糖,加了牛奶,雪梨汤放了一点桔皮。晶子姐你要少喝酒,对身体不好。”他已经嗅到对方身上淡淡挥发过的酒精味道,大概是昨天晚上,喝了不少。
      “嗨嗨,知道了小管家。”已初具御姐风范的年轻女子双手抱胸靠着椅背,翘着长腿,敷衍似的应声,却挡不住嘴角和眼角流露出的温情。
      与谢野晶子刚离开监狱时在福泽宅住过一年,所以文也对她的称呼更加亲近一些。
      而对与谢野晶子来说,乱步和社长是将她从黑暗和那个男人手中拯救出来的恩人,是未来的伙伴,文也是社长家的孩子,同样是陪伴照顾她,令她尽快摆脱阴影,温暖又安心的存在。
      是真正的天使一样的好孩子。
      打完招呼,文也才扯了扯手腕上的绷带,催促另一头已经自觉瘫躺在沙发上的年轻男子:“修治,要工作了。”
      名为修治的男人听闻,实在不乐意动弹,扭头时,同款鸭舌帽被沙发靠背蹭松,露出几缕卷曲的半长黑发,没被遮住的小半张脸上,一双懒洋洋深邃失光的鸢色眸子流露出少许无力,但在文也的注视下,他也只能妥协地抬起被拽的那只手,让手臂上缠绕的绷带随着对方的行动不断松散拉长。
      需要工作的是文也,年轻男人在跟着对方走动,和暂时放弃手臂上绷带之间,选择了后者。
      橘发蓝眸的小少年在忙前忙后整理文件归档,收拾某大龄儿童乱糟糟桌子上的零食袋子,泡茶以及自己专属办公桌前整理自己的文书工作,而沙发上躺得雷打不动的男人则顺着他的路径收绷带和放绷带……与谢野晶子每次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宠物”。
      说起“宠物”修治,与谢野晶子了解但国木田独步只知道大概——据乱步偶尔抱怨的话,他是文也10岁时捡到的异能力者,捡到时16岁,听说无家可归而且身体非常不好,为了救他还连累文也受了伤,所以自愿卖身给文也做安全保障装置。
      姓氏未知,发动能力依靠双方身体接触的绷带,具体能力不清楚但只知道有他在,福泽文也就不会再遭到突如其来的未知伤害,可以像常人一样出门。
      或许是某种类似保护的异能力吧。
      与谢野晶子也知道文也那不可预知不可捉摸的问题。
      虽然听起来修治君刚来就欠了一屁股债还被乱步超级看不顺眼,但托他的福,文也终于能够加入侦探社,社长和乱步能同意他在外行动,只除了乱步耳提命面交待两人出门一定要做好掩护。
      所以,哪怕修治没加入武装侦探社只是编外人员,偷懒,不爱搭理人,挑食,动不动就要文也背着或者抱着走路,偶尔恶作剧,一说话就喜欢设陷阱逗弄国木田,还故意和文也表现亲密挑衅乱步……因为有文也任劳任怨给他收拾烂摊子,照顾和看管他,其他人也只能憋着气把他当个吉祥物眼不见为静。
      就连国木田,时间久了认识到他的恶劣性子后,也对他被其他人称作“文也的宠物”毫无异议了——人家自愿的,而且把他当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修治君今天怎么了?”难得修治在侦探社还这么安静,国木田独步写了会儿报告,还是觉得不对劲。
      文也放好整理成册的名单:“昨晚感冒了,喉咙有些红肿,已经吃过药,谢谢关心。”
      其实是因为昨天是螃蟹奖励日,但修治前一天做出了危险的举动——试图捏着铁丝去接触插座孔。
      文也原本打算取消昨天螃蟹的奖励。奈何修治撒泼打滚千方百计也要去,而且自发提醒可以带他一起下水……文也自己没问题,但这一遭下来,修治感冒了,螃蟹也进了乱步的嘴里。
      “难怪这么安静呢,真希望他以后保持这样就好了。”与谢野晶子愉快道。
      感冒后不仅喉咙肿痛还四肢酸痛,精神不振,被硬喂了药还坚持来侦探社的修治君听到文也的话,默默赌气放下小孩给他倒的梨汤,以示消极反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2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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