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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意气少年三 ...

  •   冯明明无从改变自家大哥的主意,因冯达投靠朝廷是为铭涧洞作打算。于是她恭敬地担起朱小公子的护卫一职。
      却不足一刻听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声道:“小子只要尹洞主发誓。”

      临近大比,见日子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众参赛者心底不可谓不紧张。盖因通过初赛的前十位才有资格参加半年后的副盟主争夺赛。
      而初赛直通决赛的名额,其中有五个是弟子名额!
      如此重要,当年长者选择养精蓄锐、以求一击中的,年轻一辈有人选择结盟来逐鹿副盟主之位。譬如剑庄大公子董珏,就找了实力尚可的恒山派大弟子莫仁摩;譬如“麓山双杰”,单萍与周征字就因竹马情谊自动结盟;又譬如衡山与峨眉两派的大弟子,则出于两派的姻亲关系而联手。
      等情况,则不一一例举。
      故而潋滟院炸开锅后年轻人愿意在枯燥乏味的打坐修炼与瞧热闹之间选择后者。冯明明便是其中一个。
      此刻,教众人神经紧绷的事情发生。
      竟是陶柱口中的古师弟要鹰泷洞洞主起誓!听他接着道:“请尹洞主发誓再不觊觎年轻、美貌的男子。”
      这恰是叫那吃惯人中黄的狗子改了习性。
      冯明明知道尹琴琴的秉性,用一字形容:难!
      但冯明明并不知道,其他看客也不能知道,这场闹剧可说是少年一手挑起的,且愈演前烈之势是他乐见的。
      而少年这般做法仅是要尹洞主知道,秦府大少爷不是旁人能凯觎的。倘若说的不行,那取用武力解决未尝不可。眼下他既凭实力压制尹琴琴的攻击,便活学活用对方强买强卖之举,胁迫对方起誓。
      ——“如有违背,当虿蛊噬心而死。”

      这头华长老的加入没起作用,听少年一番话,急道:“万不可阿!”
      不肖他多说,尹琴琴的长裙破了几道口子,可见里面的肌肤正往外冒着血珠,虽狼狈十分,她仍硬气,道:“鹰泷洞洞主不轻易起誓。”

      冯明明早有预料,端看少年反应。但后者不意外这回答,便见他不嗔不怒,转首间还颇冷静地请陶柱与余飞虹去帮秦府大少爷。
      热心肠的陶柱第一个不答应,转眼叫余飞虹去帮秦少爷。
      余飞虹倒是听大师兄的话。
      可鼎阳门大弟子的身手在单对华长老时不够看,在单对铭涧洞洞主时更不够看,就在他先后两次被古林从华长老与冯达手上救下,这位大弟子终于有自知之明地去了秦骑身边。压力也便给到了以一敌三的孙长老身上。
      冯明明一颗心系在冯达身上,见少年没了陶柱这累赘更是厉害,阵阵惊心,忍不住道:“难不成尹洞主的‘小鞭仙’之名是徒有虚名?”
      “非也。”
      说话的是清影阁少阁主管武。
      这管少阁主与铁剑门的大弟子前后脚来的潋滟院,之前他藏得深,也低调。现下戏多了点,他打着玉扇,轻踱两步,应是知道朱小公子的真实身份,向对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之后自诩风度翩翩道:“尹洞主得了‘鞭仙’的指点,是众所周知之事,且实力确属一流。”
      然而眼前尹琴琴加上华长老、冯达都不是少年的对手。
      冯明明理所当然地默了一眼管武。
      朱小公子听后没甚反应,倒是不满意战局的走向,眉头紧锁。
      见状,管少阁主摇头长叹,又道:“尹洞主擅使蛊。”
      这话突兀。
      冯明明拿捏不住话中含义。
      且不说不曾听闻尹洞主与用蛊的苗女有牵涉,此时提及又为哪般?见对方等人搭腔,她称人心意道:“阁下何意?”
      果然,这位管少阁主自呜得意地开始解析少年强令尹洞主发誓的目的,听他信心道:“你可知,尹洞主身有言蛊,一旦落誓,便要遵循。这少年既要尹洞主起誓,可谓居心不良。”他拿玉扇一下一下敲击掌心,却叫朱小公子衡量。“是也不是?”
      冯明明不懂巫蛊之术,替朱小公子发问。“言蛊是哪个蛊?”
      管少阁主一副乐得解惑的姿态,道人们高喊甚么言德品行守一,却常有那出尔反尔之举。他视线扫视一脸好奇的众人,端的一副高人模样,言之凿凿:“这一矛盾自古而来。而言蛊就是约束人言德守一的一类蛊虫。”
      有司晨洞弟子厌恶虫子,不认可道:“说到底就是吸血吃肉的虫子,没那么灵的。”
      有一便有二、其师姐连声附和:“今日我怜你、爱你,承诺给你画眉一辈子,这要是我哪天病忘了,你还能叫这虫子要我命不成?这多荒唐。”
      管少阁主没被认可,语气微冷道:“你们可以不信,尹洞主等人却不敢应下,你们说——这是为何?”
      那司晨洞弟子竟真的思索了一番,随后道:“我看古师弟要尹洞主以言蛊的名义起誓,只是要尹洞主慎而重之、不得出尔反尔。”
      其师姐再次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这下清影阁少阁主直接给气笑了,连道两声“好”后与人辩驳起来。
      冯明明也不信,但也不愿跟管武多纠缠,她重又看向少年,戒备的目光里难掩一抹惊艳。
      朱小公子倒是信了言蛊一事。但比起言蛊本身,他更想知道少年如何会知道冯明明使蛊,且有言蛊在身。于是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考量。
      “这位师兄——”
      此时铁剑门大弟子有意上前与见多识广的清影阁少阁主结交。
      但晚了一步。适逢华长老被抽飞到朱小公子脚前,惊得冯明明扯着朱小公子连退两步,也因此她与上前两步的吴长坡碰擦一起。
      吴长坡忙侧身避让。
      而下文则被对方一声高呼夺去。听那冯明明道:
      “大哥!”
      却说冯达的情况,自家人知自家事,很是不乐观。先前他被鞭梢扫到两臂诸穴,是少年的算计,直叫他两手无力只觉手中武器重如千金。而等失去华长老这一战力,在他直面少年时这双手已颤抖到拿不动武器。
      更甚者,武器轻易被挑飞出去。
      而几乎同时,冯明明发出警示,提醒道:“小心!”
      可小心什么哩?
      但凡双眼没瞎,都能看到鞭风逼近。躲开即是。
      但冯达更瞧出这天罗地网似的鞭风是尹琴琴的成名技“三干葬花”!
      而它未及眼前,已激起脖颈处一片鸡皮疙瘩,其凶残等级,可以想见落在肌肤上血花四溅、筋骨断裂的后果。
      确需小心!
      然而又有一问:这尹琴琴怎的要对自己盟友下死手?
      事实不然。因使出这一招“三千葬花”的是秦府来的少年!
      是他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复刻”天赋。
      另一方面,那有十数年闯江湖经验的冯洞主以老练的身手,于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如花绽放的鞭风。
      是真的躲,便见他一个三连侧翻,险之又险避开迎面一鞭。亦未作停留,他球似的滚出三四圈到遗落的铁刺旁,将其一把拾起。更顾及不上一洞之主的形象低头咬下条衣料,再配以唇口将铁刺迅速绑在两手上。
      而做完这些不过常人两个眨眼,但见他大汗满头。
      冯明明看得那叫一个紧张难受。
      适逢尹琴琴拼上一鞭也要掏个药瓶给冯达。她道:“吃下!”
      可惜冯达没能拿到。
      是少年手里的银鞭卷走了解药。
      “哥哥!”
      下一刻,眼睁睁看着冯达一只手作接物状,随即眼神黯然、支撑不住半跪地上,冯明明终于弃了朱小公子奔向战圈,大叫一声:“我来助你!”
      铭涧洞的二把手对勇于挑上鹰泷洞洞主的少年,有好感,也有被惊艳的心动。
      可今时立场不同,再多的钦慕也被愤怒取代。
      如此,她手中的铁刺翻着刺花一往无前,并携着她全部的惊怒刺向少年。
      可惜冯明明冲动之下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她本就打不过尹琴琴,如今竟没在少年手下走上三招。
      事实即如此,是少年耍得鞭花更胜原主尹琴琴,其形变幻万千、其势逼仄迫人,当你成为它的目标,便没了摆脱的可能。而鞭梢甫一触及肌肤,皮肉错开的痛觉即在头皮炸开。冯达深有体会。冯明明也是疼得一阵恍惚。
      到后知后觉自己右臂绵软无力地垂于身侧,她才被痛觉击败。
      之后却连惊呼都不及喊出口,因变故仅在一瞬,甚至她的左手还没时间搭上右臂查看一番,人就飞了好远一段出去。
      而她从上场到被打飞也就两三息功夫,偏退场时还把自家大哥撞出了一丈远,以致两人在青石地砖上磕碰着滚了三圈才停下。
      冯达第一时间安慰小妹,气喘道:“是毒。”
      “什么毒?”
      这位铭涧洞洞主也算奇怪,竟拿中毒两字来安慰自己妹子。
      他的二把手同样侧躺地上,视线自然落在搏斗的二人身上,痛苦道:“是他在鞭子上下了毒?”
      冯明明以为少年下毒。可想到被少年抢走的解药,立时有了答案,也明白了冯达对敌时的难处,改口道:“是尹琴琴!她竟让大哥……”
      冯明明双十年华,有着侠女的英气,如今她一双寒星似的眸子瞪视那孤军奋战的尹琴琴,气道:“要是华长老无事,她还要何时才拿出解药?大哥,她才是不安好心!”说这话时她脸色发白,因她整条右臂开始发痛,起先是密密麻麻的针刺感,顷刻是整片的钝痛感,紧接着右臂似被大火炙烤般疼痛难忍。而当她挣扎着撕开袖子,见右臂已是黑紫色,顿生惶恐。“哥……”
      此时此刻,冯明明最担心的是做独臂女侠。
      冯达中毒的时间更长,勉强盘坐地上,道:“先运功,压制毒性。”
      依言,冯明明单手运功疗伤。
      但这不起作用,她痛到神志模糊,终于匍匐倒地。到最后,除了听到一声嘶吼的“明明”再无能力倾听其他。而当视线定格在少年胸前那道被银鞭抽出的伤口,她艰难地自问:他怎地没有中毒?
      ——是为什么呢?
      冯明明直到昏死过去还是没想明白。

      “明明!”
      “明明。”
      “明明……”
      ——原是她的问题不成立。
      ——他也中毒了。
      当意识回笼,冯明明哪还有不明白的。
      因为少年就在她眼前喷出老大一口毒血。
      她下意识骂声:活该。
      但声音太低,并不能叫摇摇欲坠的少年听到。而耳边除了大哥的呼唤,还有那鹰泷洞洞主疯了似的笑骂。对方定是恨透了少年,听她恶毒地叫道:“誓,老娘发了!但你身上的蛊毒,老娘看你毒发痛苦身死的一天!哈哈哈哈!”
      冯明明瞧不上尹琴琴,暗忖对方是一洞之主,却如此狼狈不堪。
      “咳咳!”
      但她不知自己情况没好到哪里,半边衣裳跟着衣袖被撕开。而当右臂恢复粉懒,连着那粉色肚兜一起吸引了众多男人的目光。
      可她没注意,因心绪起伏牵动心肺,干咳两声,等到气顺,她抓住冯达的手又追问恩人的情况:“大哥,我们哪来的解药?难不成是朱……”
      铭涧洞洞主脚旁就躺着空了的解药瓶,而少年还在故作坚强不给人偷袭的机会。眼前形势与昏迷前相反,难怪冯明明会多想,她甚至想到他们是否趁此出手报复少年?
      却听冯达道:“秦府那小子给的。”
      冯明明没看到面色铁青的尹洞主被逼在言蛊上滴血发誓,但有听到尹洞主的咒骂,所以她知道少年赢了。但他也输了,因为尹洞主咒他毒发身死。
      然而她没想到是少年给的解药。
      冯洞主迟钝于那些偷窥的目光,反应过来就解了外衣给小妹披上,接着道:“他吃了解药,可看来没有用。”
      冯明明只觉胸口滞闷,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压得她呼吸不畅。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恨意,她只是很不理解,解药为什么对少年没用?

      有人开始离场。至此,这场不公平的比试以尹洞主发誓而告终。而今日,于峨眉,于这小小的潋滟院,秦府少年一战成名,这不仅是他狂妄地以一人战胜了两位洞主及一位长老的真本事,更是他仁心出手救了对立方的铭涧洞冯氏兄妹。
      自此江湖人送“古狂师弟”、“古仁师弟”等外号。

      冯明明不敢看眼一下巴血渍的少年。她盯着被华、孙两位长老搀扶离去的泷洞洞主,思路清楚。她问:“哥哥,古师弟身上的蛊毒,尹琴琴能解。但她不愿意。是吗?”
      冯洞主没注意小妹亲近的改口少年作“古师弟”,他更没注意她那份少女心思,随口道:“应是的。”而他着急去找朱小公子,自也没注意在他回答后小妹双眼一亮打了什么大主意。

      此刻,众人离去,却有欣赏古林本事而留下攀谈的,司晨洞的那对师姐弟就发出了品茗论剑的邀约,恒山派大弟子莫仁摩也约请古林一战。
      然,少年身中蛊毒,解药也未寻得。
      鼎阳门大弟子见古林没有回应,便以上述理由谢绝三位盛情。
      余飞虹守在大师只身侧,立场相同。
      莫仁摩与董珏气质相反,后者冷硬霸道,他眉眼全是温柔,便对古林道:“古师弟,他日毒解,可来恒山派采光踏青。为兄恭候‘古仁师弟’大驾。”
      司晨洞丁铭及其师姐也愿意等候少年大驾,表示不喝茶就喝酒。他道:“咱们有最好的杜康酒,届时喝个痛快,喝个不醉不归。”
      这便再没什么可拒绝的了,古林一一应下。“来日可叙。”
      秦大少爷便也抱拳谢过三人对古林的善意。“承谢。”
      陶柱与余飞虹自觉是古林一边的,也抱拳道别三人。

      到最后,鼎阳门的两位同门坚持要送两人回小院,某古姓伤重者顾忌寰宇派弟子来找麻烦,没有拒绝。秦大少爷却问身中蛊毒的少年。
      “找谁解?”
      简单的三个字,他让少年给一个答案。
      古林拭去又自唇角溢出的鲜血,失笑出声。
      大少爷紧跟一句。“不准糊弄我。”
      这下被猜中心事,少年立马端正态度。
      “一字之差,”他服气道:“解法却是天差地别。”
      古林总以为秦望海拿毒药控制自己,为此翻阅药典医籍。如今才知竟是蛊毒,白叫他做了三年的无用功。
      而若非银鞭上的蛊毒激发了他体内的蛊毒教尹琴琴察觉,他怕离知道真相的一天还有段时日,届时何止三年做白功。想想还有点挫败感。
      古林想叹口气。
      然而大少爷求索答案,目光就落在他眼睛上。
      于是他措词道:“毒药与蛊毒,虽一字之差,解法却是天差地别。”
      秦骑不耐地上前一步,驳回:“这话你方才说了。”
      古林一口气憋了又憋,只好道:“这事得找秦老爷。”
      熟料大少爷眉也不皱,当即保证:“我联系大伯。”
      旁听的陶大弟子心有疑问,便插了一嘴,问:“既是尹洞主下的蛊毒,找尹洞主解蛊毒不是更快的方法吗?”
      余飞虹有同感,点头附和。
      古林倒不介意叫外人知道,他道:“不是尹洞主。”
      不是。这下三人都盯着少年等一个说法。
      陶柱问题最多,抢先发问。“不是尹洞主?依古师弟意思是早被人下了蛊毒?是谁?时间还剩下多少给我们解患毒?”
      前两个问题答案肯定,纯属白问,古林不打算回答。
      后两个却是不好回答。他道:“不知道。”
      而陶柱是一点不了解古林的性子,担忧道:“这可怎么行?要这样还是去找尹洞主问个清楚。至少有个眉目。”
      “我心里有数。”
      这意思是拒绝找尹琴琴。
      大少爷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学对方的阴阳怪气。“对。你有数。”
      少年气死人不偿命,道:“对。”
      而这就像落在油锅里的水滴,炸得大少爷脑门啪响。
      秦骑眼里冒火,终于发飙:“中毒你都藏着,好玩吗?尹洞主的蛊毒在你看来也无足轻重,你可实在厉害阿。”他不觉解气,上前揪住古林的小臂,更生气道:“铭涧洞洞主疼得脑袋几欲抢地,你还在我面前忍着、装着,你真当我不会担心你?不会心疼你?你真当我是瞎了吗?今日就告诉你,你身上的事情都要一五一十告诉我,这不是请示你。”
      古林发白的嘴唇哆嗦两下。他凝视真情流露的秦大少爷,平稳几次情绪才点头应下。
      仅一息,他又张嘴保证:“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改。”
      见状,大少爷压着脾气松手,转身道:“回去了。"
      这般说着,他不容拒绝地背起少年。

      近午时。
      日光强盛。
      似有鸣蝉在耳。
      秦骑知道这是错觉,但这不妨碍他找回两小无猜的一段光阴。
      当时盛夏,蛙鸣,有萤虫之火,他因父亲捧外室做妻而负气跑进山林,又摔伤了腿,便在溪边盘了草窝打算将就一夜,不曾想少年打着灯笼慢吞吞地找来,说甚么他做的草窝狗都不稀得搭理,还一脚把它踩坏了。于是两人在漫天繁星下毫无形象地掐着脖子打了一架。到最后,他被同样一身青草味的少年背回了秦府。
      这次是换了他背古林回去,同样因着不便行动。
      而感受着肩头那颗依赖他的脑袋,秦骑忽然心软,闷声道:“回去就解释清楚,为什么发了疯要尹洞主立誓。”
      古林不等回去就老实坦白,他道尹琴琴好男色,遇上喜欢的总要耍尽手段强抢回去供自己享受。“她既把主意打在您身上,我就先下手,一定断干净她这念头。”
      秦骑明白古林对他的维护,放低了声音问:“你怎知尹洞主会使言蛊?”
      古林道,是守山门的弟子见过尹琴琴拿言蛊惩戒她的男宠。
      秦骑听男宠二字面色一僵,随即缓声道:“这事你前头可没说。”
      “我的错。我改。”

      行进路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温馨。落在后面的陶柱与余飞虹眼里,这感情好得能经得起磋磨。
      却听秦骑关切道:“下一次蛊毒发作是什么时候?”
      古林老实道:“原本还有两个月时间。我没想到会发生今天的情况。”
      意思是,蛊毒已经发作。
      秦骑问:“现在发作,你有多难受?”
      “痛不欲生。”
      闻言,大少爷脚步一顿。
      又走了几步他才用气音道:“别死。”
      “我命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意气少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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