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幻，虹殿

30、二十九：施恩

　　二十九：施恩

　　原来，异度魔界断层合并后魔界沉入深渊的部分被拖出来，可是那里的人们常年身处深渊之中，一下子被拖上来，一时无法适应此时魔界的环境，病倒不少。九祸女后便将第二殿的人手调了过去，让他们过去照顾断层另一端的魔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魔之尊者袭灭天来吸收万圣岩圣尊者一步莲华，谁知道此事中途出了意外，魔之尊者身受重创，意识不清之时出了魔界。九祸女后与吞佛童子外出寻找时，女后被意识不清的魔之尊者所伤，迫不得已回魔界养伤，留了吞佛童子在外，暗中保护魔之尊者……所以魔界现在才人员稀少。任沉浮又道：“魔界现在断层合并，但是断层两端的人都不认识汝，所以凤栖，汝这段日子不要一个人随意走动，以免被魔界之人误伤。”

　　凤栖想了想，觉得他可以借魔界断层那端的病者之事，在魔界立足……只要他救治好魔界之人，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获得魔人的信任，而不会让他们处处提防他。凤栖打定主意，对任沉浮道：“魔界之人受病痛折磨……嗯，我可以去救治他们吗？”

　　任沉浮为难道：“这事吾得向女后请示……”

　　凤栖笑道：“好，我等任先生的结果……”

　　任沉浮出去向九祸请示。凤栖看任沉浮离开，舒了一口气：没想到想要在魔界立足这么难！不被人信任真的不好受啊……好怀念儒门啊！凤栖也知道魔界与儒门不同，魔界之人生性狡诈多疑，他突然来魔界，必然会怀疑他的用心，对他多加防范，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也没想到九祸好像很熟悉鸠槃族的能力，他一入魔界，就让他发誓……发誓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要在以前他不会在意，可是他已经知道鸠槃族的言灵束缚力很强，这誓言就只能小心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九祸将了一军——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没一会儿，任沉浮便回来了，带着凤栖去了魔界断层的另一端。

　　凤栖跟在任沉浮身后，留心魔界的路途，也留心任沉浮的神情。看他一直没什么表情，也慢慢觉得没意思。这时，他们一起到了六欲天地，凤栖看着六欲天地的设施咦了一声，问道：“这些柱子和锁链是做什么用的？”看来此处就是魔界断层处了。

　　任沉浮道：“此地就是魔界断层处，这些原来都是用来拉住断层的，避免断层沉入深渊。”

　　“哦，此地地貌完整，完全看不出来它曾遭此大厄……看来圣戢神刀阴阳骨的效力果然不凡……”凤栖看着脚下的断层处，隐隐从这里感到异样，似乎有强大的术法在此处，可是细细感觉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此时的凤栖已经不会再认为这是错觉，心中肯定此处定有古怪。只是此时不宜多说，只得留于日后解决。装着感慨神器的鬼斧神工，多看了两眼断层处，又让任沉浮带着他进入魔界深处……一过断层，凤栖便感到这里的地气流通不畅，天时不接，五行缺失，心道：难怪魔界中人要生病了……很快就想出了解决之法。要是在儒门，他这时出手划几道术法也就解决了。可是，他这是在魔界，而且是要卖魔界人情，自然不能说如此简单就能解决了，不然怎么让魔界之人对他感恩戴德……

　　于是，凤栖跟着任沉浮再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魔界之人的聚居地。魔界之地果然苦寒，居民衣着大都朴素，面色也不好……好吧，用不好来形容实在说不出程度。凤栖心中腹诽：能不能出来个能看的啊……凤栖眼前这位，长的歪瓜裂枣不说，脑门上还插着把大刀。凤栖在儒门满目所见皆是美人。在苦境见过最丑的，也就是那位戴着面罩的夜重生了，可人家好歹很有公德心，戴了个面罩才出门。可是这魔界……凤栖很想问一声：大哥，您疼不疼，疼的话我帮您把刀拔下来，再给您治好伤，绝对疤都不留。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耐着性子给魔界之人治病，一天下来走了三个村落，凤栖慢慢觉得他的心理承受力真强，到了现在还没吐……正得意之极，凤栖看到一个黝黑发烂的棺材走到他面前，心里一时没建好防护，终于受不了——吐了。凤栖吐了人棺材一身，觉得很过意不去，就想很诚心的道歉，可是才一抬眼，一看那发烂流着黑水的棺材……凤栖只觉得胃中又是一阵翻滚，顾不上礼仪，顾不上后果，直接化光逃了……

　　任沉浮看着凤栖离去的方向，向那个棺材挥挥手，让他回去，淡笑一声，回去给九祸复命了。

　　凤栖化光没多远，便找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吐了起来：这个魔界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东西都有？想到自己今日所见的魔人……一时忍不住，又是一阵吐，这次只能吐出酸水了。凤栖十分难受，发誓以后再也不下基层，再也不见这些怪物了……他低头暗暗发誓，一不小心就撞到一物，凤栖感到他应该是撞到人了，看着这人也是一身黑衣，也不敢抬头，怕看见更刺激的画面，低着头，连声道歉。就听头顶传来不缓不慢的磁性声音：“无妨……”然后凤栖便感到此人退开身，让他先过去……

　　凤栖进入魔界后，第一次受到来自九祸之外的礼遇，惊讶之下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只见那人一身黑色衣服，看衣服款式当为僧服，右臂自然地横置在腹间，右手持着红玉天珠，头戴兜帽，左侧露出灰白的头发，面容隐于兜帽之下，看不清神色，只看见紫银色的嘴唇抿着，看到他看他，嘴角稍稍牵起，带上玩味的笑……凤栖这才发现他竟然看人看的入神，忙笑道：“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请……”

　　那人亦道：“请……”

　　凤栖这才化光回去自己的住所，心中暗斥自己多事，便将此事至于脑后了……

　　那人看凤栖离开，嘴角的笑意更浓：鸠槃神子之转世，帮助异度魔界断层顺利合并之人，真是趣味……想着也转身处理自己的事情。

　　凤栖回到住处，拿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哎，魔界的审美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人物出现呢？哎！又是一声哀叹，凤栖放下镜子，回到床上，想着休息一下，等明天心情好点了，再去告知九祸，如何救魔界断层之内的子民。

　　翌日，凤栖起床后，遍寻不到任沉浮，自己又不敢四处走动，在屋里走了两圈，实在忍耐不住，便出了门化光去了魔界大殿，去找九祸女后说。他想着，九祸总认识他吧，肯定不会误伤他。一路风风火火到了大殿前，还好在儒门天下养成了好习惯，在大殿前停了下来，让小魔兵去禀报女后，说是凤栖请见。

　　魔兵昨天就得到九祸的命令，说是这个人来魔界大殿就要立刻报上去。于是小魔兵将凤栖到访的消息传到了大殿。

　　这时，袭灭天来刚刚得了天魔池主人的允许，得到魔界兵权，九祸正在将天魔池主人分派给袭灭天来的将领一一介绍给他，就听小兵来说凤栖请见……

　　袭灭天来别有意味的一笑，道：“哦，是相助吾魔界断层合并之人，此人倒是十分趣味……”

　　九祸道：“魔之者对他有兴趣……”

　　袭灭天来道：“昨日与伊偶遇，此人确实大出吾之意料……”

　　九祸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对小魔兵道：“让他进来吧……”

　　三个新魔将听闻此人，也十分感兴趣，都看着大殿门口，等着这位帮助魔界断层合并的大功臣出现。

　　没多久，凤栖就进了大殿，一看大殿上有六个人便猜测他们在讨论大事。再一看就看见昨天撞到的那人，那人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凤栖就多看了两眼。

　　这时，九祸说话了。“凤栖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凤栖回过神，对九祸行礼，道：“昨日我去魔界内部看了看，发现魔界中人的病症大多数是由天时、地气不济引起，我昨天的医治手段只能解他们一时的困苦，但要从根本上救治，还要从苦境聚集地气、天时，补足五行缺失才行……”

　　九祸听他所言，这确实是魔界此时的制掣，料想他既有此言论，必定有解决之道，当下笑道：“凤栖公子如此说，可是有法子解决此事？”

　　凤栖笑道：“嗯，此事不难，只是我需要对魔界及周围的地形了解清楚，不然无法设出聚灵阵法……”

　　九祸沉默着，思索凤栖言语中的可信度……

　　袭灭天来道：“聚灵阵法，设在六欲天地即可，然后由此处向魔界断层输送天时、地气，如此可解魔界目前的困顿。”

　　凤栖想到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在六欲天地多做盘桓，了解六欲天地中隐藏的秘密。笑道：“此法也可，嗯，魔界路观图可否借我一观？”

　　九祸不知道袭灭天来为何要帮凤栖说话，但看他出言应允，自己此时不宜打破袭灭天来在魔界的威信，不然不利于魔界的统治。于是，将魔界的路观图交给凤栖。

　　凤栖当场化出桌案笔墨纸砚，铺开路观图，看了一阵。在一张白纸的相应位置画出聚灵阵式，又将阵法成型之后，引导天时、地气的引导阵法画出，并详细讲解这些阵法的作用和功效，最后问周围的将领，“这样做法还有没有什么不妥？”这一连串的行为和言语，都是他在儒门天下养成的习惯。儒门习惯在处理事务之前，各位监司各抒己见，然后大家商讨出合适的解决问题之法，然后查漏补缺，以保政令发布出去万无一失……可是魔界习惯一人命令，其他人执行的模式。所以当凤栖问出问题时，在场的六人至少有四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九祸对术法所知不多，不能给出合适的建议，看凤栖说的十分详细，在考虑到对于魔界只有好处，却无坏处，也就不发表言论。袭灭天来看着这阵法的走势，觉得理论上是没什么问题，问道：“汝的阵法可能达到此功效？”

　　凤栖笑道：“应该可以吧，其实这阵法我使用的次数很少，这是第二次……”

　　袭灭天来道：“也就是说，具体功效不明了……”

　　凤栖道：“所以才问你们有没有补救的法子……”

　　“汝似乎很习惯与人商议……”

　　九祸听袭灭天来问出这个问题，顿时想到：凤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坦然的采用这种方法处理此事，显然对此法十分熟悉，只怕他之前在苦境时便常与人以此法解决问题，可是那个武林派门的领袖能让属下参与处理事务的胆魄？九祸想了一阵觉得，除了前一阵子的武林公法庭之主有此胆魄外，其他武林门派皆无此传统……九祸想到这里，问道：“汝认识吾令公法庭之主——昭穆尊？”

　　凤栖眨眨眼，不知道九祸为何会问这个？只得答道：“认识，见过一两次……我记得他好像被鬼梁天下打成重伤，回六极天桥养伤去了。女后怎么突然问道他？”还好她问的不是儒门天下，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九祸道：“没什么……”

　　凤栖道：“既然大家对我的这个阵法没有意见，那我就在六欲天地设阵了……”

　　九祸道：“有劳凤栖公子了……”

　　凤栖道：“女后客气了，我如今也是魔界的一份子，为魔界出力是应该的……”

　　九祸道：“凤栖公子说得对……正好，魔界正在进行权力交接，你也该认识魔界新任魔君了……”九祸笑着为他介绍袭灭天来，道：“这位是魔之尊者袭灭天来，吾魔界断层得以合并，一半得益于公子的相助，但更多的是袭灭天来的功劳。昨日他得到天魔池主人的认可，成为吾魔界的新任魔君。”

　　凤栖没想到他昨日碰到的人就是任沉浮口中所说的魔之尊者，连忙行礼道：“哎呀，我有眼不识泰山，昨日冲撞了魔君，还请魔君勿怪！”

　　袭灭天来的脸隐在兜帽下，看不清表情，声音还是一贯的不缓不慢，道：“凤栖客气了，吾名袭灭天来。”

　　凤栖对袭灭天来很有好感，听他这么说，忙点头道：“是，是。”

　　九祸看凤栖诚惶诚恐的样子，觉得有些搞笑，没想到凤栖竟会听袭灭天来的话。九祸一直认为凤栖虽然帮助魔界良多，可是他不一定认同魔界，如果魔界利益与他所求之事有所冲突，他必定会牺牲魔界利益而求自己所要的东西，所以，对于凤栖多有防范，不敢有丝毫松懈，就算他昨日主动要求医治魔界中人的病痛，她也认为他是别有所图。如今，他如此亲近袭灭天来，袭灭天来又认同魔界，有他带着凤栖，感染凤栖，相信不久之后，凤栖也会受到袭灭天来的影响而变的亲近魔界。九祸想到这里，道：“看两位相处的不错，不如魔者费点心，多多照顾凤栖，他初入魔界，有很多事情还需要人从旁指点……”

　　袭灭天来道：“只要凤栖同意，吾无意见。”

　　凤栖道：“此事，我自然听女后吩咐……不过……”

　　九祸道：“有何难处，公子请说……”

　　凤栖道：“在下武功不好，不能出去和人打架……我只想在魔界呆着……”

　　“哦……”九祸闻言沉吟一声，道：“这个汝和魔者商议吧。”

　　袭灭天来道：“吾无意见……”

　　凤栖笑道：“多谢魔者成全。”

　　九祸看他们说完话，这才将身后的三位魔将介绍给他们。先介绍的是粉色发色之人，九祸道：“这位是魔界顶尖杀手，刀曰桂首，名曰黄泉吊命。”

　　凤栖看到袭灭天来没有反应，显然他们认识，九祸现在只是将他们介绍给自己的，于是老老实实的行礼，道：“见过黄泉战将。”

　　黄泉吊命微微躬身，并不说话。

　　接着是面带半边面具，后背背着瑟，九祸道：“再来，以瑟为器，也是吾智囊之一，西城风流子。”

　　凤栖道：“见过西城先生。”

　　西城风流子道：“凤栖称吾瑟郎即可。”

　　最后是那位躺着在锦榻上的魔女，九祸道：“麝姬玉蟾宫。”

　　凤栖道：“见过麝姬姑娘。”

　　麝姬道：“凤栖公子真是英俊的翩翩美少年，奴家十分喜欢，汝可要与奴家多多亲近啊……”

　　凤栖在儒门受乐监司熏陶良久，对此情形应对自如，眨着眼睛，笑着看她，道：“姐姐说的极是，凤栖初入魔界，还需姐姐多多指点才是。”

　　黄泉吊命冷哼一声，对他们不理会；西城风流子则别有趣味的看凤栖，看他神色坦然，不带任何做作，反而无法确定此人性情；任沉浮站在九祸身后不做反应；麝姬也是一愣，笑道：“凤栖小弟弟真是深得姐姐心意啊……”

　　九祸看他们就要当着众人面调情，便道：“以后你们就是魔者手下的将领，为魔者之命是从……若有不从令者，杀无赦！”化出魔界军令，交给袭灭天来……

　　凤栖懦懦这不说话，看着他们做事。

　　袭灭天来道：“吾相信异度魔界之下，无此类魔物。”

　　袭灭天来话音刚落，就见吞佛童子进入魔殿。袭灭天来与九祸同时看向凤栖，凤栖被他们看的很窘迫，回头看着进来的吞佛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