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去仙山也幸福》幻，虹殿

31、三十：六欲天地

　　三十：六欲天地

　　凤栖看着吞佛童子，他的外表还是鼎炉分峰时看到的样子，但是感觉上有些微妙的变化。凤栖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吞佛的感觉什么：有点儿冷意，有点儿淡漠，还带着些心灰意冷的意味……凤栖知道剑雪这是会有反应，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冷淡，难道剑雪终于醒悟了？凤栖朝着最好的方向去想，但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乐观想法。凤栖看着吞佛童子淡漠的看他，恍然想起此人失忆了，而他的记忆还被自己封印在九峰莲潃之内的血珠之中。哎，凤栖叹口气，看吞佛童子看他，率先打招呼：“吞佛童子，鼎炉分峰一别，无恙乎？”他问的很诚心……他发誓这只是一般打招呼的开场白，没有别的意思……但看吞佛童子貌似淡然的看他，顿时浑身冷汗，战战兢兢道：“嗯，只是问候你而已，别无它意……”凤栖还在吞佛童子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就听九祸道：

　　“嗯，今后魔界第二殿的兵权就交由袭灭天来，今后吾为内，伊为外，吞佛童子，你与凤栖、玉蟾宫等六人一同全力辅佐，也该是你重回战场的时候了……”

　　凤栖这才感到压力顿减，擦擦额上的汗，连忙点头称是。

　　吞佛童子道：“何时是魔界再征中原之日？”

　　袭灭天来道：“目前咱对中原各大势力的了解并不透彻，出兵之前，彻底调查敌方军势，再一一击破。”

　　吞佛童子道：“此事吾会交任沉浮深入调查……”

　　袭灭天来道：“双城之斗，咱可以坐山观虎斗，现今落单的万圣岩，将是吾歼灭的第一目标！”

　　九祸道：“嗯，就依你之意进行……”

　　袭灭天来道：“如此，吾先行告退。”

　　九祸道：“魔者且慢，任沉浮要去中原刺探武林各大势力的实力，凤栖归于魔者名下，又要去六欲天地布阵，所以，凤栖暂时与魔者一同居住，可否？”

　　袭灭天来道：“吾无意见。”

　　凤栖道：“那么凤栖随魔者先行告退。”

　　九祸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看着众人退下：袭灭天来、吞佛童子、凤栖不知道这三人一起会有什么惊喜出现……九祸别有意味的一笑。

　　三人一起到了六欲天地，袭灭天来道：“吾先回房了，吞佛童子，汝带凤栖去伊之居所。”

　　吞佛童子道：“是。”向袭灭天来行礼，恭送他回房。凤栖亦跟着吞佛童子行礼送人。袭灭天来也施一礼，这才回了房。

　　吞佛童子看袭灭天来进去，又看着凤栖道：“吾带汝去汝居处。”

　　凤栖笑道：“多谢。”

　　吞佛童子道：“汝叫什么名？”

　　凤栖笑道：“名字我有很多，鸠槃神子、剑雪无名、凤栖……吞佛战将希望我叫什么呢？”

　　吞佛看他一眼，思索他话中的意思……

　　凤栖笑道：“开个玩笑……曾经是过往，过往不再，活在当下，吾名凤栖。吞佛童子，汝不要再忘记了，咱们可是认识的，在外人眼里，咱们的关系可是非比寻常。不然，九祸女后也不会放心的让我来六欲天地……”

　　吞佛童子道：“汝说笑了，女后对汝很放心……”

　　凤栖看他言语含糊，知道吞佛童子对自己心怀疑虑。而他也拿不准吞佛童子的心偏向魔、佛双方的哪一方？他回到魔界时，自称失忆之事是自己的计谋，从此可以看出，吞佛童子是对魔界撒了谎，能不能说吞佛的心就偏向佛门？也是，吞佛童子失忆后，就一直身处佛门，难保不会受到佛的影响而偏向佛门……看来，确定不出吞佛心向何方之前，不宜提及元胎之事，以免吞佛童子对自己起了戒心。嗯，元胎之事只怕急不得……当下对吞佛童子笑道：“魔的心防可没那么容易放下……我自己的境遇自己清楚。对了，魔界似乎惯用空间术法，我能不能在六欲天地造出异空间？”

　　吞佛童子看此人一直笑着，总觉得此人似乎对自己所知甚详，心中戒备此人。听到他说魔之戒心，不知道他所说的是自己还是九祸。又听他说道异空间之事，仔细想了魔界的传统，觉得没什么问题，才道：“自然可以。”

　　凤栖叹口气，道：“多谢。”看来给吞佛童子留的第一印象不好，以后索要元胎的事只怕是困难了……哎，少不得得补救一把。凤栖心中邪邪一笑，叹息着将空间化影之术置于六欲天地一角，术法顺着六欲天地一角开始蔓延，遍布整个六欲天地。凤栖看着目前无甚变化的六欲天地，淡淡一笑，回到自己的居所。

　　吞佛童子见状，微微皱眉，术法之术他懂，看凤栖只是设了阵势，并没有让化影术立刻现形，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想到此人要在六欲天地多呆几日，而且此人似乎与自己认识，并且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多有了解，直觉此人很危险……可是，从他言谈之间却又感觉不到恶意。鸠槃神子、剑雪无名、凤栖……此人莫不是元胎孕育出的魔胎？想到这里，吞佛童子恍然想到，一步莲华曾说，自己名唤一剑封禅时有位好友，名唤剑邪剑雪无名……他曾以此人之血开启赦道，使异度魔界莅临苦境……难道他是来此寻仇的？不对，他言语间对魔界多有维护，听他刚才的话中意思，似乎是在提点自己与他关系匪浅，而且这事儿，魔界之人所知颇多，以此看来，此人必不是来此寻仇。可他对魔界之事表现的又不是很在意……此人到底用意为何？正在踟蹰中，便听袭灭天来道：

　　“汝对伊颇为在意？”

　　吞佛童子接道：“此人心思难测，吾一时也猜不透伊来魔界是何用意……”看袭灭天来现身眼前，眼神隐于兜帽之下，接着道：“过去吾劝伊来魔界，伊推脱不至，如今突然主动前来，想必另有企图……”

　　袭灭天来道：“先不谈伊，伊既身处魔界，无论伊目的为何，总归是魔界中人……目前最重要者，进攻万圣岩。”袭灭天来一捋额前之发，道：“汝去通知黄泉吊命、西城风流子、麝姬玉蟾宫三人，让他们尽快准备——攻打万圣岩！”

　　吞佛童子道：“不用通知凤栖？”

　　袭灭天来道：“汝不是说，此人来意不明么，带上伊，只怕会节外生枝。先让伊处理魔界断层之内的事务，至于日后如何用伊，吾自有打算。”

　　吞佛童子躬身道：“嗯，既然如此，吾下去准备了。”

　　“嗯。”袭灭天来看吞佛童子离开，这才看着凤栖的住所，露出趣味的笑：身兼佛气与魔气的魔胎，真是趣味的人。

　　凤栖入了居所，看着魔界千篇一律的摆设，叹口气：人在屋檐下，总不能太嚣张啊。强忍着将儒门的摆设化出的心思，老老实实的上了床。隐约中行至一片荒凉之地，看见满地金银之人，凤栖稍稍感到奇怪，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武功。可是这是与他无关，也不再理会。再向前走了一段时间，就听到空中传来辗转乐音：嗯……凤栖凝神细听：这是鹊桥仙……怎么又到了剑雪的灵识中……难道以后都不能入睡了么？！凤栖心中焦急，他与剑雪的灵识，再以这种速度融合下去，过不了多久，不是他成了剑雪，就是剑雪融入他……他不要这种结果啊！！快醒来，快醒来……凤栖心中一急，立刻就睁开眼，耳边没了乐音，只余一片寂静。凤栖一醒过来，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恶狠狠的看着床，似乎它是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凤栖闭了闭眼，还是觉得这床留不得，一掌拍过去，也不看床的惨状，出了房门，看着寂静的六欲天地，想着他对异度魔界的承诺……看来得先解决魔界断层内部的问题。

　　凤栖仔细查看六欲天地的地形走向，在用术法试探魔界的地气走向，然后深入魔界断层内，从悬骨冥道向内深入，中途经过戒神台，凤栖觉得地气到了此处便凝滞不动，又催动术法，将凝滞的地气打通，顺着底气的走向接着向前。最后，凤栖来到火焰之城的东北方，发现地气到了此处便如入了幽冥之中，而异度魔界的魔气多从此地散开，缓缓遍布魔界的每个角落。凤栖探到这里，皱下眉头：此地莫非就是异度魔界的心脏地带？凤栖由此疑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触到了不该触的地方，自己的这个发现要是被魔界所知，只怕他是无法再活着离开魔界！凤栖想到这里，撇了下嘴，装模作样的再探了其他地方。这才回到六欲天地设阵。他先在六欲天地设置聚灵阵，又再悬骨冥道、戒神台、天魔池、朝露之城等地设下疏导阵法，将苦境地气源源不断的引入魔界。之后又回到六欲天地，在聚灵阵之上施以化影之术，与先前在六欲天地一角施的法术暗合。突然间，梅林沿着聚灵阵的走向瞬间丛生，白梅绽放，六欲天地气象一变：原本暗红的魔气被清寒的白梅取代，梅香阵阵，苦境地气在白梅根部流转不止，又被慢慢输往魔界深处。凤栖对此景象十分满意，看着一片白梅海洋，淡淡笑了笑。突然间看到六欲天地中间的梅花随风轻动。凤栖有些奇怪，六欲天地地处魔界中央，按理是不会有风吹到这里来，那里的梅花怎么会动？凤栖好奇之下，去了那块地方，走近一看这里也没什么异样，凤栖伸出手，感受空气中的气流流转，感受了半天依然没有风的感觉。可是看看周围的轻动的梅枝……凤栖皱了皱眉，准备以“风印”试探此地气流……

　　这时，突然有魔兵来报，“凤栖战将，魔者请您过去。”

　　凤栖收了手，冲魔兵笑道：“我知道了，有劳你了。”看着那魔兵一脸惊讶的看着六欲天地，凤栖低笑一声，去了魔界大殿。

　　凤栖到了魔界大殿，就见袭灭天来、黄泉吊命、西城风流子、麝姬玉蟾宫四人站在大殿，眼前还有一个身着蓝衣袈裟的蓝发之人，只是他倨傲的站在大殿中，对袭灭天来厉声指责，而袭灭天来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发怒。凤栖只觉得此人眼熟，可是一时又忆不起此人身份，只得越过他向上面的四人见礼，走近他们时，才发现黄泉吊命第三人身上带着血腥味，突然就想到下面站着的是谁了——是万圣岩的即导师，善法天子。他当初从万圣岩下来后，向紫殇君说过此人，紫殇君也说道，此人法号：善法天子。他性子虽急，但也不会说谎话。他说元胎在魔界之内，那就应该是了。还让凤栖暂时不必忧心元胎之事，一切日后再说。凤栖也一直记得他就元胎之事向自己道过谦，对他的印象也一直很好。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这位万圣岩即导师，只是也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条件下……看来得表明善法天子与自己有恩，否则，魔界让他折磨善法天子，他要是推三阻四，那就麻烦了。凤栖回过头，对善法天子行礼，笑道：“大师，好久不见了……”

　　善法天子看着眼前之人，一时忆不起他是谁，满脸疑惑的看他。

　　凤栖看他的样子，也知道善法天子不记得自己，刚要说话坐实善法天子对他有恩的事，就听袭灭天来道：“哦，凤栖汝认识天子？”

　　凤栖笑道：“月前，我有事去过万圣岩，善法天子帮了我很大的忙……”

　　“哦……”

　　袭灭天来这声很有意味，听的凤栖心惊胆战，觉得袭灭天来似乎对他的企图很清楚……

　　袭灭天来拨弄头发，道：“既然如此，天子就由汝处置了……”

　　凤栖很为难，忙道：“此事……”

　　袭灭天来打住他的话，看向大殿外。凤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吞佛童子一派优雅的走进来。

　　袭灭天来道：“被人逃掉了……”

　　吞佛童子看了眼善法天子，似讽非讽的笑道：“吾进入大日殿之时，万圣岩之人启动机关，采取玉石俱焚之法，吾看万圣岩被炸成废墟，无人生还，欲回到如来之巅相助魔者……”说到这里恶意的一笑，接着道：“没想到看见死里逃生的摩岢戒者，吾二人一战，没想到竟被外人插入，被伊逃脱……”

　　袭灭天来拉出吞佛童子手受伤的手，道：“嗯，观此伤势，当是冰系之人，看来此人对汝武学十分了解……”

　　吞佛童子道：“属下办事不利。”

　　袭灭天来道：“不怪汝。汝下去养伤吧……”

　　凤栖忙道：“这个，我可以帮他……”

　　“哦……”袭灭天来又是很有趣味的一声感叹，道：“有劳了……”

　　凤栖听他这声“哦”听的很心惊胆战，哪里顾得上施恩携报之类的小心思，一道“复之印”过去，迅速治好吞佛童子手上的伤势。也顾不得说什么，忙道：“魔者，善法天子对魔界说不定有用，不如留他性命吧，将人关起来即可……”

　　袭灭天来看着他，笑道：“吾将天子交与汝处置，他便是汝的战俘，汝要如何处置，何必问吾呢？”

　　凤栖忙点头，道：“嗯。”又高声道：“来人，将他关入牢房之中，无魔者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说完，看着魔兵将善法天子带下去。又看向袭灭天来，冲着他眨眼，道：“这样处置可以么？”

　　袭灭天来不置可否。看着大殿外善法天子离去的方向，面上竟带着些伤感。只是这表情只有凤栖看得到……

　　凤栖恍然想到，袭灭天来将善法天子的处置权交给自己，只怕是他不愿意处置善法天子，又怕交给别人处置，善法天子会有厄运。听到自己说善法天子于自己有恩，这才将善法天子的处置权交给自己。而不是自己先前认为的试探之意……不知道自己这么处置是否合袭灭天来的心。凤栖这么想着，也不再说话。

　　麝姬玉蟾宫道：“凤栖小弟弟，你这个处置也太轻了，不如将善法天子赐予吾如何？”

　　凤栖闻言，笑道：“麝姬姐姐，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姐姐好，以善法天子的实力，姐姐这么过去，还不是找打嘛，弟弟这可是在保护你。”

　　麝姬玉蟾宫被凤栖捉到痛脚，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袭灭天来道：“听闻汝在六欲天地种了大片梅林？”

　　凤栖道：“这个啊，魔者冤枉我了，我不是要在六欲天地设阵么，这些是阵法的外化，避免大家进入六欲天地时，触动阵法……”

　　袭灭天来得到解释，“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问道：“汝的阵法，可设好了？”

　　凤栖道：“已经完成了，不出七日，魔界断层内部的地气就可以与苦境接上了，魔界子民也可免于病痛折磨。”

　　袭灭天来道：“嗯，汝做的不错。”

　　凤栖道：“谢魔者夸奖。”

　　袭灭天来道：“嗯，你们下去吧。吞佛童子，逃山补剑缺让你去他那里一趟……”

　　吞佛童子道：“吾告退了。”

　　袭灭天来点头，道：“代吾转达补剑缺，吾诚心期待伊的新作品……”

　　吞佛童子等人正是告退，一行人出了大殿，各自回各自的驻地。吞佛童子化光去了逃山补剑缺那里。凤栖一人悻悻的回了六欲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