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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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讨论，最终还是以蝙蝠侠绕过了这个话题，让神奇女侠先带走小丑为结局。
这样的结果明显让小丑很失望，他不断说些挑拨离间的话，被神奇女侠一拳打在了脸上。看着无言对视的蝙蝠侠和杰森，康纳和康选择跟着神奇女侠一起离开，留给他们俩单独的谈话空间。
“你应该杀了他的。”先开口的是杰森，他说话的时候移开了目光，转身看向混乱过后的哥谭。
在用真言套索审问完小丑之后，神奇女侠就通知了正联的其他人，大多数市民在官方发布公告后都消停下来，那些少部分负隅顽抗的罪犯和极端者也在正联和警方的配合下被抓获。如今俯瞰哥谭，街上行人很少，商店被砸碎的玻璃散落在地，时不时因为月光的照射而反光，点燃的火焰刚刚被扑灭，还有缕缕浓烟朝着天空升腾，最后消失在云层中。
这萧条冷清的哥谭，正如杰森的心情一样。
“....我不能。”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蝙蝠侠才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回答，“你也不能，除了法律，我们没人能对他用私刑。”
“是吗？明知道法律也给不了他应受的惩罚，他的存在也只会继续给无辜的人带来隐患，我们还要坚持这愚蠢的原则？”杰森的口气并不好，他几乎是瞪视蝙蝠侠，心里有种说不出口的憋闷感。
蝙蝠侠再一次沉默了，他发现了杰森似乎并不记得自己被小丑折磨杀死，但那段经历对他造成的影响依旧存在——杰森对小丑的恨以及潜意识里对蝙蝠侠在自己死后处理小丑方式的不满，正把他逼向一个极端。
蝙蝠侠能感受到杰森的迷茫，也意识到或许这个时候的谈话将是帮助他解决心理问题、引导他重回正轨的关键，可安慰人和敞开心扉都不是蝙蝠侠的长项，这个认知让他一直压抑沉重的内心生出几分无措，连带着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原则很重要，杰森，它时刻提醒着我们的本心，不让我们走偏，成为和那些罪犯一样的人。”
理智告诉杰森蝙蝠侠说得对，但蝙蝠侠公事公办、甚至能作为正义联盟官方宣传的回答，完美避开了杰森的一切感情需求，让他在莫名的失望之后，感觉怒火烧得更胜。
“杰森，万事都有开端，而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觉得之后很容易，杀人也一样。受情感操控夺取别人的生命，这会消磨你的意志和良知，无论是不是故意的，都会改变一切。你不能再回到从前，控制自己不再越线也将变得困难起来，我们不能让这样的‘第一次’发生....”蝙蝠侠见杰森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
“够了！停止你的陈词滥调，我根本就不想听这些！”蝙蝠侠越是显得镇定和无所谓，杰森就越恼火：这就像蝙蝠侠从来没有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想过、从来不会为小丑造成的损失和伤害感到痛惜和愤怒。
要怎样向一个过度理智的人寻求安慰？蝙蝠侠这样的人，连表达自己的感情都很困难，更别说精准迅速地接收到他人深藏于心的需求了。
杰森不想和蝙蝠侠就这个问题吵架，一是因为心里的疲惫和失望，二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即使吵也不可能得出什么结果。打断蝙蝠侠后，杰森深吸一口气，又微不可闻地叹气，转身离开了钟楼。
蝙蝠侠就像被定住一样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杰森的背影被夜色吞没，心里恍然若失，他又想起了早年的时光，重逢的喜悦夹杂着担忧涌上心头。
蝙蝠侠一直在钟楼上站到了破晓，他怀念过去、思索未来，同时也在想改变现状的方法。在收到超人解决了一切的通讯后，他破天荒地没有到现场查看，而是直接回了蝙蝠洞。阿尔弗雷德、穿着制服的迪克和提姆早就在那里等待，在看见只有蝙蝠侠一个人回来之后，三人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杰森呢？”迪克看着蝙蝠侠越过他们在蝙蝠电脑前坐下，走过去问。
蝙蝠侠没有回答，只是调出了定位器的追踪界面，一个小红点出现在哥谭地图上，杰森又重新回到了犯罪巷。
“很难相信这就是您的回答。”阿尔弗雷德带着不满说。
“你跟他说了什么？”提姆看出了蝙蝠侠的情绪与平常的细微不同，猜测两人的谈话恐怕并不顺利。
在三人的注视下，蝙蝠侠最终还是简单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本质上你说的都没问题，但在那种情况下，我想杰森可能真的并不想听这些。比起这些道理，你的共情更能触动他，比如说……道歉，或是一个拥抱？”
迪克的话得到了阿福和提姆的认同，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人，充分了解蝙蝠侠性格的几人没再指责他在谈话中做得不好，开始讨论起该如何补救这件事。
没能讨论多久，阿福就提醒道：“提莫西少爷，我想今天不是周末。”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六点多，提姆叹了口气，上楼准备上学，阿福也去厨房做早餐了。
“这不全是你的错，布鲁斯。”离开蝙蝠洞之前，迪克拍了拍还坐在蝙蝠电脑前的蝙蝠侠，“先休息一下吧，杰森需要自己静静，晚点我们可以再去找他谈谈。”
杰森回到之前在犯罪巷抢到的小屋，就把罗宾制服换下了，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努力平复着复杂的心情。他感受到了内心的空虚，这源自于记忆的空缺，因失败的家庭关系变得无法忽视。
稀碎的光从紧闭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还没等杰森彻底陷入负面情绪的漩涡，窗帘就被拉开了，朝阳刺得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你不能走门？”杰森看着从窗户飞进来的罪魁祸首康抱怨，语气里却没多少责怪的意思。
“我敲了门，但你没有来开，我总不可能破门而入，而且你没锁窗户。”康把康纳塞给自己的三明治放到桌上，他怀疑要不是康纳今天有课得先走，自己不可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一步。
杰森随手拿了一个三明治，询问道：“你居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正义山？”
“你不也没回蝙蝠洞？”康反问。
“这不一样，我和蝙蝠侠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是关于原则问题？”
杰森看着靠在沙发上的康，点了点头：“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康闭上眼睛，很久才重新睁开，“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原则。可我想也许关于这件事，每个人都答案都不一样。”
这话让杰森有了兴趣：“怎么说？”
“你看，就算是正义联盟，虽然大家都坚持‘不杀人’的大原则，但在被激怒或者处理问题的方式上都不一样。我觉得你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和答案。”
“我已经有答案了，对小丑这样的人只有永绝后患一个选择。”
“真的？”康耸了耸肩，“我不认为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你知道这不是完整的答案，对吗？”
杰森沉默了，他承认这有和蝙蝠侠赌气对着干的成分，那些记不起来的记忆也在冥冥中影响着他的情绪，或许在想起一切之前，他永远没法得到完整的答案。
“就算你真的恨不得杀了小丑，为了蝙蝠侠你也大概率会犹豫动摇，或者手下留情。我观察其他人为自己制定原则，很多时候亲近之人的引导和态度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之一。”康接着说，“夜翼说他们晚点会来找你，到时候你们也许可以静下心来重新好好谈谈。”
“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两人安静地看着阳光逐渐照彻整个哥谭，在窗外开始热闹起来之际，杰森平静地说，“我不认为在找回那段记忆前能谈出什么答案，即使是别人告诉我事情的全貌也不行。”
康坐直看向杰森，他能从杰森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我要离开了。”杰森果然语出惊人。
“……你想去哪？”
“我不确定，但我想离开哥谭，甚至离开这个国家，我要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用自己的方式了解世界，追寻我的记忆和我想要的答案。”
康看得出杰森的认真，也不能说不同意他的决定，思考半晌，才建议到：“听起来不错，可我还是有点担心你的安全。你要不要跟蝙蝠侠他们说一声？”
杰森笑了，他拿起罗宾制服，从披风下的领口处摸出一枚定位器：“他会知道的。”
康不是很懂蝙蝠家相亲相爱的方式，还是坚持让杰森至少留一封信。
“你居然没有自己的社交账号。”在讨论会抽空互相联系的时候，杰森发出了惊叹，“就连已经在地底躺了几年的我都还能用之前没被注销的账号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穿越过来的时间太短，遇到的事情太多，出任务又有心灵连接和通讯器，几乎一直跟在康纳他们身边的康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可以让超人给你买一个手机……哦，不过他的记者薪水的确比较少，直接找蝙蝠侠要也行。”决定去旅行散心的杰森感觉心情瞬间豁然开朗，拉着康聊了好多以前的事。
两人一直聊到日照中天，才打算分道扬镳。
“我可不想被蝙蝠侠毁了好心情，我要走了。”杰森已经收好了东西，康看见他把一张黑卡装进包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蝙蝠侠那里顺的。
两人进行了离别拥抱，康重新站到了窗台上，准备直接从这起飞，他回头对门口的杰森说：“我会想你的。”
杰森笑着挥了挥手，转头离开了。
康盯着紧闭的门看了一阵，准备回正义山。杰森去追寻自己的答案了，或许他也应该鼓起勇气去面对问题，创造出自己满意的结局——毕竟，这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地球了，即使再相同的境遇，在没有确切的走向之前，都有顺从心意改变的机会。忽视和逃避，才是放任事情变得更糟的催化剂。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