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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番外二 养娃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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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住对方的衣角，说话都带上了哭腔，语气却坚定地重复道:“哥哥，抱！”
大有“你不抱，我就不松手”的气势，黑黢黢地明亮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对方。
言则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无奈表情，弯腰略微有些吃力地抱起小团子。
宁栖这才高兴了，重重地在对方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露出两颗小虎牙，开心道:“七七最喜欢哥哥了。”
小孩特有的气味瞬间袭来，有点像抹了宝宝霜，香甜可人却不腻。
言则自己也会抹这种东西，但感觉没有宁栖身上的好闻。
他把对方抱进去放在沙发上，末了，还捏了捏小团子嫩滑Q弹的脸蛋，叮嘱道:“乖乖坐着，我去给你拿牛奶喝。”
宁栖晃了晃荡在空中的小短腿，乖乖巧巧地问答:“好～谢谢哥哥。”
言则从柜子里翻出一把剪刀，划开那箱还未拆封过的牛奶，从里面取出来一瓶拿给坐在一旁安静等他的小团子，还贴心地插上吸管。
“给，喝吧，别洒了。”
“嗯嗯。”
宁栖一瓶奶喝完就饱了，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偷溜出来的，急急忙忙扔了瓶子就扑腾地想要下地。
言则疑惑地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小团子一边往下爬一边说:“回家。”
他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地想回家了，于是放下给宁栖准备放动画片的遥控器，把对方抱下了沙发。
小团子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中途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去拉住言则的手，拽着对方一起出去。
他心里想的是，言叔叔和付阿姨出去了，哥哥肯定没有吃饭，要带哥哥回家一起吃饭，还有就是，言叔叔跟付阿姨老是吵架，他想带言则哥哥去他们家躲几天。
说出去都没人信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会想这么多东西。
但宁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哥哥不开心。
起初言则以为小团子不敢一个人出去，所以才拉着自己，直到了对方家里，才知道宁栖是怕他没有吃饭。
饭桌上。
小团子还不会用筷子，只能笨拙地拿着勺子挖起一大块红烧肉，然后放到他碗里，嘴里说着:“哥哥，吃。”
杨苑用筷子敲了敲宁栖的小碗，笑道:“你别打扰哥哥吃饭，沾了口水的勺子也不要放进别人的碗里。”
宁栖吐了吐舌头，晃着脑袋道:“知——道——了。”
言则用自己的筷子夹起那块红烧肉，丝毫没有嫌弃地意思一口吃掉，还说道:“没事的阿姨。”
杨苑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哎，要是七七跟你一样懂事我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这孩子皮的呀。”
宁栖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有些生气地转过头不理自己的妈妈。
杨苑既好气又好笑:“你看，我说话他还不爱听了。”
言则揉了揉小团子的头发，夸道:“七七很乖的。”
宁栖人小鬼大，这个时候还知道谁夸他他就跟谁好的原则，拿起自己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大勺红烧肉给言则，傲娇道:“给哥哥吃，不给妈妈。”
宁数恒被逗的一直在笑，杨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不满地告状:“管管你儿子。”
话落，宁栖就往言则身后躲，嘴里还说着:“哥哥保护我。”
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但这一切平静在言则七岁那年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不知道什么原因，言自明忽然说他们要搬家，想把言则转到市里最好的小学上学。
但搬家那天他们却一个行李都没有带。
趁着两家人没注意，宁栖悄悄摸摸地把言则拉到一个角落，抽抽涕涕地问:“哥哥真的要走吗？”
言则脸色有些难看，似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只点了点头。
这一下，宁栖直接从小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抱着对方不撒手。
“呜呜呜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吗？”
言则用指腹轻轻擦去小孩脸上的眼泪，安慰道:“你还在上大班，要上完学前班才能上小学。”
谁知话落，对方哭的更凶了。
言则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刚刚擦掉的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乖点，别哭了，都不好看了。”
他去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重点小学，而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研究所，专门用来研究怪异人群的研究所。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五岁时，身后莫名长出来的一条尾巴。
其实在更早之前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他靠近尾巴骨的地方从出生就有一个小小凸起，硬硬的，但是不疼。
直到五岁生日的那天，那处地方开始发热，还带着点痒意，第二天早上起来言则就发现那里长出来了一个正常人类不应该有的尾巴。
那天，他很害怕，哭着去找自己的妈妈。
原以为可以得到安慰，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句“我怎么生了个怪物”。
自那之后的两年里，他的父母几乎每天都在为这个事情吵架，两人互相责怪对方。
终于言自明找到了一个自称可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的研究所，但是需要把言则送去让他们亲自检查，如果能行的话，不仅不用他们掏钱而且研究所还会跟他们一笔钱。
言自明和付倩商量这些事的时候从来不会避讳言则，什么能听的话不能听的话全都往出说。
今天，就是他要被送去研究所的时间。
但言则不能告诉宁栖这些，他怕对方知道以后也会怕他，远离他。
尽管自己马上也要走了，但还是想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形象。
只是宁栖一直哭，怎么安慰都没用。
“我保证每年寒暑假都回来看你，好不好？”
“呜呜呜不好不好，我要跟哥哥一起去。”
言则有些无奈道:“可是你幼儿园还没有上完，是不能去上小学的。”
宁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那哥哥不走行不行？今天是中秋节，我想和哥哥一起过。”
“我……”
这是他第一次为对方的粘人感到头疼。
不远处，言自明已经在叫他了，但宁栖还没哄好，他根本走不了。
“七七最听话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不听话。”
“……”
哎，小团子长大了都不好糊弄了。
他佯装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要是还不听话，放假我也不会回来的。”
宁栖一边打着哭嗝一边道:“呜呜呜哥哥坏，我不要，不要理哥哥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看着对方伤心难过的背影，言则第一次没有去追，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身往言自明所在的方向而去。
他没有选择，也选择不了，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只能被迫接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住那最后一丝美好。
对不起七七，我骗了你，下次见面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你一定要健康长大。
——
疾驰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言则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小鸟，半响才收回目光。
坐在副驾驶座的付倩把一切尽收眼底，她冷声道:“到了地方乖乖听话，别老想着往出跑。”
言自明一边开车一边附和道:“我们会定期去看你的。”
“嗯，知道了。”
然而，意外只发生在一瞬间。
从侧面极速驶过来一辆运送货物的大卡车，言自明从后视镜看到了猛打方向盘，但还是没能躲闪。
左后方的大卡车直直地冲着他们而来。
耳边是炸裂的玻璃破碎声和嗡鸣声，眼前一片眩晕，言则能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脸颊周围，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体内快速流逝。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全是嘈杂的吵闹声。
“他没事吧？”
“孩子没事，大卡车只撞到了汽车的前身，孩子只是有点轻微的擦伤，明天就能出院。”
“哎，可怜小小年纪没了父母。”
“是啊，才七岁。”
“这些资料我整理好之后给你们送过去。”
“行，麻烦了。”
“院长，那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好的放心。”
那天所有人都在可怜他，同情他，但只有他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他一点也不可怜，他还能再次见到七七。
夜晚的时候，宁数恒得知消息之后，连忙带着杨苑和宁栖赶来医院。
小孩一见到他就抱着他哭，明明白天才哭过，不知道哪里又来的这么多眼泪。
“呜呜呜……哥哥，你会不会死啊？”
言则用另外一只没有打点滴的左手揉了揉小团子的头发，安慰道:“我没事，七七不哭了啊。”
宁栖用小手抹掉眼泪，垫着脚凑近他耳边，用手挡着声音，悄咪咪地说“我刚刚听他们说，有个人要带走你。”
言则下午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明天要被带去孤儿院，现在对方一说，他并没有太大的震惊。
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他现在既没有父母又未满十八岁，孤儿院是他唯一的去处。
但下一秒，宁栖却问了一个他从来不敢想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