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22、其七の06

　　“所以，黑崎一护是个连杀也没有价值的垃圾。”大殿上，绿眼睛的虚向蓝染报告。
　　他的声调平稳，与其说是平和倒不如说是没有情绪，甚至连那一声“垃圾”听上去也更像是客观判断，而不带有任何感情。
　　“是吗。”坐在王座上的蓝染俯视着乌鲁奇奥拉，他一手支着下巴，神态轻松也居高临下。
　　满殿的安静里，突然响起一道轻软柔暖的声音，与整个大殿格格不入，“垃圾？”声音虽然轻但是整个大殿都听得到，侍立在蓝染王座后面的黑色振袖少女轻笑了声，然后向牙密看了一眼。
　　与乌鲁奇奥拉同行的十刃之一，第十号的牙密，却是被那个“垃圾”砍下了手臂。虽然依照虚的高速再生能力不用多久他就能长出一条新手臂来，但是这个事实却不会有人忘记。
　　一时间大殿里众人神色不同，有的嘲笑有的皱眉。而乌鲁奇奥拉仍是一脸的平静。牙密怒吼一声，“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蓝染转过头，声音更柔和了几分，“怎么，霜月有不同的意见？”
　　“其实霜月觉得，那个黑崎一护用蟑螂来形容合适些。”霜月浅浅一笑，柔和语调里的轻讽是另一种形态的蔑视，“总是有人会在关键的时候把他救下来，实在没人救的时候就会用暴走来撑过难关。虽然的确没有让蓝染大人注意的必要，留在世上也不过徒惹人嫌。”
　　“因为他打败过朽木白哉？”一直沉默着乌鲁奇奥拉突然说了一句。
　　向来并不喜欢争端的他，竟然会在蓝染面前说出反驳一样的话，不能不说是一种明确的表态。
　　“那个当然也许是原因之一。”霜月“哗”一声用力展开扇子，挡住半边唇角，“瀞灵廷竟然任命那种家伙做死神代理，果然是堕落了。霜月只是希望十刃的各位不要像那群死神一样就好。”
　　听上去像是解释一样的话却是软中有刺，明着是为蓝染着想，暗里却指着乌鲁奇奥拉与死神一样手软堕落。
　　“我知道了。”蓝染突然开口，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却意味着两人的口舌之争到此结束。
　　霜月只是后退了半步，将身子半隐在蓝染的王座之后，而乌鲁奇奥拉向来就没有什么表情，欠了欠身没再说话。
　　“这一次见到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瀞灵廷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蓝染说，“霜月以为谁将会被派驻到现世？”
　　并不是说蓝染会不知道，只不过对于向来以收集消息见长的霜月，也许她想得更周全些。更何况那个最可能被派驻的人，对于霜月将会用什么语气提到他，也许是件相当有趣的事。
　　这一点不止蓝染和市丸知道，甚至在场的虚也有知道的。
　　“如果派驻现世的话……”霜月眨了下眼，说道，“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
　　冬狮郎那个词的发音，比她平常的语调略低了点。一瞬间，彷佛有什么缠绵又温暖的东西从她声音里掠过，虽然快得几乎没有几个人听明白。
　　“关于他，霜月有什么意见？”蓝染的声音也随之更温柔了几分，而他褐色的眼珠里闪耀着的却并不是那么温暖的光。
　　“灵压高，悟性也强，斩魄刀号称冰系最强。”霜月将他最为人所知的优点缓缓道来，“如果一点要说缺点的话，就是自恃实力。作战中想要击败他如果不是最开始，就一定要有比较强的耐力。”
　　蓝染勾起唇。
　　“除此以外，如果肯用其他手段的话，挟持雏森桃和松本乱菊效果比较明显。”霜月一顿，侧了侧头露出带着稚气的浅笑，“当然，如果以霜月做人质说不定效果更好。”后半句她不止说得毫无芥蒂，甚至语调极度轻松。但是其中透出的无情，对敌人和自己的，甚至让满殿的虚都沉默了一瞬。
　　蓝染微笑，显见是对她的答案相当满意。
　　“派驻现世的其他人选，大概还会有副队长和数位席官。按十刃的水平推测，正常情况下应该没有问题。”霜月对殿中的情形视若未见，“倒是四枫院和浦原两位，我并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资料，据我推测应该与现任二番队长不会相差太多……”霜月一边说着，一边不确定地看向蓝染。
　　霜月曾经是对这两个人有过兴趣，但是奈何他们离开瀞灵廷的时候她还年幼，刑军和四枫院家也不是那么好插手的地方，所以至今知道的也不过都是些传闻。
　　“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关系的。”蓝染只是短短一句，就将他们略了过去。
　　“也是。一个冒冒失失地用手脚直接攻击牙密，现在受伤不轻。一个又介意着流放的身份，不肯堂堂正正地出现。瀞灵廷的贵族与队长，还真是有趣的存在。”霜月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轻嘲，“不过蓝染大人，曾经与浦原同时逃离尸魂界的还有几位队长级别的人物，他们应该一直和浦原保持着联系。”
　　“是吗。”一瞬间蓝染眼里掠过一道晦暗的光，虽然立刻就消失不见，“过去我在尸魂界做过死神的虚化实验，都是些失败品而已。”
　　不知道蓝染想起了谁，虽然霜月隐隐听得出来他并非表面上那么毫不介意，但是却还是当做没有看到。
　　“既然暂时并不会那么忙碌，”霜月眼珠一转，“霜月想借一样东西来可以吗？‘那个’崩玉。”
　　仿若借个茶杯过来看看的口吻，饶是满殿的十刃都是虚中最顶级的存在，但是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出现了一瞬的呆滞。倒是一旁的市丸银露出带着些许无奈，或许还加了些宠溺的微笑。
　　彷佛听到了令心情很好的话，蓝染也弯起唇角，“霜月的话，当然可以。”
　　王座边升起一道柱子，柱子上是一块透明宝石样的多面体。
　　这就是，从朽木露琪亚体内取出来的崩玉。
　　蓝染手一挥，崩玉就朝霜月慢悠悠地飞过去，然后轻轻落在她摊开的掌心上。
　　这时候，反倒是霜月明显地怔愣起来，好一会才抬起头，“蓝染大人……”
　　“随你喜欢，想还的时候再还。”蓝染的声音里，似乎有无比的信赖和温柔。
　　霜月似乎想皱眉，却还是忍了下来，“非常感谢。”说着，她深深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