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之月》小叉

23、其七の07

　　“菱花，你觉得这个到底是什么？”
　　崩玉静静地躺在桌子的中央，彷佛一块普通的玻璃一样，坐在桌边的霜月视线紧紧地粘在崩玉上。只是她本该是认真研究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透着一股明显的喜悦。
　　“崩玉，不是吗？”应声凝聚成实体，穿着狩衣的少年出现在霜月身侧。虽然人还算站得规矩，从表情到声音都提不起精神，就差没在额头上写“百无聊赖”几个字了。
　　“我说的是……”霜月不满他的敷衍，抬头瞥了他一眼。
　　远不到责难的程度，略含着几分嗔意的眼神配上微笑的唇和一贯柔软的语调，倒似足了撒娇。
　　菱花眨了眨眼。
　　“这么高兴？”
　　霜月正待说些什么，菱花挑着眉手指点上她微笑的唇角，由不得她不承认。
　　“嗯，很高兴。”于是索性不再压抑心底的愉悦，霜月对着身边的少年绽开出堪称明艳的笑容。
　　即使从出生起就相伴左右的菱花也甚少见到这样的笑容，微微一愣后转念想到理由，不由就沉下脸，“不过是崩玉罢了，何况他也是为了利用你……”
　　“菱花，你该知道的。”霜月侧了侧头，脸上笑容未减去半分，“我高兴的理由。”
　　菱花一窒，突然转开眼不看她。
　　“蓝染大人，大约永远无法彻底相信任何人。”该是令人郁闷的句子，霜月的声音却全没那种意思，“他有自信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崩玉带走也好，或是为了利用也好，我首先看到的是他愿意相信我。”
　　“……哼。”菱花低低地哼了声。
　　蓝染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但是霜月也并非愚蠢到只会被那么点好处就蒙蔽了眼睛的人。菱花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能反驳。
　　“与蓝染大人相比……”霜月声音里的愉悦消退下去，清冷渐渐弥漫上来，“白哉大人则是完全相反。”霜月又转头去看桌上的崩玉。
　　其实以用心来说，蓝染未必是好心而朽木白哉并非出自恶意，但是表现出来的形式却恰好是相反的。论起重要性来，崩玉之于蓝染只会比绯真之于白哉更重要。
　　菱花看着霜月的侧脸，脸上清晰地浮现出心疼的表情。
　　“明明那个时候，如果他开了口，一切都会不同。”说到这一句时，霜月的声音轻得几乎连情绪都没有。
　　这是穷尽她一生也无法原谅的过去。
　　明明只要白哉开了口，她就会为他谋划，为他保护绯真，甚至也会绞尽脑汁只为延长绯真一点点的生命。
　　“……笨蛋。”菱花弯下腰，伸手揽住她的肩。
　　“有菱花在我身边，”霜月闭上眼睛，指尖搭在菱花的手背上，唇角又弥漫起浅淡却安心的笑，“真好。”
　　“轰”一下，菱花脸涨得通红，“罗，罗……罗嗦！”只是嘴上这么说，到底却是没有放开手。
　　“回到之前那个问题，”霜月却只是浅笑盈盈地转过头去，“菱花觉得崩玉到底是什么？”
　　菱花放开霜月，将手伸到崩玉的上方，半晌才收回手。他皱起眉，“除了没有完全觉醒之外，只能感觉到一团巨大的灵力。”
　　身为被创造出来专门稳定灵压的道具，菱花在这一方面的判断可以说是绝对的。
　　“灵力……吗。”霜月也看向崩玉，“那么除了像蓝染大人那样的使用方法，或许每日带在身边也可以对自身的灵压有所益处？”霜月说话时声音轻缓，听上去只像是不太确定自己的推测，但是她脸上平静温和的表情却添上了一丝轻诮。
　　“也许吧。”菱花只低低地附和了一声。
　　他瞥了眼门的方向，适才的脸红消退得一干二净，微微勾起的唇角漾起倨傲的浅笑，深蓝色的眼睛闪耀着等待猎物的冷光。

　　几日后，走廊上。
　　“女人。”出现在霜月面前的，是三个陌生的虚。外貌是人类中年男人的样子，如果按照越接近人形越强的话，这三只应该是近日来最强的。
　　霜月停下脚步，轻蹙眉。
　　“把崩玉交出来。”为首的虚放出巨大灵压。
　　霜月后退了小半步，唇抿得发白，“不可能。”
　　“你应该也知道，对上我们三个人是没有胜算的。”虚说。
　　“这是属于蓝染大人的东西。”霜月将崩玉牢牢地握在手里，微微蹙起眉，然后一手展开扇子挡住自己的唇。
　　她的声音如果仔细听，有一丝轻颤。
　　“倒真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美人，”虚得意地大笑，“可以的话，我们也不想伤你。”
　　霜月脸色愈加苍白，后退了小半步，“就……算你拿走了崩玉，也不知道使用方法……”
　　“崩玉的制造者，那个什么浦的，就在现世。”领头的虚一副“你骗不过我”的表情，继续向前跨了一步。
　　霜月瞬间发动瞬步想要逃走，但是虚的动作更快。
　　领头的虚一拳打过去。霜月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攻击，愣了愣，然后一时避让不及扑倒在地，连手里的崩玉也掉在地上，滑出好远。
　　“嘿嘿。”一阵怪笑，虚把崩玉拿在手里。
　　“这个女人怎么办？”令一只虚站在霜月身侧，满眼的不怀好意。
　　“……算了，”领头的犹豫了下，才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市丸来了。”另两只虚闻言也露出惊恐的神色，划开黑腔三人一起逃向现世。
　　“哎呀，放跑了。”转过走廊的市丸银抱胸斜倚在廊柱上，似乎很有趣地看着霜月，“不去追吗？小猫咪。”
　　适才的慌乱一扫而空，霜月慢慢地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抬头浅笑，“银大人。”
　　虚是追求力量的存在，打着崩玉主意的只怕不在少数。
　　霜月特意在众人面前造成与乌鲁奇奥拉不合的假象，再向蓝染求了崩玉出来，目的也不过是想替虚夜宫做一次清扫而已。数日来霜月用崩玉做扇坠，每日在虚夜宫里到处闲晃，招来了不少偷袭都被她或是菱花轻松就打发了过去。
　　“没有那种必要。”霜月粉色的眼珠一转。
　　“哦？”
　　“那种的程度的，最近都没有打的兴趣了。”霜月伸手拍了拍衣襟上几乎不存在的灰，“索性替现世太清闲的那几位找点事来做也好。”
　　明明做了这样的事……
　　市丸银不由微笑，“打扫算是完成了？”
　　“嗯，差不多了。”霜月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剩下的那些，不是用这种方法就可以引出来的，所以昨天我就把崩玉交还给蓝染大人了。”
　　“那么，有时间一起喝杯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