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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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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全名是什么,达叔却叫了他下面的名字,显得关系不错的样子,看来是真想我和这人走得近些,不是单纯的客套话。
“回来一段时间了。”狡啮慎也看向我:“元小姐入境也有几个月了吧。”
元,元小姐……?!他上午称呼我什么?
我认真想了想,好像只有叫我上车时的瓜娃子!
但这样的转变我也看多了,说惊讶夸张,顶多有些无语。
不过要是我不知情,还真会以为他彬彬有礼,是刚从哪儿深造回来的精英。
“叫阿月就行,”达叔直接替我决定了,“我都忘了,你们都是外务省的,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阿月小小年纪就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去年她母亲也走了,我才将她接了过来。她也出息的,和我们这帮人呆在一起,色相也干净。不过慎也君,以后还是要麻烦你多多关照我们家阿月啊。”
这时,领班拿着一个袋子上前,达叔轻拍了下狡啮的手臂。
“这瓶山崎也一起拿走,就当欢迎你回来的贺礼,下次再走的话我给你打九五折。”
“互相关照。”狡啮接过袋子,完全没当回事。
虽然入境手册我没怎么看,为了确认能不能提前下班吃饭、带睡袋去办公和上班摸鱼,我可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了读了工作手册。
上面写完成工作是第一要务,也就是说只要工作做得好,其他的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外务省工作人员不得私下接收礼物,却是明确写在了手册上的!
最后一个汽水嗝儿总算打完了,我终于能说出话,但还没开口,达叔就从后面轻推了下我:“阿月啊,去送下慎也君吧。我腿脚不行,就不过去了。”
我:“……”
达叔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配合。
“狡啮先生,这边请。”我没什么表情说。
我和狡啮慎也出了酒吧,爬上楼梯,到了路边。巷子里的地灯也逐盏亮了起来,像是指引方向的明星。
这才到了酒吧正式营业的时间,已能见到有客人走来。
“堂堂外务省行动课公务员跑来废弃区,还收受礼物。”我双手揣在口袋里:“传出去不太好吧。”
“没打算自己喝的。”狡啮慎也侧头看来:“倒是你。注意色相。”
“用不着你操心。”我说:“以防万一,我提醒你一下啊,别想拿这件事要挟我。”
地灯照亮了男人的碎发,模糊了他的轮廓,狡啮慎也沉思了一会儿:“作为交换,在行动课外的人面前不要提起色相的事。”
我扬了下眉头。
在这个社会,色相是判定人的标准,犯罪系数高的人色相就深,会被当成潜在犯关进专门的设施里。
但作为搜一前执行官的狡啮,现在却在外务省行动课,还能自由活动。要是传了出去牵连相关部门,保不定会卷起哪番风云。
而我这边顶多就是有废弃区熟人,我自己的色相却是再清楚不过,就算传出去课长也没法开除我。
用我来废弃区的事,交换他色相的秘密?
“想想不是特别划算的样子啊。”我说。
狡啮慎也看了我一眼,没有一点儿被威胁到的样子:“我无所谓,花城没那么好对付。”
这我当然知道,是当我傻啊?
“用不着你提醒。不过我也无所谓的。啊,”我想到了更好的条件,“如果你以后不在楼里抽烟的话,我就答应你。”
“你就那么讨厌香烟?”他说:“烟味不就和香水味一样?”
这能相提并论吗!
我对他怒目圆瞪,他看上去没有打算妥协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应下了。
“我尽量。”
也不知他做什么来了,我回到了店里。客人们已都陆陆续续来了,夜晚的时间来到。
我直奔达叔的办公室,径直推门进去。达叔坐在桌后,面对着满墙照片,抿了一口酒。
我走到了照片墙旁,达叔举了下酒杯:“你看,当年我们多年轻。”
这张泛黄了的照片是达叔来这个国家时唯一带在身上的物件,上面是他和我父母的合影。
我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下,达叔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我对面坐下,在我面前放了一盏。
我摇了摇头头:“你想拉拢他?”
“有这个想法,但你看上去不怎么喜欢他啊。”达叔笑了笑。
明明看出来了,刚才还强行拉我配合他演戏,真是老狐狸。
“放心,他不会影响到这边的安排。”看我不悦,达叔又接道:“在他还是良民的时候,我和他手下的人也有些交情,看在我也帮过些忙的份上,他不会动手。”
“他不是良民。”我身体前倾,压低了眉头:“也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他会放松警惕。”
“我知道,阿月。”达叔语重心长:“这些人随时都能把我的老窝一锅端了,但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达叔自问自答:“这是西比拉系统允许的。无论是和你一样生活在外面的人们,还是和我一样生活在里面人们,我们都是西比拉需要的人。而且,西比拉的存在也对我们有益处,反而方便我们做些事。”
又是实用主义论,我压下眉头:“你们甚至不能离开这几条街道。”
达叔笑了:“阿月,这就是你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有一颗纯粹的心,这样的心能够从战争中拯救无数的人。”
我冷笑了一声:“确定不是送人去死吗?”
达叔和我对视了几秒,他先笑出来,我随即也笑了。
“龙森有消息了。”我说:“就在元旦。”
“还真会挑时间啊。”达叔挤出苦笑。他回到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合成纸张,放到我面前:“麻烦你了。”
上面是龙森这次送来的乘客名单。名单上共有二十五人,比之前多上不少。其中三个人的脑袋上用黑色的笔画了一个X。
“我认识这个人,他应该在悬赏名单上。”我看着其中一人说,扬起了纸:“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阿月,你是不信任我吗?”达叔不着痕迹第叹了口气,又缓缓道:“独眼的是在中间买卖人口的恶徒,他先前捞了最后一笔买到了船票。另一个,欸,十恶不赦……”达叔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心说下去,“总之,元旦那天拜托你了,阿月。”
我站起了身,将纸张放到了搅碎机里,随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