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糖果和香烟》果灯阿珀

8、第 8 章

　　隔日，皮优按照约定到我住的地方来玩了，只有她一个人。
　　“这里还有人养狗啊。”她将手上的甜点盒放下。

　　在皮优带来了限定款的马卡龙和这幢楼里竟然有人养狗这两件事中，我一时不知道应该更为哪一个兴奋.

　　脑袋里已开始了埋伏养狗人士的计划，皮优说她也没看太清楚，只是隔着短距离看到狗主人带狗出门，像是长毛的品种。

　　“是个还挺年轻的男人。”皮优说：“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的样子，想不起来了。”

　　皮优一直戴着兔子耳朵头套，说话时也左右摇摆，有些可爱。

　　我没有和谁这样一起喝下午茶的经历，在无比平和的午后，是极为奇妙的体验。

　　以为她会问我很多问题，结果皮优聊了很多打扮方面的话题。她参观了一下我的衣柜，惊讶于里面都是素色衣服，而且连条裙子都没有。

　　她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参加新年会。

　　“你新年夜有约了？”皮优打趣：“男人？女人？还是——”

　　“你都在说些什么啊。”我失笑：“只是对跨年活动不感兴趣而已。”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天之后，日子一如既往。我边摸鱼边上班，没有在意日子。元旦前一日，我结束工作，提早下班回去，刚坐上电梯，另一人跟了进来。

　　“狡啮先生，你好。”我问：“你去几楼？”

　　他自己抬手按下底层的楼层，接着按了下我要去的一楼，取消了我楼层。

　　我刚想问他干嘛，他说：“一起吃个饭？”顿了顿，又三级片：“我常去的火锅店，非合成。”

　　火锅！我忍住了口水。

　　“你请客的话。”我问：“不过宜野座先生没来吗？”

　　他今天一个人，没和马尾男共同行动。

　　狡啮看了我一眼：“可惜他有其他事。”

　　“哦。”我应了一声，有些失望。

　　如果能把Dime带出来就好了。

　　他车上果然有烟味，虽然外面很冷，我还是打开了窗户，将外套拉链拉到了眼睛下方，遮住半张脸挡风。

　　但刚开，旁边窗户就关上了。上方随即传来响动。狡啮慎也打开了天窗透气，还开了暖气。

　　还以为他不会体谅人，稍微有些改观。

　　“身上烟味重的话不会影响工作吗？”我问：“比如卧底调查之类的。”

　　车子自动驾驶，他将双手枕在脑后，看了我一眼：“卧底一般不是我的任务。”

　　“在搜一的时候呢？”

　　“你想知道搜一要做什么，却拒绝了西比拉的判定。”我不意外他看到了我的报告，他也完全没掩饰这事：“西比拉给了你那么多选择，你为什么来外务省？”

　　答案是肯定的，也不用思考。

　　“清闲。”我说。

　　“一时放置不意味长久无事。”狡啮慎也有几分语重心长。

　　这样的话我听得有些烦，现在没有人能管到我，我也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能不能不提了工作的事？”我撑着扶手，将脑袋搁在上面，转移话题：“不过你要是想说你在搜一的工作，我愿意听。”

　　他笑了一声：“你几岁。”

　　意思好像是我很幼稚，不，他绝对是这个意思！

　　“你最大，干脆我以后叫你老头算了。”我压低了声音：“狡啮老头，你耳背怎么样了，听得到吗？”

　　他笑了一声，没回答我。

　　车子在废弃区附近停下，六点左右，里面已点上了等。越往里走我越觉得这儿眼熟，等到了店门口才确认，这里和达叔的酒吧也有往来，我来吃过好几次。

　　“欢迎——”进门处的服务员看到我，立刻就走了过来：“阿月！”

　　我顿了一下，细细打量，叫道：“春华！”

　　春华是我之前接人时认识的，她比我小上一些，也是一个人来到这里，在十几个背井离乡的人中也显得特别。

　　我拜托了当时在场的人给她找份工作，没想到她会到这来。那时她刚渡海，满脸憔悴，今天我一时没认出来。

　　我俩手挽手就往里走，等我想起狡啮还在时，回头看他和老板正在聊天。我叮嘱春华别说太多，她点了点头，看了眼店门口，又过去欢迎客人了。

　　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完全将自己当成服务员，每天都在巡客帮忙。先前来过几次，我与他也面熟。

　　见我走去，老板同我打招呼：“阿月，慎也君算是我的熟客，你可别欺负他。”

　　我看了狡啮慎也一眼。

　　他怎么和废弃区的人这么熟，是什么交际花吗！

　　“老板，你看我像是能欺负到他的？”我委屈巴巴：“他一拳下去，不说十个，五个我就没了好吗？”

　　“没人能占到她便宜。”狡啮慎也接道。

　　“狡啮叔叔，您说的是。”我点头道。

　　老板看得乐，但我怎么能让他免费看。他也送了我们两份肉卷，很快就端了上来。

　　不知道狡啮慎也为什么要请我吃饭，转念一想大概是为了赔礼道歉。要我原谅他也不是不行，事情也差不多了了。

　　这餐吃得还算愉快，狡啮慎也没点鸳鸯锅，直接来了满盆的红油。他意外地很会吃辣，就像是地地道道的当地人。

　　席间没聊什么，大多是无关紧要的话，只发现我和他一样，都觉得斯蒂芬·金很好读。快吃完时我去了盥洗室，正洗手时春华走了进来。

　　她顺手带上了门。废弃区的卫生间简陋，女用只有两个房间，她走到门边确认没有其他人，立刻拉住了我的手。

　　“阿月，帮帮我！”

　　“怎么了？”我问。

　　“我在这里呆不久。”她说：“他们要我继续交钱，但我怎么都拿不出更多？”

　　“他们？”我拧起眉头：“你是说谁？”

　　“就是船上的那些人，码头上的那些人。”她说。

　　码头和船上都是龙森的人。
　　据我所知，只有付清了的人才能上船来到这里，春华应该不用继续交钱了才对。

　　“他们要我交二十万。”春华说：“这里的工资一个月才十五万，我上个月连续打了三份工，但时薪都好低……阿月，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说拿不出钱就要把我送回去！”

　　废弃区外的生活，一个月二十万是底线，废弃区内的标准则会更低。
　　龙森的人是在做什么……！

　　“你有终端吗？”我问。

　　春华点了下头：“就在员工房间里，我——”

　　“待会儿吧。我吃完后在后门那边等你。不用担心，”我握住春华的手，“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