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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我只忠于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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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花斐生沉默了良久,他目睹了全部过程,雨滴透过树叶,拍打在他身上,他没有躲,就如同那火一样。
“在想什么?”
剑尘自上而下,站在他的身边,为他撑起了偏向他的伞。
“这样对姚妖而言,是不是太过残忍?”
花斐生偏头望向他,那红眸眨着,呆萌的要紧。
剑尘也是心里一动,轻笑着用手攀附上他的脸。
花斐生皱着眉,还没来得及问做什么,就被人低下了头,浅尝了番。
花斐生被逼得靠向了后面的树干,俩人离的极近。
“嗯。”
剑尘闷哼一声,退了开来抱怨道。
“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
花斐生微张着红唇,看着剑尘那薄唇上的一圈牙印,冷哼一声。
“动手动嘴,活该。”
“你不是也很喜欢?嗯?”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花斐生窘迫地用手推他,想让人离他远些。
剑尘低头将人的俩只纤细的手腕握住。
“你!”
花斐生惊呼一声,在剑尘的顺势往上一翻下,被迫替起了身板。
剑尘将伞换了只手,不仅仅压着花斐生的手腕,还将人遮盖得好好的。
眼看人又要动手,花斐生抬起脚就是往上一踢,剑尘见状,用腿顺势往里一顶,架空了他的脚,再无用武之地。
“剑尘!”
花斐生气道,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我在。”
剑尘笑回道,用开始那只撑伞的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那手上的虎口处,赫然有一排牙印,痕迹很深,可见咬的人用了很大的力。
剑尘看着他,也不说话。
花斐生明了,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虽然他是咬得有点深……
他垂下眼眸,下定决心般,在那手离他最近的时候,探头又是一口。
剑尘没来及反应,也没有反抗,即使他一口又咬在了同一个地方。
想像的疼痛并没有来,他感觉到手触碰的柔软温度在上升。
湿热的粉红滑过他的伤口处,他身心一颤,无声燥热起来。
“花斐生,别舔,脏。”
他声音暗哑,想抽回手,又舍不得那份触感。
花斐生从他的角度白了他一眼,又轻舔了番,再退开,那虎口处全是他的口水。
在正眼看剑尘时,也是一呆。
要是说之前亲密的时候全是晚上,看不清人的脸色也就罢了,而现在可是白天。
剑尘保持着姿势不动,脸有些些红,表情甚至还有些些娇羞,这万年冰山脸红娇羞的模样花斐生也是头一次看见。
花斐生咽了下口水,实话实说,就刚刚,他有种想把人带回去扔进他的藏宝室。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喜欢他那张脸,但最近离得太近,看得太多,有点免疫了,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花斐生干巴的解释,“清心莲也有治愈伤口的作用。”
剑尘眼盯着沾满他口水的虎口,还有那温热的触感。
他将手往后一背,不碰任何东西,就让他残留着。
在将脸凑过去,停在他面前,指示道:“这里。”
俩人只有几豪之隔,花斐生看着那薄唇上已经淡化的牙印僵硬道:“已经好了。”
“没有。”
“看不见了。”
“没那么快。”
剑尘又往前探了几分,再近一点,就可以触碰到了。
花斐生拿人没撤,象征性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现在好了。”
花斐生道,又舔一下,全然没注意面前人充满野性的目光。
“唔!”
…………
厢房内,剑尘从箫竹面前路过,问道:“药配好了吗?”
“快了。”
箫竹正埋头配药,眼看剑尘拿走了一卷纱布。
受伤了?箫竹抬头一瞧,手上的捶药的动作一顿,问道:
“咳。剑神君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只见剑尘左脸轮廓处有明显的牙印,说不出来的不协调。
“心上之人。”剑尘答的没有犹豫,甚至还勾勒出些许弧度,仿佛是对自己说的那人没有丝毫办法。
箫竹没再答话,失笑摇头,又埋头继续锤药。
剑尘用纱布将刚刚花斐生治疗过的右手虎口处缠绕起来。
“既想它好,为何不上药?”箫竹又问。
剑尘回道:“睹物思事。”
是谁睹物思谁。
“师兄,施主的衣物已经更换好了。”
内房出来一位穿着道袍的小道姑,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
“好。”箫竹道,再将手中的药混合用纱布包裹起来递给她。
“药放桶底,等水由红变青,就可以了。”
道姑接过,转身回了内屋。
内屋中一浴桶里,有一少女正紧皱着眉头,冒着虚汗,细看这容颜,不就是刚刚成为养料的铃兰吗?
道姑将药沉入水底,看着清澈滚烫的水瞬间变红,再用小勺将这红水浇在少女肌肤没有被水浸泡过的地方。
……………
时间回溯道叶天出门去药馆的夜晚。
“即是非历不可的劫,就不必过于担心,嗯?”
剑尘温热的手攀附上花斐生冰冷的手,将他的手心打开,掌心里有用力握拳的印迹。
花斐生抽回手,藏回红色的袖口里,背过身,克制自己的情绪。
剑尘还想在说些什么,面前之人在无征兆中转身,带着凌风持下的扇,他凭本能去挡。
声音清脆,花斐生的扇敲在他的腕上,不痛不痒。
“剑神君,我们打一架可好。”
没等剑尘答应,花斐生已经动了起来。
说他任性也罢,说他反复无常琢磨不透也好,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容忍他的所有。
与其说是打架,更像是发泄情绪。
剑尘躲过他的一击,越到花斐生的身后,一手环住他的腰,反向拥过他,一手覆在他的眼睛上,细声哄着。
“花斐生,过程我们不看。”
长长的睫毛划过剑尘的掌心,有些痒。
没来得及细究,温热的手被冰冷的手抓住往下一拉,随即而来的就是疼痛。
剑尘闷哼一声,花斐生用了力,如同盖了章,明晃晃落在人的虎口处。
“可脏?”剑尘问。
花斐生退开,看着眼前的杰作,有些心虚。
剑尘将人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微勾着嘴角,低头附在人的耳边道:“咬了我,下次,就得还利息。”
“休想,你本就欠我的!”
花斐生的心虚瞬间被恶狠狠代替,冷哼着甩开人的手,跨步走在前头。
剑尘看着人的背影,知道人已经想通了。
花言被俩人敲晕,并泼上了血红色的鸡血,营造出案发之后的场景。
紧接着就是叶天的质疑,百姓的怀疑,再加上迷幻白花的功效,戏推上高潮。
等花言伤心欲绝回家,再是亲夫带人围剿,放火烧家,自己养大的小孩死在自己的面前,无能为力的痛楚,足已毁灭一个人的心性。
那着红衣的哥哥啊,当真出现在她的面前,替换了后面的生祭桥段,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不明真相的姚妖罢了。
“我虽不明白你们为何这样,但以雨土制造的替代品只会比真的更真。”开恺道。
“需要多久?”剑尘问。
“半月足以。”开恺端起手边的茶饮了一口,看向一旁了花斐生,预言又止,同不同意,为何同意,这与他又有何干。
和料想的不错,姚妖确实触犯了禁忌,杀了人,成了真正的灾祸。
无间开始动荡,时间被停格,大街上的人开始消散,房屋开始瓦解重组。
花斐生站在院里抬头看这壮观景象,他们的小屋被施加了咒语,被排除在重组之外。
剑尘说的没错,要救姚妖她们,少不了开恺的帮忙。
窥生石是魔族的东西,无间也是,神力不能用,不代表魔力不行。
“你的行为,与你的身份不符。”花斐生言道。
“哦?那花神君认为我该怎么做?和你们打一架?把你们抓起来?”
开恺笑着逗弄面前的鸟儿,若不是头上的暗角显赫,真当是一个玩趣的少年。
“我不是我父王,使命如何,我只忠于欲望。”
欲望吗?
“做不到的终归是做不到。”
花斐生呢喃道,看向了远方。
待花言醒来,无间的事情也算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等月神君的出现了。
冬去春来,还没经历过秋和冬,又等来了一年的春。
桃花镇依旧还是桃花镇,只是再没了那双生的姐妹花妖。
外出游历的神僧也回来了,他站在开满红色桃花的树下,能听见树的悲鸣。
“这是她命中的劫,你不必过于自责。”
“这本就是她的命。”
桃花树轻颤着,花铺满了一地,会释怀吧,忘了就好,她想。
就这样沉睡着,沉沦着,再醒来就没事了。
初春还有些微冷,镇上渡船来了位公子,公子生得如画,身边跟着一小厮,小厮撑一把白色的伞,为公子引着路。
“这地方也太破了,一片狼藉,大公子也太坏了,竟然这样对公子你。”
平安气呼呼地看着面前破败的房子,门都烂了,就是一废墟。
是了,他们站在旧址桃花府的后门前。
“咳…咳。”白衣公子握虚拳半遮咳嗽着。
“无妨,我本就时日无多,有一处安身便好,委屈是你,平安。”
“呸呸呸,公子又说这种话,能伺候公子您,是平安的福气。”
平安笑着将人引进门,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了树上,顿时惊讶道:
“公子,这里有棵特别大的树,还开着红色的花,落了一地呢。”
“嗯,是桃树呢,很香。”
公子笑着,摸了摸腰间的玉笛。